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天我仍然很准时地天亮起床,发现齐馨儿也起来了,穿了一身运动服在花园里做动作,拉伸。

我知道平时齐馨儿每天上班很早,而且要在公司旁边的健身房做了早锻炼来上班的,但没想到昨天喝醉今天还能起得来,可贵。

可能经过了昨晚的事,齐馨儿见了我很亲热,她非常自然地迎上来挽着我的胳膊,说吃饭去。

我说你不锻炼会儿了吗?

齐馨儿说这里的餐厅离咱们这屋子远着呢,走过去就当散步早锻炼了。

居然还是一段坡道加山路,这里熟悉的植被和山路让我回忆起了半年前在这里集训时候的情景,仿佛就是在昨天,我还狼狈地跟着那一队热血男儿跑操的样子。

餐厅是半露天的,外面是一个天然的湖泊,环境非常雅致。

齐馨儿吃得很素,她一边吃一边神秘地问,那个陆颖是不是李总的那个啊。

我摇头说不清楚,诶你们不是严令禁止谈论客户的隐私吗?

齐馨儿偷笑了下,说谁让她昨天故意整蛊我的,我偏要谈论她。

我说我跟陆颖的确很早认识了,当初还想介绍给我的一个同学,后来也没成。

齐馨儿像只兔子一样地啃着菜叶,一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自己不拿下她呢,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古典美人。

我呵呵了一声,说我那时候有女朋友。

齐馨儿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陆颖以前也很穷苦,后来去了李总的公司,半年多时间就飞黄腾达了,我想两人关系总是有点不一般吧。

我没接茬,关于陆颖我不想和齐馨儿谈太多,虽然我知道李总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我也犯不着和她说这些。

齐馨儿却不依不饶,说你的表情告诉你对我隐瞒了很多实情。

我说有些实情,该隐瞒就得隐瞒,比如昨天晚上你斗地主输惨了的事情,你说对吧。

齐馨儿脸红了,她用叉子做要叉我的手状,说你讨厌。

吃完饭我们散步回了屋子,陆颖才过来,说你们太敬业了,这么早就爬起来,没法做朋友了。

本来说好今天在腾冲泡一天温泉的,结果李总说时间有变化,今天就要去缅甸,中午我们就乘车走了很久,在一个不大的哨卡办了手续出了境。

缅甸那边给人感觉完全是无政府主义的,又穷又乱,什么都乱七八糟的,但来接李总的人好像很有面子的样子,当地人见了他都面露惧色。

当地街上全是卖玉,赌石的,但我们都没有去任何店铺,直接去了一个小院子跟里面的人谈,说实在的,进了这个人专门放成品玉的房间,真是眼花缭乱,原来这人也算半个艺术家,做的东西还是很漂亮的。

齐馨儿是个小行家,据说家里就是琉璃厂开店的,她悄悄跟我说,这里的价格,同等品相,也就是北京上海的不到四分之一,果然这个空间很大。

晚上住在当地的一个还算不错的饭店里,陆颖仍然是只开了两间房,她和李总一间,仍然让我和齐馨儿住一间,我主动说能不能让我和齐馨儿分开住两间好了,陆颖故做严肃地说不能,你自己去酒店前台问去,有房你就另开。

前台当然客气地说早就订满了,事实上我觉得接待我们的缅甸人肯定有办法,但为了这事去叨扰人家合不合适我也没把握,齐馨儿拉着我的衣服小声说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房间小了点,但设施还不错,麻烦的是只有一张床,还不怎么大。齐馨儿懊恼地说,这里的人都瘦瘦小小,连床都小。

