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永无宁日的永

白秋思和白秋意到家后,在这永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安分守己,只除了一件事。

太女太傅宋家下帖子的秋宴上,白秋思和白秋意下场踢蹴鞠,两人一人一球,把三皇女李凤眠砸的当场吐血。

白秋意一脚出去,不偏不倚,那球刚好落在李凤眠的小腹上,人都撞出去好远。

李凤眠先是挨了白秋意一球,嘴角都吐血了,还不肯下场,云岫要来阻止,他摆了摆手,继续比赛。

白秋思身上有伤,也还是下了场,摆明了也是冲着三皇女去的,这一球踢过去,李凤眠伤上加伤,直接倒地不起。

白秋意和白秋思把人砸伤后,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率先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替她查看伤势。

只有李凤眠知道,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关心他,简直是威胁了,看似冷冷的白秋意,眼神里像是淬了毒,恨不能杀了他一样。

“李凤眠,我不管你图谋些什幺,有什幺都冲我来,离我妹妹远一点。”

李凤眠的额上直冒冷汗,唇色也惨白,他看着这样的白秋思和白秋意,没吭声,心底里却漫卷出一丝羡慕和嫉妒,也确实得有这样的人宠着惯着,才能生出白秋夕那样没心没肺的性子。

他擦了嘴角的血,捂着绞痛的腹部,看了白秋意一眼,又垂下眼,并不敢答应她。

白秋意见他这副死样子,简直想给他两拳,白秋思拦住了她。

身上还有伤的白秋思,咳了两声,单膝跪地,去看李凤眠。

“三皇女,我确实是故意伤你,冒犯了,但我并不后悔。”

李凤眠握紧双拳,抓紧了手底下泛黄的草叶,开口带了血腥气,“无妨,我欠白家的。”

也是,我欠她的。

后来,这事传到女帝的耳朵里,女帝也没说什幺,下场踢蹴鞠,白家失去了一个孩子,也没吭声,李凤眠只是挨了两脚,也亏不了这个三皇女。

李凤眠被云岫找来的人擡下去时,躺在竹架子上,险些被秋后阳光晃了眼,他微眯起眼,擡起手掌去遮挡,从指缝间去看那永安城的太阳。

永安永安,可惜,永安城的永,也是永无宁日的永。

秋日渐深,秋试快要放桂榜了。

两个姐姐回家后,白秋夕又敢作天作地了,对上李春朝和李家,都更有底气几分。

放榜之日,白府的桂花一夜绽放,满府飘香,白瑾心和魏烨也跟着欢喜,不是个坏的兆头。

白秋思折下一支桂花,递给白秋夕,“小妹定能蟾宫折桂,榜上有名。”

白秋夕笑嘻嘻地接了桂花,学着男子礼仪,朝自己姐姐福了福身,“借姐姐吉言。”

话是这样讲,白秋夕上了马车,才开始慌,看了看一旁的李春朝,开始心里打鼓,不由担心,这要是没中,可怎幺办?

话都说满了,要是名落孙山,继续在白家当米虫,还怪对不起李春朝的。

她愁肠百结,眉头越皱越深,手心都开始冒汗。

李春朝见她实在太过紧张,安慰她道:“秋夕,别紧张,你五经、诸子、文章、诗赋、词曲、歌吟,无不了然于胸。稍有余闲,涉猎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但凡是你上心的,都能得其精妙。锦心绣肠,慧心莲舌,没有不高中的道理。”

白秋夕听他夸自己,战术后仰,感觉李春朝说得根本不是自己!但凡李春朝口中的人是真有这幺一个人,白秋夕都想去认识认识,同她喝一壶酒。

这天底下,夫以妻尊。李春朝是她娶回家后那瞎了眼的正君。

所以,她不信李春朝的客套话。

李春朝叹气,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低声暗语,“秋夕,别紧张,你在榜上,我姐姐早几日就告诉我了。”

白秋夕一听,丝毫没有自己高中的喜悦,浑身发凉,瞪大眼睛看他,“你姐姐是疯了吗?”

在她看来,黎朝世家积弊,科举是为数不多的寒门晋升的公平路子,女帝和太女也明白其中厉害,秽乱科举历来都是重罪。

李春楣竟然敢提前将中榜消息,告诉自己弟弟。

白秋夕知道李家权势滔天,和当今女帝一个姓氏。但是,白家只是臣子,向来谨小慎微,而今李家这样使出滔天的权势,白秋夕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万万想不到,李家的手敢伸到秋试里。

她忧心忡忡,李春楣既然敢告诉弟弟中榜的消息,其他的,又做了多少呢?

李春朝见她错愕震怒,似是不懂她为何是这种反应,安慰她道:“别担心,姐姐有分寸的。”

白秋夕无奈叹了一口气,罢了,前朝女人的事,还是别让后宅的男人烦心了。

她揉了揉眉头,无力道:“以后,别再让姐姐做这些了,我不需要,白家也不需要。”

李春朝的呼吸一滞,见她是真的生气,也不敢再吭声,只是沉默望着她,神色难明,

恭喜发财兴冲冲地回来报喜,“中了中了,乙榜新科举人,第一名。”“什幺第一名,那叫解元。”

白秋夕得知自己是解元,不喜反忧,倘若刚才李春朝没告诉她李家插手秋试,她还能真心实意地高兴。

现在,她的心里总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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