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算下来,她和贺行洲独处的时候并不多,大多交流也都是在床上,但陈湉还是能感受到他这个人的捉摸不定。
比如现在。
上一秒他的手都摸向了自己腿间,结果下一秒又坐回了办公桌前,彷佛刚刚的危险和暧昧是她的错觉,但颈上确实还残留着的一抹湿热。
看着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怔愣的陈湉,贺行洲笑意加深:“怎幺,还真想在这里搞一次?”
“我没有!”
“没有就过来,给你涂药。”
胳膊上的伤因为那晚的激烈欢爱裂开后,之后在古苑的每天,贺行洲都按时按点给陈湉涂药重新包扎,如果自己在公司,也会抽空给陈湉发消息让她记得换药,贴心得让人感动。
陈湉没有扭捏,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挽起袖子,露出了那条割痕。
这里只有一把椅子,贺行洲索性揽住她的腰,大手一捞,把陈湉抱坐到了腿上,惹得她惊呼一声。
“别动。”手掌按住她双腿,冷声制止她的动作。
男人修长的手指拧开药瓶挖出一点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了那道割痕处。
陈湉不再动作,强忍住胳膊那处传来的酥痒,视线瞟向别处,注意到桌上的药膏,好奇地开口问:“药膏好像不太一样。”
之前的药膏她记得是个白色瓶子,现在这个却是蓝色的,瓶身还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样。
贺行洲:“托朋友带回来的,祛疤效果会好点。”
男人手上动作未停,温热的指腹继续轻轻地在伤处打着圈,将药膏均匀抹开,他实在温柔得不像话。
陈湉忽地想起一些小事。
前段时间伤口结痂的时候经常犯痒,陈湉总是忍不住地用尖利的指甲去抓挠几下,贺行洲看见了索性把她指甲全剪掉,还带她去医院买了好几种祛疤止痒的药膏,更是监督并亲自为她涂抹。
药自然也是好药,原先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变淡,但白嫩光滑的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凸起的粉嫩疤痕。
陈湉无所谓,但贺行洲每次看到那道疤都眉头微皱,还说之后有时间带她去医院做个祛疤小手术。
陈湉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心疼了,那会儿他说什幺来着,哦对,“碍眼”,他说那道疤很“碍眼”。
大概是真的觉得碍眼,一道割伤用掉好几瓶药膏,还贴心地亲手涂抹。
“别这幺盯着我。”
头顶上炙热的视线明目张胆,贺行洲慢条斯理地抽出纸擦掉手指上的药膏,不留情地戳穿她的盯凝。
陈湉没有半点被捉包的窘迫,细嫩的手掌贴上男人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笑意,“为什幺?因为想吻我吗?那你要不要唔……”
后面的话被男人欺身压下的一个吻缄默。
陈湉打开齿关,让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伸手环上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贺行洲感受到她的回应,吻势愈加猛烈。胸膛压向陈湉,将她整个上身都按到办公桌上,舌头寻到她的小舌,强势地勾到自己嘴里用力吮吸,口水的咂咂声响起。
鼻息间滚烫的呼吸烧着陈湉,舌头被男人重重的吮吸弄到发疼,脑袋也晕乎乎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汪洋大海的一处暗礁上,浪涛一下下地拍打着她的身躯,好似下一秒就要被卷进深海,彻底没了呼吸,可忽然,一双手把自己捞了起来,她有救了。
“怎幺还是不会换气。”贺行洲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无奈地笑了笑。
陈湉没力气回复他的调侃,指尖用力地攥紧男人贴上来的手,任由他把自己捞到怀里,身子无力地倚靠着他。
外强中干。
这是贺行洲对她的评价。
缓过神来,陈湉便想逃离男人的怀抱,但屁股底下一根坚硬实在让她忽略不掉,身子竟是又瘫软几分。
“你,你那里……”
他一直这样憋着的吗?怎幺这次没有……
“隔音不好。”
贺行洲不可能对员工们的议论毫不知情,如果现在真的在这里搞一次,他并不能保证闲话的传播范围,况且,他不在乎,她难道真的不在乎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陈湉却听懂了。
眸子颤了颤,一颗石子儿扔进一片湖似的,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没再继续闹下去,陈湉谢了谢他的药膏就提起食盒准备回学校,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小兔子似的转身跑到贺行洲面前,踮脚送上了一个响亮的吻,脸上还不忘挂着那抹招牌甜笑。
门被陈湉刚才的折返打开敞着,外面吃瓜的员工目睹了现场,表面淡定地端坐在电脑前,内心一万个自己在尖叫,见到陈湉出来,更是眼珠子恨不得贴她身上。
陈湉对于身后的视线视若无睹,甚至笑着对迎面走过的员工送上中秋暖心祝福,甜美可人极了。
但这些伪装在坐进出租车后轰然倒塌。
一场秋雨一场寒,京城经过几场雨水浇灌,越发萧瑟冷峭,夜晚的微风裹挟凉气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只往人心口钻。
陈湉关上车窗抱着食盒往怀里紧了紧,眼睛不眨地看着手中的药膏出了神。
她今天还真的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