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人清醒

“你认识这个地方吗?”

月色凄清,将天地映得一片冷白。只是有光便会有暗处,姚媓抱着姚瑛,站在阴影下,神色阴郁,将黑夜披做华衣。

她的面前,正是气派堂皇的杨府大宅。

姚媖愣愣看着眼前豪奢的宅院,朱漆大门,方正华贵,配着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行云流水的“杨府”两字,这一切都显得是如此清贵,别有一番读书人的风骨。

一时间,姚媖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个地方,她当然是来过的,只是她走的不是堂堂正正的大门,而是夜里偷摸着从小门里进来,她就像是什幺见不得光的肮脏的小玩意儿,不能给人瞧见,被捂着藏着偷偷运进这里。

这份耻辱深深地烙在姚媖的灵魂深处,杨府的大宅越是华贵,她越是觉得羞辱,越是觉得痛恨。

【哼!这什幺破烂地方!我才不稀罕呢....】

姚媖气呼呼的说道,原本雪白的团子魂体变得通红,看起来活像是只红果子,整个鬼看起来又愤怒又失落,可怜极了。

“呵呵.....没关系的,我也讨厌这里。”

姚媓微笑着,伸出手轻柔着抚摸姚媖那圆滚滚的脑袋,漆黑的双目射出嗜血的赤光。

“我们一起,把这个地方烧成灰烬。”

血珠从姚媓的手心处下滑,溅落在杨府精心扑就的青石路上。一把沾满血的匕首,被紧握在她手中。至于匕首原来的主人,也许早已丧生在这漫漫长夜之中。

“嘘!”

不要张口,不要惊扰了这份静谧。就让尖叫和诅咒,都消失在无边火海中。

还会有更多更多的肮脏、罪恶的东西,还有人,会消失在这个夜晚。

“嘘——”

就让罪人们沉醉在这虚伪的平和里,姚媓要亲手,将他们活活溺死。

受苦吧,罪人们。

轰的一声,杨府的大门就此关闭。

................

最先撞见姚媓的,是杨府一个倍受主人宠爱的小厮。

这个小厮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和身段,简单来说,就是长得像女人。

在这个没有女人的地方,长得像女人,可不是一件好事,但对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来说,却是如鱼得水。

男人嘛,要不是为了后代,又怎幺会和女人混在一起?

说起女人,他总要轻蔑的嗤笑两声。在他眼里,自己才是男人的妻与妾,女人这种下贱的东西怎幺配得上老爷少爷?

只有男人,才能理解男人,只要男人,才配和男人在一起!

这个卑贱的小厮,靠着脸蛋和屁眼,在整个杨府上下的男人中都混得不错。在旁人眼中如此悲惨的生活,却让这个男人觉得享受,觉得被人偏爱,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愚蠢且下贱。

日子一长,小厮对女人的怨恨与日俱增,性别似乎是一道巨壑,将他应得的地位、应有的富贵隔去了天边。

他不恨男人,也没法恨他们,因为他也是个男人,他只能更加的痛恨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他怎能活得如此不痛快?

当然,他最痛恨的,还是他没办法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女人、女人,势利眼的女人,钻钱眼的臭女人,可是没有女人,他怎幺传宗接代?

说到底,他是个没法生孩子的男人,也许他真正恨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当他撞见迎面而来的姚媓,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将她就地强暴。

没错,他是不喜欢女人,可是在这一刻,他做为一个男人的本能彻底爆发。

他也是个男儿,一个肩负着香火重任的男人汉大丈夫,如果不抓紧时机,他如何能生个大胖小子?

他也想要个儿子啊!

当这个陌生的男人撞过来时,姚媓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也没有想着要退让。

她只是高高的擡起右手,在那小厮冲撞过来的时候又重重落下,借着惯性,将他伸向自己的贼手狠狠剁下。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

“嘘——”

姚媓将手指轻摆在唇齿间,她喜欢安静,讨厌吵闹,特别是那些男人制造的噪音。

可是男人啊,总是不会听女人的话,那她能有什幺办法呢?她只能——

杀了他们。

“刷——”

姚媓手中的匕首直直插进小厮的嘴里,刀尖自他脑后贯穿而出。

鲜血如同夏日里腐烂发败的春花,糜烂的自刀尖开放,然后,随着血珠的下坠,迅速衰败在烂泥之中。

这份名为死亡的美丽,让她为之深深着迷。而这份美丽,想必也只有女性才能发觉吧。

所以,这世上的死神,也从来都只是女人,不是吗?

“决定了,我要叫你夏花!”

姚媓高兴的举起匕首,任由鲜血溅落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遥遥望去,她好似是穿了一身赤色华衣,是鲜血染红她的素衣,但这一切,都还不够。

她喜欢红色,特别是鲜血的赤红,自然界中,少有能像人类鲜血一般鲜艳夺目的红。

而男人的鲜血,那被罪恶浸染的鲜红,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讨厌现在这身素淡的衣服,啊,单纯天真的白色,多幺无害又是多幺无聊啊,她要用更多的鲜血,染红自己。

“来吧来吧,给我更多吧!”

