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眯起眼,借着昏黄的灯光辨认了一下,只见小小的房间一角仍旧放着那张炕桌,桌上摆满了啤酒和叉烧、白斩鸡一类的熟食,屋中间的在草垫子上,几似曾相识的男女或卧或坐,挤成一堆。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压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弓着腰一曲拱地动弹,像只炒锅里的活虾。

女人的上衣解开了纽扣,露出贴身的红色胸罩,细花裙子撩到腰上,两条腿得高高的,像白胖的手臂一样环抱住男人,透明丝袜松松垮垮地套在小腿上,脚跷着脚尖勾在一起,随着男人的身体起落,嘴里“哎哟!哎哟!”

一个劲地唤。

那个男的是任勇,他底下的就是跟着一起去展览馆的女人,旁边两个年约二五、六的女子倚坐在一起,身上罗衣半解,露出光光的大腿,正在低声说笑,面朝着任勇他们指指点点,见我进来,她俩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用火辣辣的神上下打量我。

我盘腿靠着炕桌坐下,端起啤酒呷了一口,忽然发现炕桌的一角摊开一张巴大的锡纸,还有两、三根烧焦的火柴梗。

我吃惊地望着孙东:“阿东,你吃白粉?”

“不是我,”孙东甩掉了身上披着的床单,胳膊肘懒洋洋地支在炕桌上,探身子看着前面草席上干得热火朝天的男女,用下巴朝前轻轻一点:“任勇和她一道吃的,又喝了点儿酒,发骚发到现在。”

说着,他招呼那两个女人:“小、阿芳,坐过来呀!这是黄军,昨天在展览馆见过的,老熟人啦……”

接着,他又给我介绍了这两位靓女,长发披肩的叫阿芳,身材丰满,硕乳垂,烟视媚行的姿态中逸出一丝风骚,另一位小红剪了齐耳短发,圆圆的脸蛋红扑的,面若桃花,神情有些拘谨,可是眉宇之间的妖娆之气无法掩饰。

孙东醉醺醺地把小红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胸前颈下乱啃,小红缩作一团“嘻!”

直笑,笑容里带着一点邪味,孙东亲了一会儿,扒开小红的裤衩,手伸进的两腿中间摸索起来。

小红笑得更疯了,身体在草垫上滚来滚去,“咯咯咯!”地放声大笑,左手伸握住孙东胯下的鸡巴,把他拉到自己身上。

阿芳粉面含春地看着孙东和小红在地上翻滚,手托住腮帮支在桌上,眼尾不瞟一瞟我,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我凑过去拖她,她笑嘻嘻地挣了一下拽拽我的袖,示意我脱去外衣,我脱了衣裤,两个人光着身子搂在一处,她的舌头伸进嘴里,像一条湿热的泥鳅又软又滑,那一对肥大的乳房贴住我胸口,硬梆梆热乎的,烫得我欲念骤起,抱住她就往草垫子上按。

“等一会儿……”她轻轻喘息着,“先把下面洗洗……”她的脸红红的,两夹紧。

“好,我们一道洗?”

阿芳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和我一同走进浴室。

淋蓬头下,我抱着阿芳温热的身子,她拿着肥皂轮流的涂抹我俩,她的手很,手指纤长,留着亮晶晶的长指甲,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无名指戴着戒指,心里动:“你来这里不怕家里人知道?”

阿芳察觉了我的视线,嘿嘿一笑:“他出国去了,哪里会晓得?”她冷笑着了看我,“哼哼,怕了,是吧?胆小鬼!”

