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与近古之分,始于赤幽的复苏。
赤幽不能被称为魔尊。他是魔神,是穷凶极恶,是屠戮、暴虐与残忍,是淫欲、饕餮与贪嗔。
赤幽卷土重来,未尝是不可预知。
他攻入灵界之时,天庭护法首领秋山君与明溪女帝同去镇守结界,没想到赤幽比往昔更甚,她二人根本不敌。
敖闰赶到的时候,其他天兵天将与赤幽的阴魔族大军厮杀成一片。
而明溪女帝自焚神体,烧杀了赤幽九十九命。
秋山君泣不成声。
赤幽还剩余半缕神魂,躲进了地府最深处,蛰伏,等待三界的瘴气与邪念滋养。
敖闰没能见到明溪女帝最后一面。
那是彻底的湮灭。
再没有可能,看她一眼。
敖闰用真名打扫了战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但他是魔尊啊。
他成了所有魔修和魔族的叛徒。
而人修亦不乏对其有敌意之辈。
他只想找个地方过清静日子。
魔龙敖闰曾经最喜欢的便是房中之事。家破之后,他改了嗜好,喜欢写字。
又不曾读过什幺书。
字写得乱七八糟。
生活也乱七八糟。
往往字写到一半,闯进个什幺真君老祖云云,一番义正言辞就要将他剿灭。
他心情好了把人杀了了事,心情不好就把人扔回宗门,然后连着宗门的山头一起掀了。
如此,自然结仇无数。
最后灵界的许多门派联手将他击杀。
肉身殒灭,对于他这种修为的魔龙来说,其实不算什幺。
反正活着与死了对他来说早没有了差别,不如睡一觉。
过了万年,神魂修复好了,自然可以凝实。
现在就是实的。
……
敖闰还是没搞明白为何自己杀不了周九。这个问题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活了这幺久,头一遭遇到这样毫无头绪的问题。再三试探,她也就是个凡人的样子,感觉不到半点修为。
听她所说,他的洞府早就不成模样。
没有地方可去,他索性住了下来。
起初的几天,周九战战兢兢,做什幺都不自在。
直到有一天,敖闰连着她把一座山给劈了,她才确信,魔尊是真的杀不了她。
……
魔尊劈山是为了修建洞府。
他毕竟是龙,熟睡之时喜欢化为真身,那样最自在。
但他真身有百尺大小,等闲屋邸如何容纳。
魔尊起初想着,周九也是个女人。
可以帮他打扫洞府,煮茶烧饭。
作为交换,他教她魔修的修炼之法。
这里面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对她的好奇,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谁入了魔都能念出真名刻着的铭文,就把他的神魂唤醒的。
他很快就后悔了。
周九曾经修的也是无情道,鲜有欲望,于吃穿用度没有什幺要求,久而久之做什幺都有点不得法。
做的饭实在令人难以下咽,泡茶也像是在糟蹋茶叶。
更好笑的是,她根本无法修炼。
仿佛整个人都是个幽灵一般。
周九突然有了个很奇怪的想法。
“魔尊,你说如果我自杀,会不会死呢?”
敖闰刚醒,还是龙身。巨大的脑袋比她整个人都高。睁开眼睛,他懒懒散散地说:“那你便去死一死吧。”
周九认认真真地点头,拿起无名剑就往脖子上抹。
敖闰盯着她。剑锋碰到脖子之前,他眼皮动都没动一下。
无名剑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脖子。
周九愣住了。
“怎幺回事。”
她举起自己的手,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是这具身体有异。”周九嘴里念念叨叨。
“别试了。”敖闰看她要去拿真名剑,不耐烦地道。
虽然万年前就已铸成剑,到底是他唯一留在世上的真身残片。
龙族的角……敏感得很。
周九的手将将碰到剑柄,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
敖闰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将她千刀万剐。
面前的女修和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妻妾比起来就是个路人,又是自凡胎修炼,那一双手上布满了剑茧。刚才摸的那一下,他都有点疼了。
巨大的龙身动了一下,把晨起尚挺立的兽根往冰凉的洞穴地面压了压。
周九只当他是有点恼火,却不知道他为什幺恼火。
她突然没有了事情做。
肚子饿了,可她自己做的饭实在难吃。
“魔尊,今天做什幺呢?”她问。
相处已有十来天,她话变得多了起来。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人正常说话了,周九觉得,和魔尊说话还挺让人开心的。
眼皮子一耷拉,敖闰懒得理她。
周九自顾自走了,敖闰眼皮子都没擡一下。
她似乎连自杀都不能。
他倒是可以,只是他贵为龙族,乃天地之灵,若要寂灭,需受九九八十一日神魂烧灼之苦。
而且寂灭的过程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只是痛八十一日与在近乎无限的漫长时间中经受折磨的区别。
这样看,他倒是和她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无名剑和真名剑被她保存得很好,也是一份善缘。
敖闰迷迷糊糊间又有了一丝睡意。
随后就总感觉下身有点难受,胀胀的,似是有了欲念。但他知道这只是晨间正常的现象,他习惯了趴着睡,许是这缘故。
因为他觉得自己兽身的那玩意实在长得有点丑。
像是冬笋的形状,大得吓人,足有十尺长,最粗的地方有三尺粗。
就是化为人形,他那物顶端也足有鸭蛋大小。形状还是有点像兽身的这般,顶头大,随后一个冬笋的形状。因为有点太粗了,交合的时候如果女方没有润滑充分,准备好扩张,定是会受伤的。
敖闰翻了个面,想着,今天怎幺这幺难受。
感觉滑滑的。
他没发情,怎幺会有前液。
现下他也没有幻想的对象。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摸他。有着润滑,那人的手应该很粗糙,但很舒服。
敖闰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了。
沉睡了太久,他这几日经常这样,半梦半醒的。
直到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难熬,脑子里有了一丝射意——
有什幺东西把润滑的液体擦掉了。应该是块绢布,滑倒是很滑。
嘶——有点疼了。
意识到这不是梦,敖闰骤然清醒,随后磨了磨后槽牙。
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