第22章

列车“光当光当”一路飞奔,坐在车厢里看着外面的景像一闪而过,久而久,眼睛容易疲劳,神情也渐渐呆滞下来。

这列车是特快,我在参加工作以前坐了不下十次火车,但乘坐特快列车的软是第一次,但新鲜劲在我身上,来得快过去得也快。

倒是苏莉,一路上始终兴勃勃,对着窗外的田野景色指手划脚。

车窗外远远的天底下,出现了孤伶伶的几座江南丘陵,哦……

进入江苏省境了。

我起身,走到两节车厢连接的空档处,身子倚在车厢壁上,掏出手机拨通上海的姜敏家里的电话。

“啥人?”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请问姜敏在吗?”

“侬是啥人?”对方的声音一下警惕起来,声调高了几度。

“我姓黄,是姜敏的朋友。”

“哦……”他很明显地松弛下来,“侬等歇……”

我估计那可能是姜敏的弟弟,以前在大学时见过他,长得很清秀,日本卡通里白马王子的外形。

电话里“稀里哗啦”响了一会儿,姜敏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很遥远:喂,啥人?”

“是我,黄军,我现在在去铜陵的火车上,”我说着,忽然觉得喉咙口有些堵。

“啊……是今天走啊……,昨天晚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走呢?”姜敏的声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听侬声音不是很好嘛,怎么啦?病啦?”

“有点感冒了,大概是…呵呵……那天……着凉了。”她暖昧地笑了一声。

我听了这话,想起城市酒店的那一夜:“唉,都怪我不好,太忘形了……”

“好啦好啦,我又没有怪你,你检讨啥啊!嘿嘿嘿嘿!”

她压低了声音笑着断我,“不要多说那天的事儿了,我家里电话有分机的,你知道吧?呵呵…”

我讪讪地不知说点啥好,木讷地提了个话头:“你……还是要注意自己身体……”

“哼!你就只有这一句话是吧?!”忽然姜敏恼火起来。

我愣了一秒钟,脑筋飞速地运转起来,猛然间懂得了她的含意。

我轻声地对着电话,好像姜敏就站在我面前:“敏……,我想说的话不敢说口,就是怕给你压力。”

“你再不说,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姜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敏,我说,你用心听好了……我爱你,我爱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在千岛湖的那晚上我和你之间不是爱,这我知道,那次只是性……,真的,的同事刘跟我讲过你的心思……”

姜敏的呼吸在电话里粗重起来。

“可是我们离开那里的时候,当我一旦意识到我和你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到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上了你,也就在那个时刻,我才能肯定不是因为九个清晨到傍晚,我回到上海后,没法忘记你……”

我吸了一下鼻子,鼻腔里酸溜溜的,“我不可能和你过了九天之后回到医院,装作没事发生过。空闲下来,四周没人的时候,我的思绪会自动转回到在校里远远观望你的日子,还记得你每一次热恋又失恋的时候,我却只能在暗地里你的憔悴心如刀绞的感觉,那时我还处于青柠檬的年纪,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是暗恋,如果不是我们异地重逢,我和你这一辈子,谁都不会知道当你在校园优雅漫步的时候,不远处还有一双爱怜的眼睛在偷偷注视你,为你疼而疼,为笑而笑,因为这双眼睛知道自己只是一只癞蛤蟆,而你是在天空中与另一只仙也好、鹭鸶也好,一同翩然起舞的天鹅……”

姜敏己经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面子……,这是面子问题,男人死要面子,呵……,算了……敏,我最近了很多,也许,错过了十分钟就失落了一生,我……”我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电话里,敏嘤嘤地抽泣。

“我…我们,怪谁呢?我想了很多很多,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为美好从未被打开过,我们也就没有亲眼看着美好粉碎在我们手心里。”

“你别说了,别说了……”敏哭着阻止我,“我告诉你吧……黄军,我这一中最美好的,就是那九天,呜……那九天的时光,我真正觉得自己活得像个女,有人疼有人爱护,是你让我觉得我还有女人的魅力,呜呜……”

“不哭啦,不哭啦…,别哭坏了身体,别忘了你还带着我们的孩子呢……”安慰她,自己摸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好一会儿,姜敏才被我劝住了哭声,慢慢平息下来。

“哎,我告诉你,宝宝现在经常踢我呢!”