“怕?”我的手指逗弄着她的两朵“岭上红梅”,看着她们越来越凸出,我是想不到你结了婚还出来和孙东玩?”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任勇带我来的,他是我邻居。”阿芳打开水龙头冲两人身上的肥皂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哦,你老早就认识任勇?”我语带双关地问。

“唔——老早了……”她抬起大眼睛盯了我一眼,听出了我的意思,“后来……”她笑得有些诡秘。

“那两个也是你邻居?”我指指浴室门外,一阵阵男人和女人激烈的叫喊声了进来,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喘息。

“你说小红和朱冰?她们和我是中学同学,常在一起玩。”

阿芳关了水,和跨出了浴池,一边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一边出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她的面色变得绯红。

她把毛巾丢进浴缸,头靠在我的肩上,身子紧挨着我,一条胳膊从后面揽住的腰,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我的胸膛,手指微微打颤,她抬起脸迎向我,眼睛汪汪的,像蒙上一层雾,鼻孔大大地张开,粗重地呼吸着。

我扶着她光滑的脊背,一手捧起她的脸庞,张开嘴含住她的红唇,舌尖轻轻着她的上颚,暴涨的阴茎探进她微岔的两腿之间缓缓游移,阿芳低吟一声:嗯……”双腿一弯,身子向后软倒,我一把搂紧她娇弱无力的身体,看看狭小浴室别无他物,我只好坐在马桶盖上,双膝并拢,扶着阿芳分开两腿跨坐在我上。

“哦……进去了。”她长长地呼了口气,搂住我的脖子,挺起前胸的双乳用地在我身上摩擦两颗奶头。

我右手扶住她的腰板,左手握起她的乳房揉搓,嘴唇贴在阿芳弯曲的脖颈上吻,耳听得她的气息越来越粗浊。

“来,快点呀。”她趴在我耳边低声哀求,吐气如兰。

阿芳柔媚的央告撩旺了我的欲火,我伸出双臂抱紧她的腰背,挺起胯骨向上送。

“啊!啊!啊……!”

阿芳恣情纵意地叫喊起来,身体热烈地响应着,手臂住我的脖子,胸腹一收一缩,骨盆快速地前后摇摆,火热的阴道开始抽紧,喉里的欢声越叫越粗哑。

“喔唷,你们在这里干起来啦……”忽然,浴室门口传来女人的话音,我抬一看,那个朱冰一手扶着门框,不着寸缕的身子倚在墙上对着我们嘻嘻地笑。

我一面在阿芳下面耸动,一面笑着问朱冰:“外面怎么样啦?玩够了到里面玩吧,我们刚开始呢。”

朱冰只是嘿嘿地笑,并不说话,站在阿芳背后,眼睛注意着阿芳屁股下面的影处。

“哦!哦!朱冰……朱冰!”阿芳一面使劲地摇晃下半身,一面连喘带说,他很会弄的……”

“咯咯咯!”朱冰笑出声来,弯下腰仔细观察阿芳的下体被洞穿的情景,舒服得流汤流水的,告诉我干什么?”说着,她笑盈盈地站起身,抬腿跨进浴蹲了下来。

我一边挺身猛操阿芳,一边留意她的面部表情。

忽然,阿芳停止了叫声,面憋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力绷紧了全身,挺胸屏息迎接临近的高。

说时迟那时快,阿芳身体猛地一震,失魂落魄地“啊!”

了一声,接着腰肢上一拱,腹肌一阵剧烈地抖动,我刚才只顾和朱冰说话,龟头的快感消退了很,只觉得被阿芳夹得紧紧地,并未急于射精。

朱冰撒完尿,站在浴池里往身上淋水清洗,看见阿芳挺直上身不住哆嗦,我在不停地抽送,她摀住嘴窃笑,小声说:“你蛮厉害,身体挺壮的。”

“哎,想不想来一次?”我偏过头对她说,同时放慢了动作,阿芳仍沉浸在潮的余韵中,不时发出一、两次轻微的颤抖。

“呵呵……”她但笑不语,丢了个眼色,朝我怀中的阿芳努了努嘴。

我会意地站起身,把阿芳轻轻地抱进房内,放在地上,她紧闭双眼,嘴里大小口地喘气,顾不上说话。

这时,孙东和任勇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席上昏昏酣睡,那个小红独自裹着子睡在一侧,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女人,是那个与孙东合伙参展的雕刻家,身只穿着白色的衬衣和三角裤衩,正趴在小桌上自斟自饮。