我没好意思脱衣服,就和衣睡了。

齐馨儿却心大得很,脱光了睡在床上,说习惯了裸睡,让我自觉点。

我嗯了一声,背冲她睡了。

刚睡着齐馨儿摇我,说要不要买点酒来喝,她有点认床。

我说我不喝,就是要睡觉。

她说那说说话也行,催眠。

我说你找陆颖聊聊八卦去呗。

齐馨儿叹气说找了,她和李总出去陪人吃夜宵去了。

我说啊,吃饭咋不叫我们。

齐馨儿说听陆颖说他们又要去乌七八糟的地方,我可不敢去,就回绝了。

我说我不怕啊。

齐馨儿扭了下我的耳朵,说我怕呀,你得留下来陪我。

早上醒来发现齐馨儿把毯子都蹬了,光着身子睡在那里,一条白嫩的大腿都压在我身上了。

我正好尿急,也晨勃着,下身把裤子顶得很难受,在挪开她腿的时候,顺便摸了下她的小屁股,触手倒是很柔软有弹性,就是算不上怎么大吧,是个小巧丰润型的。

齐馨儿腿间的小森林打理得很漂亮整齐,很有要让人摸一下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自己悄悄地爬起来去洗漱了。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齐馨儿已经醒了,用毯子把自己盖严实了,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偷偷摸过我了。

我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不是睡得很熟的吗?

齐馨儿哈哈笑了,伸了个懒腰说,我是睡得很熟,只不过是诈你一下,你这个虚伪的色狼就现形了。

我说我靠,你这套路太深了。

齐馨儿满不在乎地坐起来穿T-shirt ,说其实吧,我鉴定过了,你还挺不错的,所以你就是真摸了,我也就看在你年幼无知的面儿上,不和你计较。

白天又跟着李总和陆颖去看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总感觉这些东西陆颖更感兴趣,和小古玩专家齐馨儿讨论得津津有味,但李总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也心里多少有点奇怪,以李总的实力和能力,需要我和齐馨儿亲自来这里看货吗?

他弄回中国再让我们看甚至让马哥来看不是一样效果吗?

今天是说好了回程的,吃过中饭后,李总跟我们说,齐馨儿你和那个什么育的从来的边检站那里回吧,小一和我,陆颖走另外一条路。

齐馨儿奇怪地说为什么?

陆颖接茬说,我们有的货是从边检站入关回的,有的货走另外的渠道。

齐馨儿大吃一惊,说你们要私越国境,走私吗?

李总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说也不瞒你什么,有很多货走私了才有暴利,否则你看起来这里什么都比国内便宜多了,但走正规渠道回去层层剥皮,没什么赚头。

我们自己走其他通道带回去的,才是能赚钱的。

齐馨儿说那不是很危险啊,万一被抓了还得坐牢。

李总说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这边国境线长得很,又都是深山老林,哪儿那么容易抓。

齐馨儿说不行,我有点怕,我想让周一陪我一起走。

李总皱眉说,周一我还要用他呢,这条路弯弯绕走好久,一不小心就把人走丢了,他得帮我照料着点。

齐馨儿又说,虽然周一是个小孩,但你也不能拉他下水,万一摊上点事,他的前途不都完了?

我已经心知肚明了,出来打圆场说齐姐你放心回吧,我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只要保证不跟丢就行了,就算有什么不对劲,我跑就行了,我跑得可快了,你尽管放心。

李总说让你放心就放心,你回国后,会有人接你,带你回住的地方,最多明天早上,我们就到了。

齐馨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不行,如果一定要这样,我就和你们一起走。我得盯着小一,别把他给弄丢了。

李总不解地看着齐馨儿,又和陆颖交换了下眼神,陆颖笑着说你把小一真当成孩子了吗?没事的,有我和李总在,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的。

齐馨儿说这不关毫毛的事,我一个人自己也害怕,还是想跟着周一一起。

陆颖格格笑了,说你不是看上周一了吧,这难舍难分的劲儿。

齐馨儿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晚上我们到边境附近的村寨里吃了顿饭,虽然简单粗糙,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总站在屋外,指着在落后的余晖下变得有点黝黑的树木茂盛的山坡说,翻过那道坡,走一段山谷再爬个比这稍微高点的坡,过去就是中国了。

