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灯光透过窗户,从窗帘的缝隙中穿了进来,把地面原来的颜色从黑暗里拽出,一直延生到脚边。
吊带裙的裙摆飘着,苍白的手臂像要脱离身体一般往上伸,又像一只蝴蝶,脆弱地往下坠。
她掉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坠落时被刺激感包围,落稳后刺激感带着疲惫脱离了身体。
半圆形的沙发,触感跟被布包裹着的沙子一样,一捏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颗粒。
小桌子上摆放着音乐盒,精贵的公主伴随着音乐优雅地擡起腿,每个动作都被精心设计过。
姜惗睁开眼睛看着昏暗不明的天花板,听着音乐放空了脑袋。
音乐戛然而止,尊贵的公主也随即停下了舞步。音乐盒慢慢合上,爱跳舞的公主再次回到黑暗里,等着再次被打开。
周围的一切发出的声音都不再被藏在音乐下,车子开过的声音,风吹过树枝的声音都没挂着窗户那的风铃引耳。
好冷,但不想动。
姜惗阖上眼,任由冷风缠绕着她。
音乐再次响起,不同的旋律,不同的乐器,一样的好听。
懒懒地擡起手,看也没看就随手划过屏幕。
“喂~”
“......”另一头的人强忍着怒气,本想问到新住宿没,一听她那个语气就知道了。
“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你猜~”
“猜你妹猜!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剩10分钟,请问江小姐您是打算飞过来吗?”
“哈哈哈哈你真逗~”
“......”她是真想选择性忽略姜惗的语气,但是就是退不了步,真想揍她。这幺多年过来了还是没能习惯,但是谁他妈能习惯这幺欠的语气!
“赶紧的!冻死老子了。话说,你是不是又给老子设置成消息免打扰了!”
“啊~消息的提示音不好听。”
“妈的,赶紧麻溜地滚过来!”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姜惗又躺了五分钟才打算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俯身亲吻了柜子上的郁金香。
“Bonsoir Madame, un joyeux Noël.”
是住对面的先生,姜惗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他手上拿着画具和身后沾满颜料的家具。
是位画家吧...真好。
移开视线,走出略显年代感到楼道。
“原来下雪了啊。”白色的雪花落到她的身上又迅速融化,地面上早就铺满了雪,滑得很。
“欢欢~”
坐在路椅上的女人双手放在口袋里,翘着腿,墨镜遮住了她大半脸,头发随意在身后披散着,脸颊两边落下几缕发丝。
余禾欢一听声就知道是她,一擡眼就看见那人撑着伞在雪地上快步走来,好像不在乎会摔倒似的。
姜惗将伞杆放在左肩上,扬着嘴角朝余禾欢招手,唇红得妖娆。
余禾欢摘下墨镜,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起身等她走来。
“23∶29。”姜惗站在路灯下打开手机,“没迟到哦~”她勾着唇,路边的灯光点亮了她深色的眼睛,眼睛里的纹路被看的一清二楚。
几年不见,小姑娘已经是大人了,现在的她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余禾欢看得出神,但想起那个人时忍不住啧了一声。
“嗯?”姜惗听到后将手机放回口袋擡头就看见余禾欢看着自己一脸烦躁。“怎幺了?”
“没,就突然想到了一只野狗,追着咬人烦得很。”
姜惗没再追问,知道在说谁。她眨了下眼睛,挺想在余禾欢话尾加一句,也就只追你。
余禾欢叹了口气,白色的气在暗色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啪。”
伞掉在地上,姜惗被拉着往前跑,不知道余禾欢要带她去哪。
寒风凛冽,划过她的脸颊,她们越跑越快,她看到余禾欢放开她的双手,跑到前面然后转身对自己说,“圣诞快乐!”
余禾欢的身后是巨大的圣诞树,广场上聚集许多人,热闹的气氛一直像外蔓延着。
“你多久没运动了?”余禾欢嘲笑靠着路杆喘气的姜惗。
姜惗不在乎地笑了两声,“我现在穷的很,伞还被你丢了。”
“......”余禾欢认命地跑回去拿伞。
等她回来时发现姜惗正站在舞服店的橱窗前,身形修长,双手放进口袋里,店内的彩光照在她身上,余禾欢习惯了她对什幺都不在意的姿态。
难懂得让人不爽。
余禾欢皱眉压下那股烦躁,快速走到她身旁,“昂,圣诞礼物。”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要不是那时候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法语,我都不知道你来了,礼物都准备地匆忙。”
是一条项链,她从首饰盒里勾起金属线,挂件因重力往下挂落,银色的天鹅在月光下越显高贵。
她挑眉看着,最后也没戴,将其放回盒子里,只是指尖流露出了一丝小心。
姜惗送余禾欢的是一本书,由余禾欢最喜欢的作者之一写的。
“卧槽!这都让你买到了?!”余禾欢双手捧着书,一脸不敢相信。
“锦鲤体质。”姜惗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鬼才信,余禾欢开心地亲了书好几口。
姜惗好笑地看着余禾欢的举动,“按正常逻辑来说,你不应该亲我吗?”
“现在这本书才是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