我回到浴室里,伸手去拉朱冰,她推了我一把:“去,洗洗干净,邋里邋遢,都是别人的东西。”

我醒悟过来,笑了笑,在浴池里冲洗干净下身,搂着她出浴室。

今天偶遇的三个女人里面,阿芳最有女人味道,浑身上下肥而不腻,圆润又累赘,除了胸前有些下坠,小腹和臀部依然收得紧绷绷的,相比之下,小红则得有些单薄,但胜在青春可人,朱冰的体型最棒,胸挺腰细,两腿修长笔直,动的时候,葫芦形的腰胯左右的摇摆,圆圆的屁股蛋儿跟着一扭一扭,煞是诱。

朱冰似乎很得意于拥有骄人的身材,她背对我站在那里,用力地挺起前胸,部夸张地向后撅高,纤细的腰肢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情不自禁地从后面摸一把她的屁股,她笑着躲闪开去,可是被我拽住胳膊又拖了回来。

她笑着回转身,双臂勾住我的后颈,踮起脚尖身子贴了上来,我抱紧她滚烫身体,把她轻轻地放倒在垫子上,她喘息着张开两腿,引导我进入她濡湿的深。

朱冰高声地吟哦,身体像垂死的鳗鱼在砧板上扭动,双腿如一道铁索紧紧地住我的腰身,在兴奋剂的催促下,她益发热情高涨,鲜红的阴唇飞快地充血肿,像一朵盛开的情欲之花自两腿间怒放而出,紫红色的花瓣向两旁翻卷,洞开阴道如一孔清澈的泉眼汩汩流淌。

十平米的小屋内闷热得像蒸笼,狭小的空间弥漫着酒菜和精液的腥气,夹杂女人下体的酸味。

我感到燥热异常,粗声大气地呼吸着,张开鼻孔直喷热气,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滴水,彷佛淹没在淫欲的泥潭里挣扎,阴茎在朱冰的身体内胀,把她的阴道大大地撑开,我鼓足勇力,像红了眼的公牛不知疲倦地猛进。

朱冰声嘶力竭地狂呼乱叫:“啊!啊!……啊!”

两只手发疯似地撕扯着自的头发,身体随着我的冲撞在地垫上一窜一窜,张开的大腿肌肉急促地战栗起。

我正趴在朱冰身上将她送上第一个高潮,忽然,一个热乎乎的肉体贴上我的背,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女“艺术家”。

她气喘吁吁地咬着我的耳垂,舌尖舔着我后脖颈又湿又凉,“快点……快……”她低声催促着,神情焦躁万分,她的手穿过我腋下伸到胸前,狠劲揉捏胸腹的肌肉,“快一点呀,快出来……”她像个久旷的荡妇发出饥渴的哀求,手渐渐下滑,探进我小腹下方。

我猛地一震,阴囊和阴茎被她用力抓在手里,她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形,紧密地箍实了鸡巴的根部,龟头立时胀大了几分,满腹的泄意顿时稍稍退。

朱冰已在痉挛中缩成一团,下身吐出一滩白花花的泡沫,身子一抽一抽,兀颤抖。

我退了出来,身后的女人立刻扑了上来,她急切地握住我的器官,顾不得上沾满了朱冰的体液,身子往后一仰躺到地上,把我拉到她身上,“来……来……”她急不可待地把我牵引到入口处,两腿屈曲,双脚踩在地上,屁股腾空起。

我身子往下一降,喷薄欲出的生殖器滑进了女人体内,她从胸膛深处挤出一低沉的呻吟,“呃……”,声音悠长显出无限满足,好像沙漠旅人得到甘霖的润。

趴在女人的胸口,望着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我开始缓缓抽送。

青春易逝,情欲却像田野中的稗草,随着岁月的灌溉终于茂盛得近于奢靡,学家称之为放纵,美学家以为是美,经济学家概括为厉行节约,医学家认为是播途径,革命家批判为腐朽堕落,我,实践家,这是得过且过。

女人伸出舌尖被我含进嘴里细意咂吸,她满意地哼哼着,我的每一次冲击她重重地“嗯!”