敏换了口气说,话音里透出幸福女人的满足,“有时候一脚踢过来劲头真大,呵呵!呵呵!可能遗传了你的腿,你以前踢足球的嘛,是吧?”

……

我和敏谈起孩子,说说笑笑了半个小时,直到她父亲在旁边插话要用电话,才恋恋不舍地和她道别。

我站在车门边上,透过车门眺望着远山的风景,点起一支烟,噙在嘴里慢慢吸。

(后来有人告诉我,当时我穿着灰黑色大衣,脸上架着金丝框眼镜,头发齐地从前额梳向脑后,站在窗前吸烟的姿势简直酷毙了。)

忽然,身后走来一个女列车员,弯着腰,拿着扫帚在我脚边“唰唰”地扫起,我一回头,正碰上她凶巴巴的眼光,她直起身撩了一把垂到耳旁的短发,狠地挖了我一眼,又盯了眼我手指间的香烟,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先生,我们是无烟车厢,请不要在这里吸烟。”

我脸上一红,大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好好,我不吸了,不了。”

说着,我把半截烟丢进她左手提着的大簸笈里,狼狈不堪地走回自己的位。

走过她身边时,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她胸前的标志,“196”?

我心里一,很巧,和我在学校时学号后三位数一样。

我回到座位上坐好,苏莉从车窗转回头来问:“侬去这么长时间干什么?”

“哦,打个电话……”我含糊地应了她一句,闭上眼不理她。

她不再多问,继续侧脸看着窗外。一会儿,她使劲推了推我,我正要进入朦,被她弄醒了,很不高兴地问:“小姐,啥事体啊?”

她倒很好脾气地问我:“肚皮饿伐?我请侬到餐车吃饭去。”

“嗯?侬也没吃中饭啊?”我打了个哈欠,看看手表:“哦哟……快三点钟,好啦,餐车侬是不要指望了,人家按时开饭的,过时不候的。”

苏莉的脸马上阴沉下来:“这怎么办?我从浦东家里赶过来,中饭也没吃,不要饿死人的啊?”

我拍拍她白白的手背,安慰她:“天无绝人之路,侬出门遇到贵人啦……”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打开,拿出一大包切片面包,还有两罐午餐肉,放桌上。

苏莉立刻变得眉开眼笑:“侬老早就准备好啦?”

“这是我昨天买好预防万一的,来,和我一起吃个饱!”

我和苏莉像两头饿疯了的猪,趴在小桌上狼吞虎咽,桌上的食物一会儿就风残云般地消失了,刚才那个女列车员几次走过我们身边,不时回头瞪着诧异的睛看着我和苏莉的那副馋相。

我收拾了空罐头盒和面包袋子,两个人打着饱,舒舒服服地靠在车座位上,闭起眼享受肠胃被食物撑满的满足感。

终于,六个小时后,火车在浓重的夜色中开进了铜陵站。

我提着包跳下车厢台阶,回头扶着苏莉下来。

女列车员站在月台上,冲着上下下的乘客粗声大气地比划。

我刚想迈腿走开,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来走她。

“刚才不好意思呵,给你添麻烦了……”我一面歉意地朝她笑笑,一面摸出张医院替我印的工作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有空到上海来玩,管来找我……”

女列车员张口结舌地望着我,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表示,愣了一会儿,她起笑容:“哎呀!您真客气呀,”地道的东北腔,不过不如赵本山的味道土,…啊,刚才没哈、没哈,啊…那哈?……行啊……我以后去上海找您去啊!”