饭后我们都小睡了一下,因为据说路上要走三个小时,晚上12点半出发。

我其实心里有很多疑团,就算走私个东西,也没有东家亲自押运的必要,更别提还带着两个妹子,而且这种隐秘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路线,时间这些,肯定都是绝密的,怎么带了这么多无关人等,看上去太不合理。

我明白今天这出戏是演给我看的,但想起陆颖已经不是从前的陆颖了,也无法捉摸得透了,心里多少有点伤感。

12点半,我们和一支神秘的骡马队会合了一起出发,晚上这里黑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领头走的人拿着一支聚光的手电筒,其他人都只是下意识地跟着前面的人或牲口前进。

其实我本来好奇玉石那么重的东西怎么扛啊,但看骡马身上驮的行李,不像是有很重的石头的样子,里面装的什么,也是不是很清楚了。

这个坡比看上去的难走多了,感觉一直往上爬没有终点似的。

足足一个小时才翻过山坡,进入了中间的一段山谷地带,深夜的山谷里真是万籁俱寂,今天没有月亮,地面也很黑,在快有一人高的灌木丛里,我们缓慢地向前行进着。

路的一侧是一条还算不太小的溪流,有潺潺的水声,这个声音也正正好掩盖过我们的队伍行进的声音,掩护得很不错。

李总在最前方陪着向导,陆颖在队伍的当中,我和齐馨儿走在队伍的最后。齐馨儿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恐惧。

我悄声开玩笑说,你看又累又怕的,你何必跟着我们呢。

齐馨儿声音有点颤抖地说,害怕是有点,但这样走走也很有感觉的。

队伍里的一个家伙扭头,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你们两个不要乱发声音。

这个所谓的山谷其实海拔也不低,走起来还是有点冷的。齐馨儿没有带厚衣服,我就主动把运动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走到山谷快尽头的时候,我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变得很强烈。

因为这样的路线我太熟悉了,当初军训和实战的时候,对于易攻难守的地形和地点的分析是我们的基本功课。

如果这里有人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临近这里,大家都放慢了脚步,李总一直在前面探着路,整个队伍静悄悄地在黑暗中行进。

在悄无声息轻轻的脚步声中,突然一声很轻微的“哢哒”声传入了我的耳朵,这一声让我如闻巨雷。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56杠冲锋枪枪栓的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我迅速脱下了我的白色的背心团成一团塞到草丛里,然后拉着齐馨儿的手轻轻地卧倒在另一边的一棵大树后的草丛里。

齐馨儿对我的举动大惑不解,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时我的心里很难过,鬼知道在这种地方会遇到这样的事,万一伏击的是我军的特种兵,今天大概率要命丧异国了。

但一个声音在我心里说,不会的,56杠冲锋枪我军早已弃用多年,现在都是加强95. 不知道巡逻的边防军是不是还在用这款武器,但边防军肯定不会打伏击的,打伏击肯定要用到特种兵。

但要说遭遇战又不像,明显是有预谋的伏击。

几秒之后,枪声就像炒豆一样地响起来了了。

队伍被拦腰伏击,乱成一团。

齐馨儿更不敢出声了,只是趴在那里死死地攥着我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我伏在地上,悄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伏击者还没有现身,只有中程火力的覆盖。

使用的枪械不是现在列装的制式装备也就算了,这火力组织也是乱七八糟。

我多少宽了宽心,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接受有一天可能和战友拔刀相见,你死我活的虐心场景。

利用战场的混乱和噪声掩护,我带着齐馨儿不动声色地向密林深处钻。

赶骡马的几个脚夫一哄而上都四下逃窜了,最前方李总和陆颖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这时伏击的人看到已经没有反抗就出来了,我听到前面传来李总的呻吟和陆颖的尖叫,我估计他们已经被抓获了。

这时搜查的人开始脚步很重地向我们的方向走来,陆颖屏息一声不敢出,死死地掐着我的胳膊。

我的右手放在仅有的一把短匕首上,那是出发前那个缅甸哥们给我的,让我路上防身用的。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想起半年前的那个炎热的晚上,我们伏击贩毒者的场景,我就是用一把匕首割破了那个瘦猴一样的敌人的颈动脉。