一声。

女人的欲焰愈发炽烈起来,她不断抬高下身,双脚踏住子,展开自己最隐秘之处迎合我。

我抽动得越来越疾,龟头霎时间膨胀开,尿孔一睁,眼看着阴茎下部的精管得又粗又硬。

女人发现了我的激动,她憋红了脸,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几个字:“等一会!等一会儿!”

我毫无顾忌地冲锋陷阵,鸡巴猛地一胀,第一股火热的精液已经射了出去,人疯狂地大喊起来,双手抠住我的屁股,剧烈地上下晃动骨盆。

我在她体内恣地排放着热情,精液像炽热的岩浆从地心冒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深处。

我静息了下来,趴在女人胸脯上喘息,她的全身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额头汗水淋漓,眼睛和脸颊的妆粉溶开了,秀美的脸庞上染得片片黑红。

她睁开眼睛,意犹未尽地望着我:“来呀,再来呀。”

龟头很敏感,我咬着牙,强自挺起了半软的阴茎艰难地运动,她的腔道内分非常旺盛,滑行的感觉万分舒畅,顿时,欲焰复炽,我的胯下刹那间恢复了活。

女人抱住我一滚,身体翻到我上面,她撇开两腿跨骑在我身上,双手撑地支上半身,屁股一撅一落地主动套弄下来。

我仰面平卧,两手抓住她悬垂的乳房,手指捏住发硬的奶头使劲地揪扯,啊!……咿!咿!咿!”她尖叫起来,身体往下一扑,下阴越套越快。

我放开她的奶子,两只手掌抚摸着她的脊背,丰腴的凝脂随着她腰胯的摆动促地颤抖,皮下的骨骼若隐若现,彷佛隐没在欲海浪涛中的暗礁。

“来了!来了!”

女人惊叫了几下,仰起头,僵硬地挺直上身,“啊呀!”

声,阴道猛然一抽,将我锁得牢牢的,她跌落下来,全身瑟瑟抖动,嘴里含含糊地呻吟着。

我轻轻地翻身将她放到草席上,女人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放开,我趴在身上和她亲了几个嘴,这才慢慢爬起来。

孙东还在呼呼大睡,像一只死狗,阿芳摇醒了任勇,压在迷迷糊糊的男人身,两人的四条腿绞在一起。

我丢下身旁的女人,跪爬几步来到小红身边,她醒了,望着我嘻嘻直笑,我开被子钻进去,和她躺在一处。

我的手伸进小红的大腿之间,她习惯地闭拢两,我轻轻摩挲着她稀疏的毛发,她闭起眼小声地哼着,一会儿,大腿松弛了,慢地向两旁张开,我趁势伸出二指探进她隐秘的洞穴。

这时,朱冰也钻了进来,她贴上我的后背,胳膊绕到前面,温暖的手掌握持我的家伙撸褪包皮,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揉捏胀硬的龟头。

朱冰的手掌很绵软,手指充满了弹性,揉搓的动作不徐不疾,恰到好处,很,我的阴茎被她撩拨得又粗又长。

她在我的背后偷偷地笑了,换了一个手势,指并拢和掌心围成半圆筒状急速套动,同时,拇指不住地刮擦龟头后面的肉棱。

我的食指和中指紧紧抠住小红的肉襞飞快地转动,越来越多的液体从阴道深冒了出来。

她侧睡在枕头上,脑袋夸张地向后仰去,双手抱拳,两腿夹住我的臂,大腿内侧“突突”打颤,两只脚在被窝里乱踢乱蹬。

朱冰察觉到我挺出小肚子的征象,她停下手,扳住我的肩头趴在耳边小声:“好了,快上呀!”