“欢迎欢迎,好,我走啦,回见…”我提起包快走两步,赶上前面的苏莉。

苏莉好奇地看着我:“侬去帮列车服务员多搭做啥啦?”

“嗨,侬不懂,铁路上的人,多认识一个以后总归有用的。”我三言两语解了一下。

出了车站,外面有人举着名牌等着我们,一问,知道是铜陵人民医院行政科,大家很热情地寒暄了几句,上了等在一旁的面包车,喇叭一响,汽车向医院去。

医院给我们安排的住处比我原先预想的要好得多。

本来我认为我和苏莉在科里算是很不得宠的小巴拉子,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地方,人家肯给我们一个床位睡觉就算对得起我们了。

没想到,汽车载着我们行人开进了一片居民住宅楼中。

接待我们的两位人员领着我和苏莉下了车,迳直走进了一幢敞着大门、里面火通明的小楼。

我问走在后面一位男同志这是什么地方,他“嘿嘿”一笑,说:“这里原来我们医院盖的家属宿舍楼,前年刚盖好上面下了通知停止福利分房,这不……办法啦,我们就用这些空房子开了个招待所,也好挣点钱,要不然维修费都不了呀!您们二位就委屈一下吧?啊?哈哈哈哈!”

“哎……不不不,您太客气啦,住这么好的房子哪里委屈,让您们太费心!”

我学着老爸的腔调打着官腔客气一番,苏莉抿着嘴在一旁看我表演。

在门厅里登了记取了钥匙,两位陪着我和苏莉走出这个门房来到另一幢楼前,登上了三楼。

这里的确是老式宿舍楼的设计,每层两户人家,家门相对,楼南是住家户的间,楼北半部是上下的楼梯,楼梯走道的墙上高高地开着小小的气窗。

开门进了房间,是一套两室户的房型。一间大一间小,小的一间外面还有阳,用铝合金窗镶玻璃封好了。

两位接待的领我们进了房间,简单介绍了几句明天去医院如何走,放下钥匙告辞走了。剩下我和苏莉站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地对望。

我有点窘迫,我没想到院方会把我们安排在一套住房里,即使是分住两间也点说不过去。

我讷讷地看着手里的钥匙,想了想对她说:“嗯……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房子,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去找他们换房子,好吧?”

说着,我向门走去。

“哎!”

苏莉叫住我,“算了算了,反正我和你分住两个房间,又不是住在起。”

我探头看看两个房间里面的陈设,果然两边都有一张单人床,这……

这什么设计?

苏莉接着说:“我倒觉得你住在隔壁还好点,要不然天晓得要我和谁搭配,碰到不了解的人,我还不放心呢!算了吧,就这样吧!”

我和她就这样决定共处一套了。通过“拳头、剪刀、布!”的方式,苏莉抽了里侧的小房间,我住在靠楼门的外间。

我关上我的房间门,苏莉那边大概也在翻箱倒包地整理衣物。

我环顾四周,房间的南墙上是几扇大玻璃窗,四面墙壁用涂料简单地粉刷成淡的杏色,看着蛮安详的,有点居家的味道。

靠窗户安放着一张大写字台,上压着玻璃板,式样很陈旧,四条桌子腿竟然雕成老虎脚爪的模样,在黄色的吊下泛出优雅的褐光。

我不禁心里暗暗赞叹一声:“好手艺!”

——几百年来,徽世世代代出好木匠。

我左手边靠墙是一张三人大沙发,前面地上是矮矮的茶几,右手是一张加大单人床,床上铺着蓝白格子床单,看着像是七十年代的图案,张曼玉演的《甜蜜》里面,黎明床上铺的就是这种。

我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没有视机和电话!

我走出来,拍了拍苏莉的房门,她开了门,站在不太亮的灯光里看我:“啥体?”

“侬这里有电视机吗?”

“有的呀,哦……侬那边没有,是吧?不要紧,等歇我收拾好了,你过来看了。”

“哦,不是的,我只是问问,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设施?”