大概对方人手比较少,只草草地搜索了一下就撤了,这里天黑林子又深,我估计他们是不会搜到我这里了。

这帮人大概也就十来个,把货物什么的弄齐,开始审讯李总,因为夜深,声音听得很清楚,问李总带了几个人,在哪里。

李总很硬气,不管怎么挨打,说只有他和陆颖两个,都在这儿了。

和李总一起的那个缅甸人扛不住打,说还有一男一女,不过应该是跑散了。

那个领头的沉默了一下,说不管了,山头这么大上哪儿找去,赶紧带着人和货走人。

下属问这两个人怎么办,领头的说两个中国人带走,让他们赎人。

然后一声枪响,传来那个缅甸人的一声惨叫。

这时李总说话了,说你劫了我们的货也就算了,我们认栽了,你再绑我们的人,这事以后你还在圈子里怎么混,往后你全靠抢,生意不做了?

那个领头的哈哈笑了,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不认识就少废话,谁他妈会知道谁劫你的货,你去中国报警让公安来破案呀。

你们俩我就当肉票卖了,别人敲多少竹杠不关我的事,我能赚就赚一点。

李总又说,你劫的这批货已经是大价钱了,跟我们做肉票的钱不能比,何况我俩也是小生意人,不如你就放了我们,这事也就算了,刚你打死的哥们也不是普通人,闹起来大家不好看。

你放了我,我就息事宁人不追究,怎么样。

那领头的说你他妈嘴硬个屁,这小子我怎么不认识,他有个屁本事,就仗着他叔叔罢了。

他叔叔再有权势,七八个侄子死一个算个蛋。

你们俩值几个钱我也是心里有数的,又想吓唬又想糊弄我,是真当我傻么?

说完李总也不作声了,众人大概把他俩绑了塞了麻袋,只听到陆颖的挣扎声和啜泣声,用剩下的骡马驮了离开了。

等这些人走远了,齐馨儿推了推我的胳膊,我说这下应该安全了,不过还是稍等等,敌人偶尔还会回马枪一下。

话音刚落,远处手电又向这边扫过来,然后是一阵冲锋枪扇面横扫,子弹嗖嗖的从我们头上掠过。

齐馨儿吓得紧紧抱紧了我,我轻声安慰她说没事,这是吓唬人加试探的,真要发现我们就不会浪费子弹,直接冲我们过来了。

彻底安全了,齐馨儿开始小声地啜泣起来。

我把已经半瘫软的她拉起来,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刚才这一通交火,搞不好中缅两边的边境巡逻都会注意,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齐馨儿说来了正好,我们不就安全了。

我说你傻逼啊,这还在缅甸境内,要来也是缅方的人来,二话不说抓了你再说都是轻的,万一先给你一梭子你就长眠异国了啊。

再说了真要给抓住了你也是各种说不清,不如赶紧跑。

我走到交战的地方,用手机的微光在地上看了下,捡了几个弹壳,有7.62的有5.8 的,看起来这帮人杂牌得厉害,苏械美械都有。

我用手表里的指南针对了一下,顺便做了下定位。

他们离去的方向和我们来的方向正好是直角。

做好这些我拉着齐馨儿沿着来路,花一个多小时走回到了来的村寨,回程的路齐馨儿走得飞快也一点没抱怨,像是有鬼子在屁股后面撵一样。

下山的时候因为走太急给崴了脚,我提议休息会儿再走,她却急不可待。

没办法我只好背着她走完最后一段山路。

齐馨儿紧紧搂着我的脖子说,我的亲小一,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埋骨异乡了,我现在很后悔,一直都在调笑你,没有认真对你好过,以后我要好好地待你。

我说我可没力气陪你说话了,你也够沈的。齐馨儿撒娇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又紧紧趴在我的身上。