我一跃而起,翻身压住小红,抖擞起精神一棍搠了进去,她已是溃不成军,着身子喷出一腔淫水,“嘤咛”一声便躺倒不动了。

朱冰拉了拉我的胳膊。她躺在被窝一侧,一只脚搁在我屁股后面,脚趾不停抓挠。

我从小红身上爬下来挪了过去,朱冰热切地搂住我,把腿一岔,两脚使劲勾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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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我精疲力竭地走出孙东的房子,艺术家们要去展馆收拾东西,车带着两个女人先走了,阿芳跟着我,坐在助动车后面送她回家。

阿芳住在田林,地处闹市边缘,小区内很幽静,多是新建的居民楼,新墙,路,小树苗。

“上去坐坐吧,”阿芳从车后座上蹦下来,笑意盈盈地望着我,“家里没有,不要紧的。”

“好,那我就打扰啦。”我把车推进车棚,随着她登上三楼。

进门后,果然空无一人,一左一右两间房亮堂堂的,陈设着浅木色新家俱。

站在充作卧室的小房间内,看着粉红色的窗帘和被褥,一切都是簇新的 上结婚照里,阿芳身穿白色的婚纱,依偎着一位清偎的男子,长裙的白纱拖曳在面,如同孔雀的尾羽。

阿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我:“给,小心烫,”她撩了一栗色的卷发,“做完事情要喝热的,知道吗?”

说完,她面对我坐在床沿,呆地出神。

我呷了口茶,指指对面的墙上:“你老公?年纪蛮大的嘛。”

“嗯,”阿芳回头瞧了一眼,“他是海员,二副。”

“哦,怪不得你讲他出国了。”

“呵呵……”阿芳笑了笑,垂下头看着挂在脚尖上晃荡的绒布拖鞋,忽然,想到什么,跳了起来跑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找到一个小药瓶倒了一粒在手心,她走回我跟前,把托在掌心里的药丸往嘴里一丢,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仰头药咽了下去。

“什么药?”我问。

她看我一眼,笑而不语,转身走到窗下拉紧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整个间沉浸在桃色的温馨与暧昧中。

阿芳打开衣柜,取出一袭白色的睡裙换上,然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在粉色朦胧的光晕里,她在床上拥被而坐,双臂和精致的锁骨裸露在睡裙外,两肩挂着细细的吊带。

她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呵欠:“啊……呒……,你不困?”

她揉揉眼皮,“我可要睡觉了。”

说完,她往下躺了躺,拉起被子遮住下,闭起眼睛。

我脱下衣服,撩开被子躺到阿芳身旁,她自然地抬起后脑勺枕在我胳膊上,体往我怀里偎依过来,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我看。

“黄军,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人?他们……”

我刚要说下去,门铃“叮咚”响了一声。我和阿芳同时怔住了,互相对看了眼,“是谁?他?”我轻声地问。

“哎哟!我差点忘了!”阿芳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急急忙忙地穿上拖鞋,快快!躲起来!先到床底下藏一会儿!”她飞快地捡起我的衣服塞进床下,接把我的皮鞋也踢了进去。

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我手忙脚乱地爬进床架下面,幸亏席梦思床垫垂幔很长,细密的流苏耷拉到地上,把床下遮得严严实实。

我缩在床底大气也不敢出,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噗通噗通”的,差点从嘴跳出来。

阿芳穿着拖鞋的脚步声绕着床转了一圈,终于朝大门响去,我屏息静气地支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吱呦……”阿芳打开了大门。

“啊,是你,进来吧。”她的声音怯生生地,伴着一个男人压低的话音。

“匡当!”房门重重地关上了,阿芳细碎的脚步和男人沉重的步伐向这边移。

“小吴啊,过节还好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一声炸雷在我耳边爆裂开,天!