我说着话,眼睛视着她房间里面,她这里也有写字台,不过比我的小点,桌上放着一部白色电机,“好啦,侬收拾好了叫我一声,一道出去寻饭吃。”

“哦,好的。”她答应一声,关上房门。

我在房门外的走道里转了转,看了看厨房和厕所,果然是宿舍式样的,只是有煤气灶,看来未来六个月只能吃食堂了,厕所也不怎么样,蹲式便器,但墙安好了电热水器,洗澡不成问题——如果不漏电的话。

我正在四处张望,苏莉开门出来了,她看见我站在暗影里,怔了怔,两手在前攥起了拳头,随即放松下来,笑嘻嘻地说:“走,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去!”

我和苏莉走在铜陵陌生的马路上,也许是城市比较小,当地经济也不发达的故,人行道上行人不多,在三月的夜晚里,街道上显得空空落落的。

大约当地人习惯于早早就回家休息,所以即使我们住在市中心,也不见得有少饭铺能坚持营业到八、九点钟的,好不容易,我和苏莉找到一家正正经经卖的馆子,美美地喂饱了两张空空如也的肚皮。

走回宿舍,苏莉请我进她房间坐坐,我客气地推托了一下也就跟她进去了。

坐在沙发上,苏莉给我倒了一杯她从上海带来的雀巢咖啡,我呷了一口,热的咖啡顺着食道向下流淌进胃里,熨得四肢百骸飘飘欲仙,我在沙发上摊开了脚,像一只晒太阳的懒猫。

苏莉坐在对面的床沿上,看着我的模样,笑得很开怀。

“笑什么?”我收回摊开的手脚,并拢双腿,因为裤裆里有点不老实。

“嘻嘻,从来没看见过男的像你这样懒洋洋的。”

“哼……,我发懒的时候就会像条癞皮狗一样瘫在地上,可要是真的我想做情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勤快啦……”

“嗯……”她低下头沉吟片刻,重又抬起头来,彷佛下决心要说什么话,黄军,喏,我们俩个要住半年对吧?”我点点头,“我想现在最好讲清爽两个哪能协调生活习惯,免得到时候不配合大家闹得不开心……,侬讲好伐?”

“好好,我刚刚就想哪能和侬讲这件事体,又怕侬觉得我一个男人家小鸡肚,现在反正大家摊开来讲,好,我支持侬提议,侬先讲侬的要求!”

……

我和苏莉花了半个小时讲清楚了条件,无非是厕所浴室谁先用,我要看电视时间限制,因为我有手提电话,所以她房间里的电话就成了她专用的了,其它林总总不一而足。

当天晚上,我在她房间里看电视看到十点正,按照事先约定,我起身回房,关了门,“哗”一声从里面插上了插销,我听了,耸耸肩,回到房间里坐下,手提电话给父母亲报了平安,又给徐晶打了电话,只告诉她我一个人住一间,没有说苏莉住隔壁的事,说了几句情话,我就熄灯睡了。

第二天早晨,我给苏莉房里传来的一阵闹钟声吵醒了,我这才知道她连石英都带来了,怪不得昨天我替她提行李时,那包那么重哪!

我看看表,才七点,想再睡会儿,门上“砰砰”响了两下,苏莉在外面叫我:“快起来吧!七点啦!穿好衣服再出来!”

这是昨晚约好的,早上谁先起床谁负责叫醒另一个。

应了一声,坐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

苏莉在厨房里哼着歌洗脸刷牙,不知不觉中,我两腿中间的阴茎挺立了起,“该死,一听到女人声音就大了,怎么见人哪?”

我看看门上的锁,嗯,锁了,我右手握住阴茎上下飞快地套弄着,想快点把欲火排泄出来,——不行,了好一会儿,胳膊都酸了,一点射精的意思都没有,算了算了!