到了村寨我没敢停留,抄近路继续向中缅边境的主路走去,齐馨儿虽然脚还不舒服,但走平路总还马马虎虎了,终于到天亮的时候到了大路旁的一个小村子旁边,这个我们来的时候路过的,回程绕过了。

大路上车和人都很多,终于感觉有点安全了。

我带着齐馨儿在摊上随便吃了碗粉,对她说,你现在往北走,搭车也好,自己走也好,不多远就是我们的国门,回去就安全了。

齐馨儿声音颤抖地说,那你怎么办,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我说嗯,你有什么抓紧说,我想去看看李总和陆颖怎么样了。

齐馨儿答非所问,抓着我的手说你疯了啊,李总和陆颖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就倒霉几个钱总要出来的,对方想要他们的命早要了。

你跑过去算怎么回事,就算陆颖是你的前女友,你冒这个风险不是傻到家了吗?

我沉默着没作声,只是看着马路。

齐馨儿冷静下来,问我说周一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和李总之间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摇头说我和李总是很早认识,也有过一些纠葛,但特殊关系没有,我就是关心一下他们情况,你放心,我只要打听到消息我马上就回去。

齐馨儿撩了下头发,把矿泉水一饮而尽,说你跟我说实话吧,李总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了这点破玉石和古玩,还犯得着走私,还招来这么一群持枪的土匪。

我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我也怀疑他们是打着做生意的旗号走私毒品的。

齐馨儿脸都白了,说那你还趟这趟浑水,早知道我们俩看完就赶紧走人。

我说那时已经走不掉了,李总肯定会不放心,怕你我独自回国万一举报他,肯定会带着我们一起行动,一起拖下水。

齐馨儿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那我们俩不成了贩毒的从犯了。

我说你他妈小点声,这里导出是各种毒贩和便衣,卧底,再叫又给人绑了去问话。

齐馨儿摇着我的胳膊说,我们赶紧回国吧,这里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你也别去管什么李总和陆颖了,他们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了。

我说嗯,你肯定我是要确保你安全回国的,我再多呆个半天的,四处打听下消息。

齐馨儿说你烦不烦啊,都这份儿上了还要犯浑?

我说你别管我啊,我很安全的,转两圈就回来,我保证。

齐馨儿想了一下说,不行,我要跟着你,我担心你年少无知,一时冲动又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来。

我说别闹了,两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大,危险系数高,还是分开走吧。

明天下午我保证在国内和你安全会合。

好容易拦了辆车,车上是一家三口,看着也放心,我把齐馨儿托付给他们,齐馨儿心事重重地上车,勉强挤个笑容出来说,你可千万明天回来啊,明天天亮我就等在边检那里,不见不散。

送走了陆颖,我找个地方打了个电话,打到杨队上次给我留的一个紧急联络号码,接电话的是杨队,我向她简单汇报了下今天的情况,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杨队沈吟了一下,说这个情况不在我们掌握的对方计划里,应该是个意外。

对方劫了货还不灭口,多半也不是什么正规势力的,既然是绑票,肯定是想尽快拿钱脱手,他们估计马上就会联系你。

大概率他们会派你去交钱领人,中缅边境附近有很多我们的人,我会安排人以你的保镖身份保护你,把今天你们出事的地点和他们撤离方向给我一下,我安排技术手段侦察下。

你先回国等待下一步情况。

我觉得不能在原先那个交易的那个寨子待了,那个村霸的侄子死在山上,逃回去的民夫肯定会告诉他,万一和我打了照面,多半是给扣下问个究竟了。

从绑匪的口气上看,他们也不打算惹这人。

那这一路搞不好就未必是安全的了,我先回国再说。

我估计比齐馨儿晚了一小时多回到国内。在边境附近找了个小旅店休息了下,待在自己国内的感觉真好,安全,舒适。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李二的电话来了,他哭丧着声音说了一遍情况,说对方开口要三千万,明天傍晚之前送到。