这声音我听了二十多年,每一个抑扬顿挫都是那么熟悉,带着威海口音的浑嗓音极富磁性,曾经把我老妈迷得神魂颠倒,今天,却让我心惊肉跳。

“还好,谢谢领导关心。”阿芳小心翼翼地回答,声音又尖又细。

“哈哈哈哈!……”领导笑着往床上一坐,床垫沉了下来,“啥领导不领导,这又不是在办公室里,随便点,啊?”

“哎,知道了。”阿芳小声答应。

“来来,坐到这边来,”领导拍了拍床褥,阿芳顺从地坐下,垫子又下降一,“半个多月没来,想不想我?”

领导的话音甜得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嗯,想……”小女人的声音像蚊子叫。

细细索索地,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一会儿,阿芳那件又轻又薄的吊带睡裙到地板上,接着,是一条小巧的白裤衩。

忽然,床垫大大地震动一下,领导站起来,我趴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件件数着,培罗蒙外套、西裤、阿曼尼衬衣依次在床边。

领导重新上床,这次,两个人的体重移到了床的正中。

“喔哟……”领导舒畅地呻吟,“真够味儿啊,年轻就是好哟……喔……”

吴芳微微喘息,咿咿呜呜地叫着。

“呵呵呵,等急了吧?哈哈哈哈!”

“唔……唔……”吴芳含糊不清地应着,嘴里像堵了棉花。

话音未落,床垫剧烈地上下颠动起来。

听着弹簧吱嘎吱嘎响个不停,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我咂一咂嘴,满不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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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彪事件,大批空军干部“下岗”,当年这位领导正值壮年,不得不服“组织决定”转业地方,经历了文革、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几次政治运,总算熬到了老邓复出,又赶上“干部年轻化、知识化、革命化”的浪潮,凭六十年代的大学文凭和退伍军官的资历,他终于脱颖而出,从布袋子里钻了出。

谈起这些,老妈总是语带唏嘘,他自己倒是一脸平静。圣人云:包子有肉不褶上。现在想来,并非无怨无悔,而是莫测高深。

从我记事起,领导总喜欢在晚饭后由领导夫人陪同下楼散步,“解放思想”年月里,他俩手挽手徜徉在新村的小路上,一个挺拔英伟,一个窈窕妩媚,惹一片羡慕的目光,“反对自由化”和“防止和平演变”的风尖浪口上,领导在面气宇轩昂地踱,夫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周围的人们依旧用尊敬的眼神看他俩。

五十五岁的当口,领导的职务升到了顶峰,尽管已过天命之年,但是在长期体育锻炼和精心的保养下,领导依然步履矫健,生龙活虎,出于不可明说的原,夫人亦是容光焕发,外貌比实际足足年轻十岁。

饿极了的猫儿要偷腥,吃得太饱的猫儿也会尝尝鲜。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不是第一次,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当年,爷爷和奶奶深夜赶到上海,奶奶进门就抱住老妈号啕大哭:“对不住啊,闺女……”爷爷拄着文明棍,颤颤巍巍地立在屋当间,白胡子一撅一撅,着跪在地下的领导,半天想不出词儿,只能恨恨地喝斥一句:“孽障!”

曾子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妇道有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导正在冒着作恶的骂名尽人子之孝。

床垫的弹簧规律地响着,如同钟表一样精确,我看看手表,十分钟了,阿芳刚开始的半推半就,到现在已陷入疯狂,可领导依然不知疲倦,抽送不停,终,他的动作加快了,床垫震荡的幅度陡然增大,床架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尖的金属撞击摩擦声,眼看床就要垮了。

“哦!哦!”年近六十的男人低吼了几声,“扑通”一下倒在女人身上大口息,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阿芳轻轻的呻吟。

片刻,床上动了动,领导嘟囔了句什么,阿芳含糊地答应,接着,男人的脚到地上,穿起衣服,独自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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