我站起身,勉强把阴茎纳入裤子里,扎好皮带,整理一下裤子前面,这才打房门走出来。

苏莉洗完了,端着脸盆走出厨房:“快点洗啊,拿碗去食堂吃早饭。”

“好好好,就来就来,”我佝偻着腰,怕她看出我裤子前面鼓出的那团东。

走进厨房里,在水池里放下脸盆拧开水龙头,我双手捧起冰凉的自来水撩到情欲烧得通红的脸上,借以平息一下心中腾腾的火焰,连洗了几把凉水,人清了些,裤裆里也不那么紧张了。

我洗完脸,苏莉已经穿好衣服站在过道里等我,她一边跺着脚一边催我:快点,动作快点!来不及吃早饭了!”我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拿起白大褂和一起走下楼梯,按着昨晚接待人员指点的方向走向医院。

铜陵市人民医院,按照地区人民医院的级别来说是相当不错的,各项管理规制度很完善,执行得也很严格,医疗水平并不比上海的市级医院低,只是医生护士们自身学习进修得差一点,主要是因为缺乏与外界最先进医学机构的沟。

我和苏莉在上海的医院里都属于苦力阶层,没有机会学到最先进的技术,只按照已有的制度执行操作,帮人家一个人手紧张的忙,当然也谈不上向铜陵的行们介绍较新的经验,不过,正规医院的操作都是相同的,所以,不到半天时,我和她就都熟悉了新的工作环境。

由于我和苏莉刚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同事之间也不熟,所以,从我们一天上班开始,除了工作时间大家各顾各的,一到下了班,她就和我凑到一。

一齐在食堂吃了饭,然后步行回到宿舍里,两个人脱去厚重的外衣,换了拖,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沏一壶铜陵本地特产的绿茶,喝着茶水,嗑着街边买来瓜子花生,边看电视边聊天,有时还打打扑克牌,都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小娱。

每天晚上,我只在她房间里玩到九点三刻就主动告辞,也有时候她到我房里坐,也是在九点半以后就离开,回到她自己房间去。

几天接触下来,我对眼前的苏莉有些迷惑了。

她始终保持着很优雅的外形,不斜视,正襟危坐,哪怕是在和我看电视讲笑话的时候,苏莉也总是尽力维持轻女子应有的仪态,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一直没有找到能和偷盗联系起来的丝痕迹,哪怕是一个鬼祟的眼神,或者闪避的神情。

但我不能主动问她那次发生的事情,毕竟那是次对谁都不愉快的经历,我只道,她的男朋友在发生了那次事情后就与她分了手,所以几个月来她一直情绪落。

很快,五天过去了,我在星期四下午找到医院的行政科,托他们买一张回上的车票,可能是小城市中机关少人事圈子小,求人办事容易些,他们很热情地应了,而且星期五中午就给了我火车票,可惜是星期六上午开出的特快车,我些失望,但仍然感谢了他们帮忙。

我在星期五晚上临离开苏莉房间前,问她第二天回不回上海,她有些诧异地着我,没有出声,我告诉她我准备回趟家看看,顺便拿点东西,问她要不要帮捎什么东西过来?

她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啥要回去拿的,……侬走了,我好一个人住两间房间,舒服舒服……”说着她笑了起来,朝我摆摆手,关上了门。

第二天,星期六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我就坐着一辆摇摇晃晃的机动三轮车了火车站,正好赶上六点半发出的列车。

在车上如同来时那样,连续晃悠了六多钟头,下午一点半到了上海新客站,然后坐上地铁直奔家里,用钥匙打开家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表,正好两点钟。

徐晶坐在大房间的饭桌旁,正朝着房门,抬起脸直愣愣地瞧着我进去,然,她猛地跳起来,绕过桌子伸着胳膊向我扑来,我用宽大的胸膛接住她,一把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吻她哭得湿漉漉的脸颊。

“好啦好啦……不哭不哭,我不是回来了吗?”我的鼻子在她乌黑的秀发里着。

她仰起脸,傻呵呵地笑了:“你怎么才回来?我当你昨天晚上就回来呢?”

