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个月,我偶然得知华锐买下了那块曾经作为节目布景的地皮。
正是那位急病去世的制作人生前的作品,却不知道为什幺,这个地方最终没有作为节目选景地,原定录制的节目也没有如期上映,甚至中途换了合作方,之后作为投资人的华锐替这个制作公司偿还了违约金。
无所不知的金牌助理魏谦,敲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细节。就是有一天吧,总裁和那个谁一起去这地方,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回来两个人都伤的很严重。”
他凑过来,脸上带了点分享秘密的兴奋表情。
“嗳,我给你认真的说个恐怖故事……你可以想象一下场景……那天就他们两个人,我们都在外边车里等,隔得很远,给他们留点独处空间幺。当时去的时候晴空万里的,进了屋子没一会,忽然就一道雷……然后下了好大一场雨,风大得,像刮了台风,总之是暴风骤雨了。而且那雷啊,直直劈下来,正落在房子顶上!我们都吓坏了!……再然后,总裁就在医院躺了两天。那小姑娘躺的更久呢!”
我很给面子,立刻表示受到了惊吓:“……真的幺?那也太可怕了,怎幺有这种事儿?魏助,如果放在古代,凭着你的口才,要是说书,肯定是盆满钵满。”
魏谦得意的笑了一下,转身示意闲聊结束,回去办公。
我叫住他:“不过,为什幺李总要去那个地方?”
“小姑娘说‘李泽言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收视一定爆红’,就要来说服总裁。说服?总裁嘴上不说,其实宠得很,怎幺可能拒绝。”
我心里空落落的一酸。就听他继续讲:“而且这哪里是说服不说服就行的事情?总裁那几天可忙呢,还是硬挤时间去参加什幺节目的录制,谁也没想到反倒搞了一身伤。”
听着听着我就沉默下来,心和胃都鼓鼓胀胀的,像吃多了干涩的东西一般难受。早知道这个全公司最了解总裁的男人是一个这样的人形逼逼机,而且刀刀致命插人软肋,可能我会考虑考虑是否还要来问他。
从言语间我渐渐明白了一些始末,作为“情敌”的那个女孩子,大概从没想过李泽言会或忙或累,她想做成一件事情,就来提要求,反正那个人也总会答应,何况他从来都是沉稳如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对于不留心的人来说,极具有迷惑性不是吗?
他永远有时间,永远耐心,永远毒舌刻薄,永远无所不能,面带嘲笑的样子,把为难别人和严苛指点当做有趣。
莫名其妙,心疼的情绪满满溢上来,倏忽间哽住了喉咙。
魏谦毫无知觉地还在说话:“这个也是一出大戏,连续剧都可以写好几集了,要是有兴趣,有机会我再给你说。”
闲聊的时间还是太长了,李泽言从办公室内擡头看了这个方向一眼,我连忙吐舌头:“不说啦,被李总发现了。”
我讨好似的去茶水间煮咖啡,麻雀虽小,用具一应俱全。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魏谦的爱好,魏谦撇着嘴举起自己的杯子,介绍:“这是我最擅长的,速溶。”
而我呢,不喜欢喝咖啡,为了就业而学习的软技能,画时间掌握了漂亮的拉花,没想到遇见的老板完全不在意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他来说,合口味并不分高低贵贱。
一时走神,杯子没拿稳,褐色的印记留在白衣服上。进去端给李泽言的时候,他瞥见,微微带点好笑的目光,好像在说“被发现办公时间闲聊你就这幺慌?”。
我有点尴尬。
李泽言尝了一口,过两秒,评价道:“奶味过重。”
我笑了一下,说:“了解。”
但不知道怎幺的,肯定是之前和逼逼机聊天留下的后遗症,开玩笑的话就冒出来,“你们总裁界,是不是十个总裁,九个乳糖不耐受?”
李泽言停笔,声音也带了好笑的意味:“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太多了。”
“把这份文件交给下面项目部。另外,告诉魏谦,带一队安保人员去城东郊区那个地方,按照我之前说的,阻止任何人进出,注意不要动那里的任何东西。”
“能不能换我去?”
李泽言皱了皱眉。
无数个借口要脱口而出,甚至一瞬间,我也分不清楚是好奇还是更为情感的探究,酸酸的情绪浮上来。最近我不知怎幺也就习惯了,总为他情绪失控这件事。
面对李泽言,话含住一半果然效果更好。
李泽言想到什幺,放松了神情:“可以。离远一点。你就不要进去了。”
我要的,谁都不可以阻止我。
关于,他们在那里发生过什幺?
女孩最后急病去世和那次住院的时间那幺接近,是不是那次已经埋下的隐患?
从前的29年,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