后来讨价还价到2000万,他已经让云南的李总朋友凑钱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我去交接一趟。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李二再三恳请,我才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李总在腾冲的朋友带钱过来了,一半美金一半人民币,但对陪我过去交接人都面露难色,我心想这都是一帮酒肉朋友,朋友有难都这副操行,那算了,还是我自己上吧。

他的朋友额外给了几十万现金和一张银行卡,让我在那边找几个保镖陪着,我自己有打算,答应了。

他们慌慌张张地撤了,好像生怕再不走绑匪要过来绑他们一样。

中午过后,李总打通了我的电话,说了晚上交接的时间地点,估计那边被人枪指着头,他一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不让带人,就我自己去。

我马上说那我办不到,我一个人去你们把我也一枪毙了人财两空搞毛啊。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对李总不客气地叱骂了几声,李总像傀儡似的说实在不行。

我说那算了,我自己命还值钱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又让李总跟我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带枪。

我看了下地点,还在怒江上游,关键还不好去。

带这么多钱肯定是没法从口岸出境了,我找了个黄牛,带我偷越了边境进入缅甸境内。

我联系了杨队,杨队告诉我说给我安排了两个缅甸人,有一个是自己人。

然后告诉了我他们的侦察情况,劫货的人把肉票卖给了一个中间人,现在跟我们交接的是中间人。

中间人一般是生意人不会大打出手,比较安全。

交易过程不要刺激到对方即可。

我们一行三人按地图指示在天黑前赶到了交易地点,对方挑了个好地方,我们这面是开阔地,他们背靠一片树林,如果有冲突他们转身就能跑,我们却连个隐蔽处都找不到。

被反绑着手带着头套封箱带贴着嘴的李总和陆颖被推出来了,看起来也没受多大罪,至少衣服虽然脏了,还基本是完整的。

中间人是个小老头,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明里站着的有五个人,两个紧跟着他眼神盯着我们,另两个站开的拿着枪,四处了望。

小老头说我们也是生意人,受人委托来办事的,大家都别惹事,一手钱一手货,还能交个朋友。

我点点头,过去掀开李总和陆颖的头套,撕了嘴上封条,确认无误,把装钱的箱子扔到那小老头的脚下。

小老头的助手点过了前,用验钞的验好,冲小老头点了点头。

小老头一挥手说好了,两清了,大家各自原路回吧。

我说我怕背后挨黑枪,你们先走吧。

小老头干笑了一声,说我这是自卫用的,靠两条烧火棍去抢钱,这不是找死吗?

两个缅甸小伙上去解开李总和陆颖的绑,这时那个内线突然脸色一变,他一把把我推开,说快找掩护,一把把李总和陆颖按倒在地。

我也下意识地就近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滚。

只见树林方向一片枪声,小老头的一个助手和一个持枪的家伙中弹栽倒,小老头和剩下的两个人慌忙往树后躲。

从开枪角度看,这多半不是友军,如果我们不闪躲,我们也会被打到。

小老头以几棵大树做掩护,三个人和对方僵持起来,两边不停地喊话。

那个内线肩部中了枪,他捂着伤口冲我喊说,来的人是李总那个朋友的叔叔,那人在责问这个小老头。

我本来想问李总来人是敌是友的,李总和陆颖两个人表现得很麻木,内线说他们被注射了镇静剂了。

我隐藏的灌木丛和他们几个的隔着三五米远,那个内线拿出一把手枪,但他那边的角度不太好,被遮挡的很厉害,我示意他把枪扔过来。

捡起手枪我瞄了一下,连开三枪,把那个持冲锋枪的家伙给打倒了。

这边少了冲锋枪火力,对方一下占了上风,小老头这里只好扔掉武器举手投降。

树林里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总那个朋友的叔叔,那个村霸。

村霸带着七八个拿枪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小老头赶紧让他的助手把枪扔了。

两个人用缅甸语嘀咕了半天,村霸还怒气冲冲地扇了小老头一个耳光。

然后示意我们过去。

那个村霸装模作样地安抚了下李总,看李总还是眼神游离的样子,就让人把我们带走回到寨子里。

村霸见李总一副不清醒的样子,问是不是休息个一半天的再说。

我看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坚持尽快回国。

村霸想了下说你能做主吗?