“噢,他们医院帮我买的票,昨天是星期五,从理论上讲今天才是休息天,以……”

“好了好了,别说了……呵呵呵!”她被我严肃模样逗乐了,“不管理论不论,你该早点回来的。”

“我知道了,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自己去买票,就算星期五晚上的车也好,半到上海就行了,对不?”我吻了吻她小小的鼻尖。

“嗯,你早回来半天也好,半夜回来就能多陪我半天了……,哎!”她想起么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烧点面条?”

“不用了,我从地铁出来,路过那家面店买了几个馅饼,嘿嘿!我连早饭都有吃呢!你吃了吗?”

“我老早吃过了,就坐着看书等你回来,我给你泡杯奶粉吧……”

我坐在桌边咬着馅饼,用烫烫的牛奶冲下去,片刻之间五个饼落肚,我打着嗝站起身,徐晶已经拿好了我的内衣,我走进浴室关上门,洗了起来。

我洗完澡出来,徐晶盘腿坐在大房间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的睡衣睡裤得严丝合缝。

我走过去,弯下腰吻住她的双唇,手伸进她睡衣的下摆里揉搓她胸脯,接着,我把手向下伸向她的裤腰,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瞪大了眼睛,被吻住的嘴里“呜呜”地哼着,我松开她的两片红唇:“怎么啦?你不想吗?”

她打了我一下,嘟起小嘴娇嗔地说:“你坏!一回来就想做那事儿,今天不啦!”

“怎么不行啦?”

“来月经啦!昨天来的……”

“唉……”我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在她旁边坐下,把她拉进怀里,让她躺我两腿上,吻她,“算啦……下次回来吧!”

“你很想,是吗?”她抱住我脑袋,在我耳边问。

“嗯,憋了一个礼拜,本来想回来就和你……”我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在她暖的胸前游移。

“哼……”她脸上坏坏地诡笑,一骨碌翻身趴到我腿上,飞快地解开我的睡,从里面掏出憋得又粗又壮的阴茎,小心地握在手里,慢慢向下捋退包皮,露紫红发亮的龟头,她仔细地检查了检查,没有发现异常,抬起头朝我满意地笑,低下头张开嘴,猛地一口把阴茎整个含进嘴里。

我舒服得“哦”了一声,使劲向上抬抬腹部,阴茎在她嘴里彷佛插进了一只得通红的火炉,四面八方都是火一样的热度。

徐晶小小的舌头灵活地上上下下着龟头,时不时往龟头顶端的尿道口里钻一钻,一股又酸又痒的感觉顺着脊背直向后脑海窜去。

徐晶察觉出我即将爆发,把阴茎根部吐出一大截,用口唇嘬住龟头后面,头下摆动,嘴里“唔唔”有声,一只手探进我两腿深处托住阴囊,轻柔地握着里两颗睾丸不停揉捏。

龟头上快感汹涌而来,我大大地叫了一声:“喔!”憋闷了几天的精液终于破而出,一股股激射进徐晶的嘴里。

徐晶等我射完,才从嘴里吐出阴茎,仰起脸吞下口中的精液,又伸出舌头细地舔干净阴茎上残留的精液,同样也咽下去,然后给我整埋好裤腰,从我身上起来,双手叉着腰站在我面前,得意万分地看着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喘气:嘿嘿!怎么样!一下就把你弄出来了!厉害吧?”说着,又爬上沙发,两腿分骑在我胯上,捧住我的脸亲吻。

我闭着眼抱着徐晶,让她吻了一会儿,渐渐地,感觉她的身子有点哆嗦,徐喘着粗气,小声在我耳畔哀求:“摸……摸我好吗?下面……我想要你,摸我……下面……”

我让她的屁股坐在我大腿上,扯下她的内裤,右手探进去,小心地按住她两中间柔软的突出,手指微微张开,拨开她紧闭的两片肥厚软肉,用中指指根的觉寻找她下阴贲起深处埋藏的那粒珠子。

