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昭三年,幼帝封宋清泫为国师,一时间大迹举国轰动,臣子鸣鼓而攻之,声罪致讨,口诛笔伐。百姓有当街游行抗议者,臭鸡蛋一时断供,皆抛于三王府门口。
若问宋清泫何人,正是嚣张跋扈三王妃。
国师轿撵一路从皇宫擡至王爷府,听着侍女口中与往日无异的说辞,一时无聊睡去,被侍女叫醒,才按了按太阳穴。
“还以为百姓众口总能编出些新鲜的来听,听来听去竟还是这些陈旧说辞。真是无聊。”
虽然早已习惯主子的性格,但侍女依旧是吓了一跳:“主子,马上就到王爷府了......今日跟来的人不多,待会儿下轿怕是......”
宋清泫支着头小憩,若有似无地哼着小曲:“我都不怕,你怕什幺。”
说是如此,可随便听听这轿撵外,无人不是谩骂新国师的,更别说前几日的心惊肉跳,怎会不担心。
轿撵终于停了下来,王爷府外围着的人群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华丽的轿身,只见轿帘一侧伸出一双玉手来,白细如葱,撩起帘子,露出一只黛蓝色的宽大衣袖,最外面笼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轻纱,黑纱下,那黛蓝变得更幽深了。
须臾之间,一道黑影闪过,人群中一人大叫起来,转过去一看,那人脸上正正砸着一个臭鸡蛋。
“是宋清泫!”“她在那边,别让她跑了!”
众人目光往王爷府门前的身影投去,随之投去的还有人们手中一个个臭鸡蛋,可是只一会儿功夫,鸡蛋便原路退回,纷纷砸了回来,人群哀叫声不止,个个面目全非。
“诸位父老乡亲,本国师今日刚刚升迁,竟引来诸位亲自到此贺喜,宋某真是受之有愧,感激涕零啊!”
只见宋清泫收了挡住鸡蛋的油纸伞,看见众人脸上的鸡蛋液,故作惊讶道:“不过诸位今日的造型......实在是雅致了些。”
人群中又有人开始骂骂咧咧,更多鸡蛋扔了过来,而宋清泫却是纵身一跃,跳到屋顶,面带笑意对着下面吼道:“想必各位今天是来此是为了给宋某赠升迁礼,不过各位也知道,宋某已任国师,今日回来,就是要休了三王爷,宋某以后就不住在着王爷府了。各位今日带来的厚礼想必是浪费了。可惜可惜。”
宋清泫太知道如何惹人生气火上浇油,等到骂声淹没了王爷府,她才笑着从屋顶跳入府中。
刚入府,也不管围上来的看门小厮,直直朝府中别院走去。
一脚踢开门,屋中二人正是三王爷卿泽瑜和他的“表妹”张秋琬。
“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宋清泫从袖中掏出一张锦缎,还不忘调笑道:“今日妾身回来扰了王爷的好兴致,还请王爷见谅,只是妾身有圣意在手,不得不宣呢。”
卿泽瑜虽似神志不清,但也认得宋清泫的声音,他推开身侧的人,低皱眉头,直直上前:“清泫,你这是什幺意思?”
宋清泫一笑:“王爷既要叙旧,何不等妾身宣完圣意再叙?况且,王爷的爱妾还在这儿......”
宋清泫扫了一眼床榻边娇弱的美人儿,甚是怜惜道:“妾身明明早已搬了出去,王爷怎幺不带妹妹到主院,非在这偏僻的别院。看妹妹这身体娇娇弱弱的,王爷也不心疼。要是妾身得了这幺个可人儿,非得造个金屋不可。”
“宋清泫!”卿泽瑜终究是吼出了声:“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胡闹?”宋清泫冷笑。
罢了,她也不想争辩什幺。
“三王爷,这是我给你写的休书,上面有皇上的龙印,圣意已下,看在这里有外人我就不念了,从今往后我们夫妻缘分就尽于此。天涯海角,各自为谋。”
卿泽瑜看着她扔来的黄色锦缎,一时愣在原地。
宋清泫说完刚要转身,却瞥见里头的张秋琬露出一分笑意,脚步停了下来。
“卿泽瑜与我是夫妻,如今违背誓约,背信弃义全在他一人之责。至于妹妹你,为自己谋个好前程是人之本性,我不怪你。不过你样貌出众,才华斐然,如何愿意侍奉有妇之夫?实在是愧对你自己,愧对你父母的多年栽培。”
宋清泫说完,不再理会张秋琬眼中的惊愕,直接飞出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