我侄子为你们李总的生意把命都送了,我今天又帮你们抢回了人和钱,这个事怎么个说法呢。

我痛快地说这2000万我本来也没想拿回去,现在人合适了,钱给谁一样给,不如昂叔你拿着吧,当是点赔罪和心意了。

村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错李总有你这样的兄弟,生意永远有的做。

放心,劫你们的人我已经问出来了,我会像捏死小鸡一样地捏死他们,如果货还能有着落,我会想办法再给你们办,不要钱的。

咱们生意还照做,只是下次就当心点,别把命赔上了。

那个内线的哥们一直把我送到口岸,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他,把身上还剩的十万块钱要给他,他坚辞不要,说没事我自己会处理,都是做革命工作的,挂点彩也难免,钱我不能收。

我听到他说革命工作,眼睛有点湿润,跟他说那你会不会暴露。

他笑着摇摇头说,你不暴露我就不会暴露,我在这里一直给人做保镖的,好多人认识我,我的身份很安全,你别担心。

我点点头,和他道别,带着李总和陆颖进了口岸。

进口岸有点小插曲,边检的同志发现两人有点异样,拖去做了个尿检,还好检出来毒品是阴性的。

齐馨儿跟着李总朋友的车一起来口岸接我们,因为昨晚开始我就失联了,可把她给吓坏了,见了面只是抱紧我大哭。

大家都不厚道地笑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们被安顿回腾冲的那家酒店,齐馨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像生怕我再走丢了似的。

李总和陆颖去医院吊盐水了,我抽空给杨队打了个电话。

杨队说这回对方的计划出了问题,他们本来打算李总带毒品入境后,这边的接应人让人假冒缉毒的军警抓我们一下,坐实我一个胁从贩毒的事当以后要挟我的把柄。

没想到一帮小土匪半路杀出,搞出这么一场事来,还让我全身而退了。

我踌躇了一下,问杨队李总本人是不是参与了此事,杨队说情报还不明不能确认,但接应人肯定是被搞定了的,李总有一定可能本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齐馨儿归心似箭,已经一天也不想在云南待下去了,我看李总和陆颖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就和齐馨儿返回S 市了。

马哥听完齐馨儿的叙述也是张口结舌惊呆不已,又听到说李总可能涉嫌贩毒,更是一脸焦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件事后齐馨儿对我的感情一下子升温了,除了中饭一定要跟我一起吃,连下班后都缠着我陪她,虽然我尽量婉拒,但单位里大家都开始有点侧目了,觉得我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了,我有点不自在,觉得还是跟她说清楚比较好。

有天下班后我主动约她,她本来是被安排了陪马哥见个投资人一起晚饭的,但看到我主动约她,不惜给马哥撒了谎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家。

然后她让我去她家找她。

我说那多不合适,还是外面找个地方吧。

她说也好,她先回家换下衣服,让我去她家楼下的一家店碰头。

齐馨儿精心地化了妆,换上了一身漂亮的看上去也挺名贵的长裙,还喷了香水,兴奋万分地来和我见面。

我一看就知道她会错意了,心下不禁暗暗叹息。

其实我心里对齐馨儿和马哥的关系是非常存疑的,但又不好当面问。

但她如此火辣主动,我觉得万一马哥和她有点什么,这关系就整得狗血了。

虽然我和齐馨儿也算是一同患过难,但我实实在在没有和她发展任何关系的想法。

那天酒醉脱衣打牌的事,如果发生什么就发生了,没发生就没发生了,我本以为齐馨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快妞儿,但显然不是,她是有些期待的。

我心里有点犹豫,又怕齐馨儿太暧昧,又担心摊牌早了影响得饭都吃不下。

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先表态为上。

但这层窗户纸并未捅破,人家女孩也是要脸的,我怎么说透又不说破好呢?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