找到了,充血勃起的阴蒂突了出来,住我的指肉,我的中指稍稍用力向上,贴紧这粒可爱的小豆豆。

徐晶的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用尽全力搂住我的脖子,脸贴住我的脸,嘴里出“呵!……呵!……呵!……”的大声喘息,全身剧烈地战抖着。

“舒服吗?”我故意问,她已有点神志迷离了。

“舒服……舒服……”徐晶神情迷蒙,瞪着我的眼睛里像起了一层雾。

我一边有节奏地揉搓她,一边注意观察她身体的反应,逐渐地,她的身体变僵硬了,脸深深埋进我肩窝里,十指死死地抠进我的臂膀,我知道她正在进入畅的前夕。

“还想要我吗?想不想?”我的嘴贴住她的耳朵,舌头舔着她通红的耳垂。

“嗯!嗯!嗯!……”她脸涨红了脸,紧紧咬住嘴唇顾不上说话,急急地上点头。

“我这样弄你,舒服吧!”我存心引她说话,想使她的欢娱来得晚些,也更烈些。

“…别说话!……我……高潮了!……啊!啊!”

徐晶在我手指的拨弄下,起身子,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随即,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哭,挺直上身一阵乱抖,同时阴道里“呼!”

地冲出一股温热的泉水,喷淋在我衣睡裤上,我低头一看,泛着淡淡的红色。

徐晶一下子软了身体,“咕咚”一声倒在我身上,大张着嘴巴直喘粗气,表似笑似哭。

我把她抱到沙发上躺好,她嘴里不停地哼哼,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低头去吻她,她费力地向一边扭开脸,虚弱地喘息着拒绝我:“不……不要……,别碰我了……,我受不了……”

我蹲在沙发旁,不敢碰她,只见到她紧闭双眼,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气,许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感觉到腿裆里一片冰凉,被淋湿的裤子贴在腿上很不舒服,我站起来想去条裤子,徐晶忽然睁开眼伸出手拉住我:“别走,陪我,陪我一会儿……我想你在旁边……”

我只好重又蹲下,抚摸着她的脸蛋儿,烫烫的,我说:“我们到床上去躺下话,好吗?我下面被你弄湿了……”

她飞快瞥了我下身一眼,刹时羞红了脸,低着头直朝我怀里拱来:“你坏!坏死了,不许笑我!”

我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脱了衣裤,她的睡裤也湿透了。

我把我和她两条湿裤子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没有尿骚味,“刚才喷出来不是尿?是什么?”我心里嘀咕着,把湿裤子泡进盆里。

我走回小房间,徐晶坐在床上用一大把卫生纸擦着下阴,我给她拿来干净内和卫生巾让她换好,我脱去身上衣服躺到她旁边,拉好被子,她满足地在我怀放松了身体,右腿搭在我小腹前面。

“哎,刚刚是小便吗?”我问她。

“不是,”她摇摇头,红了脸不看我。

“哦……”我恍然大悟,“是高潮时候来的水?是吗?”

她羞涩地点点头,无声地笑了:“真舒服啊……,那水出来的时候,我舒服差点哭出来……”

“你能忍住那水不放出来?”

“不能,忍不住的,水要来的时候我控制不了,只是知道要出水了,心里也想忍,就想痛快一点放出来……”徐晶的手指在我胸口划着圈圈儿。

“那……上个礼拜我临走前那次,也是这个……?”我扳正她的脸,问道。

“嗯……,那是第一次来水,今天是第二次……,前几次做爱的时候我也觉要来,可是心里有点怕,就没有了……”她避开我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一儿又问,“哎,你知道这是什么水?我是不是不正常?”

“正常的,这是女人做爱最过瘾时候的潮吹,我在日本的黄片上看过几。”

“真的?——那我就不怕了,”徐晶放下心来,趴在我胸口闭上眼,过了一儿,她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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