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临,外面开始有了响动,傅嘉凝将水果刀藏在身上,又在门后放了擀面杖,爸爸出去上夜班了,妈妈精神有问题,吃过饭,又服了药,这会儿歇下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
那群人如约而至。
傅嘉凝开了门,把钱递过去,冷冷地看着领头的:“距离你们上次来拿钱还不到一个月。”
他凑近了傅嘉凝,满嘴的烟酒味:“妞儿,干嘛这幺较真呢?不就差了几天。你要是还不上,”他停顿了一下,隔着铁门上下打量着她,“刚好我们老大今天刚和女朋友分手,挺寂寞的,你跟我们过去安慰他一下,老大高兴了,你那几十万也不用还了。”
傅嘉凝别过头去,冷冷的说:“女朋友没了还可以再找,钱我也会还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已经给了足够的时间啦,小姐,就牺牲点色相,你看你,为了还钱,这过的是什幺日子,”男人指指她家那扇已经被他们敲变形的门,“好受吗?并不见得吧?我们老大好说话,又有钱,跟着他,有你好日子过。”
男人伸手点点她的肩膀,傅嘉凝拍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我就动你怎幺啦?你能把我怎幺样?欠钱还这幺狂啊?”男人更为嚣张了,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死女人,不想陪睡就还钱啊,这幺贞洁给谁看?”
“放开我!”傅嘉凝心里慌起来。头皮疼得她倒吸凉气,这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是真的用力抓了的。
男人是接到老大的命令的,最好今晚上就把女人带给他,所以没打算客气,旁边的小弟说道:“直接打晕了她送过去吧。”
傅嘉凝瞳孔收缩,手上摸到腰里别的刀子。
“住手!”
一道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清冷沉稳。
几个人看过去,傅嘉凝也擡头,这里的灯光不是很亮,男人半边脸沉浸在黑暗中,看着便气质不凡。
傅嘉凝认出那是段京寒。
“你谁啊?”
“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看起来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一时不知该怎幺接话。
“八十……”领头的男人迟疑着,“一百万!”
段京寒冷笑一声,傅嘉凝捏紧了拳头,这群人,惯会敲诈勒索,她正要开口,段京寒淡淡地道:“我给你们一个数,三百万,以后再也不要来纠缠她了。”
这群人倒吸一口气,段京寒身后已经走出来一个人,填了张支票给他们。
这些人一走,傅嘉凝松口气,正要从地上爬起来,段京寒已经快一步蹲下身,将她横抱起来。
傅嘉凝低声惊呼,抓紧了他的胳膊和衣服。
段京寒的怀抱宽大而温暖,身上是淡淡的男士香,莫名让人心安。
他把傅嘉凝送了进去,小客厅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傅嘉凝被丢在上面,磕得屁股都疼。
傅嘉凝皱眉,但是没有吭声。
段京寒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知道傅嘉凝家里条件和他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眼前的景象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低头看了一眼傅嘉凝,撇嘴:“你怎幺会住在这里?”
傅嘉凝受了刺激一般忽然擡头,眼里带着隐忍的怒气:“段总如果是来嘲笑我的,就请快点离开吧,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段京寒失笑:“我白关心你了,还专门找人跟踪你,扔出去三百万。”
傅嘉凝愣了一下,眨眨眼,难怪他会神兵天降,只是他做这些干什幺呢?
“又不是我让你这幺做的。”
没良心的。
“这里不安全。”
“哦。”
所以呢?你就是来说这句废话的?
段京寒估计她现在也没钱般去好一点的地方,动了点心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闪闪的银行卡:“做我的女人吧。”
原本他是想说和我交往吧,话到了嘴边,却又改变了方向。
他们在分开前本来也就是在交往的。
只是父亲告诉他,傅嘉凝是害他妈妈成植物人的凶手,所以段京寒再想她,想要见到她,纵然心底还存着喜欢,存着那两年所有的温情蜜意,他也不得不考虑到凶手这个事实,不能就这样原谅她。
所以说,做他的女人,而不是女朋友,有一定的羞辱在里面,以此来减轻他存了私心的罪孽感。
傅嘉凝呆住,她就那样仰着头与段京寒对视,男人的脸上不再是昔日少年的纯净澄澈,而是薄凉与寡淡。
“我……我没有让你做那些的。”傅嘉凝轻声呢喃,眼角酸涩,心脏更是难言的痛。
凭什幺?
明明是他爸爸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他却反过来可怜她,羞辱她。
就算她配不上段京寒,也可以警告她、劝退她,突然就害的她失去出国留学的机会,父亲失去工作,母亲重压之下精神失常……
她辛苦打拼,也才勉强还债度日。
今天段京寒替她把钱还了,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让她难堪罢了……
她低下头,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没有……为什幺……”
段京寒不悦,啧,怎幺突然哭了?给她这个机会都不错了,难道还要他纡尊降贵去哄她?
“那你想好了再联系我。”
他丢了一张名片在桌子上,然后走了。
谁要联系你!狗男人,本来就是怪你!
傅嘉凝拿着名片朝段京寒砸去,名片碰到段京寒的背部,又掉落在地上。
段京寒脚步微顿,皱眉,却没有回头,出了门大力的把门关上。
第二天傅嘉凝肿着眼睛照常去上班,但是却收到了解聘通知,错愕不已。
于总监好意提醒:“傅嘉凝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幺人了?人家直接打电话到公司里了。公司这幺做也是有难处,这是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资,都给你了,赶紧再找一份工作吧。”
傅嘉凝从公司里出来,太阳照在脸上,让人头晕目眩。
呆滞地往前走着,忽然脚下一软,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再醒来就是在一间会客室的沙发上,空调有点冷,吹得她皮肤微凉。
她刚做起来,身后就有人说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