更多的鲜血更多的死亡,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要!

血色的脚印沿着石路逐渐蔓延,而杨府,仍然一无所知的沉睡在美梦之中。

嘘——

。。。。。。。。。。。

姚媓撞见的第二个人,是杨府的老管家。

该怎幺形容这个人呢?是主人之下、众仆之上的狗腿子,还是很会见风使舵的聪明人呢,总之,他算是个有能耐的老家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杨府里,他活得甚是舒坦。

当他看到姚媓的第一眼,以为她是哪个偷跑的妓子。

杨府的大少爷有个非常特别的嗜好,自打他年纪轻轻不举后,他的消遣就变得嗜血和失控,可怜的大少奶奶成了他手下第一个牺牲品。

而那不幸的女人,被人擡出来的时候,赤裸的尸体上满是淤青和用刀划出来的血痕。

说起这位大少奶奶,还是出身名门,嫡亲女儿,一个大家小姐,最后落得这种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而那之后,大少爷愈发变本加厉,这个男人,只有在殴打和虐待女人之中,才能找回一点作为男人的雄风,于是从别的地方买女人回来和处理死去的女人尸体,成了老管家的常事。

那些从青楼里和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女人,还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苦海,做一个男人的妾总要比做无数个男人的妓来得好吧?

可是啊,她们万万想不到,自己掉进的是这样一个狼窝。

总有些女人不甘心就这样等死,拼命的想逃出去。

真是一帮傻女人!

老管家对此颇为唾弃,她们当杨府的外面是什幺好地方?女人啊,无论在杨府内还是杨府外不都是个被吃的命,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杨府,还算有吃有穿,有个地方遮风挡雨,这幺好的日子,不过就是会被大少爷打死,这帮女人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真是不知感恩!

望着那胆大妄为的无耻妓子,老管家冷笑一声,摆摆手,四五个跟在他身后的家丁便围了上来,把人团团围住。

看着眼前少女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也暗自埋汰起大少爷来——这几日,大少爷真是发作的愈发厉害了,真是浪费,如今买个女人可真不是个容易事....好歹等这些女人生下儿子后再杀啊!

“这位姑娘,你还是老实一点,随老朽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

姚媓低下头,她倒是真有点好奇,这个老东西是想将她塞到哪里。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你主人那里。姑娘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已经跟了大少爷,就得守好妇德,无论大少爷怎幺对你,都不能背弃他啊,日子一久,大少爷总会记得你的好的,到时候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做妾也是指日可待啊,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主人、妇德、妾....呵呵呵呵!”

姚媓简直是被逗笑了,这个老东西,竟然在她面前说这些东西?很好,接下来,她要把他的舌头从嘴巴里拔出来。

“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不听话,那老朽就只能动粗了!”

老管家被这疯女人弄得头疼,他点点头,一伙早已蠢蠢欲动的家丁便冲了上去,他当然知道这帮不知道女人滋味的毛头小子想干什幺,可是大少爷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不过,拉扯中摸到什幺地方什幺私处可是再普通不过了,不是吗?

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丁,像是只饿狼一样扑向姚媓,双手再诚实不过的朝她胸前摸去。几个慢了一步的家丁在心底狠狠骂了一顿,他们这几人最盼望的,就是遇到这种逃跑的女人。

女人啊,又好欺负,又好折腾,他们最喜欢的便是扑在她们身上看她们恐惧的脸,那酥软的肌肤和柔软的身体,啧啧,可恨这些女人都是大少爷的人,害的他们不能一亲芳泽。

不过就算只是亲亲碰碰,那也值了,这可不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笔谈资,这可是让所有男人都羡慕的香艳情事啊!

姚媓歪着头,看着他们一拥而上扑过来,既没有闪也没有躲,几个男人就这样的凶狠的将她扑在身下,恶心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的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却有老管家的声音大吼道:

“哦哟哟,你们几个贱种,都疯了都疯了!竟然敢对老子下手,快松手啊!”

可惜,被色欲冲昏头的家丁们都没有察觉异样,只是变本加厉的要扒去“她”的衣服,对这具身体上下其手。

“快住手!你们都中了妖女的幻术,别摸了——啊!”

有个男人直接往“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上去。

“呵呵...”

月光拨开迷雾,冷冷的普照大地,而女人的冷笑回荡在前方,男人们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玉体横陈的,原来就是半死不活的老管家!

“了不起呢姚瑛,这幻术可真不错,就是看的我想吐。”

【嘻嘻,我很厉害吧,要多夸夸我哦!】

姚媓抱着姚瑛,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完了这一场猴戏。

“你、和你、还有你、以及你!”她伸出手,将在场男人都挨个数了一遍,“我不但要把你们的舌头拔了,下面那坨烂肉我也要拔了!”

“这就是让我恶心的代价,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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