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夜未归,直到中午起床,发现爸妈没有打电话来,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要干什幺,也疑惑为什幺他们没有打电话。

一条手臂横过来将她抱住,他们昨晚没有关窗帘,正午热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直直的打在床上,云盏还闭着眼睛,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再陪我睡一会。”

祁荔拿掉他的手直接下床,她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就近拿起他的卫衣套在身上,长度几乎到了膝盖,索性也不穿裤子,赤脚往外走。

他睁开眼睛,轻笑道:“睡了就翻脸不认人?”

她开门,“又不是第一次。”

客厅的残局还没收拾,零零散散的啤酒瓶摆在桌上,她当然不会给人家当保姆,径直去厨房看有什幺东西吃,打开冰箱,只有几个鸡蛋和一箱的矿泉水,她皱眉,肚子已经饿的响了,这幺点东西要怎幺吃。

背后逐渐出现脚步声,随即她被男人搂住,毛茸茸的头发在她脖颈上蹭,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去洗漱,带你去外面吃。”

“我没衣服。”

云盏挑眉,似乎才想起来昨晚的内衣裤都不能穿了,他神情散漫道:“穿我的。”

她去洗漱出来后看见床上摆着一件新的卫衣和裤子,往下翻没看见内裤,刚要问他,他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墙上,对她笑道:“不用穿了,衣服够遮住你的屁股。”

祁荔不干,瞪了他一眼,“我不穿内裤不舒服,你快去给我拿一件新的。”

昨晚很餍足,他乐意为她效劳,说了一句行就去衣帽间给她拿,很快拿了一件黑色的四角裤过来,将她抱起坐在床上,擡起她的脚帮她穿上,“没有新的,将就穿吧。”

祁荔嫌恶的忍着穿上,表情过于夸张搞笑,云盏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忍着点。”

他们去了一家肠粉店,老板显然认识云盏,八卦的眼睛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荡,祁荔浑身不适,云盏淡淡瞥了一眼,“想问什幺就问。”

老板擦了手过来,激动的伏在他耳边问:“女朋友啊?”

云盏一直看着祁荔,祁荔却没理他,一直在扒拉着肠粉。

“不是。”

老板不信,“从没见你带女的来,你当我眼瞎吗,那身上的衣服就是你的。”

“行了,你去忙吧。”

云盏打发走了老板,两三下吃完了肠粉,撑着下巴看她吃。

祁荔吃东西很慢,明明已经很饿了,却什幺都吃不下,虽然如此,她还是逼自己吃东西。

刚刚起来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怎幺面对这个男人,更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产生未知的不安,目前看来这个男人只想和她上床,昨晚的狗屁男女都不喜欢只喜欢她鬼才会信,明明就是觉得征服她的感觉很刺激。

“昨晚和你爸妈说了你在我这。”

一句话让她猛地擡头,他面色自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难怪爸妈没打电话给她。

爸妈对于她的恋爱是撒手放任的,如同她不会主动问爸妈私人的事情,他们也会给她一定的空间,而最大的空间就是谈恋爱,她说过以后有结婚的对象就带回家,所以平常交往的都不会介绍他们认识。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女的。

他们肯定误会什幺了,她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被云盏直接抽走,手机在他手上把玩,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狗干的事你是一件不落。”

他笑容加深,“那你喜欢被狗干吗?”

祁荔上前抢回手机,也不打电话了,砰地一声放在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

她慢悠悠地吃着,对面男人从口袋里拿出烟,放在嘴里点了一根,对着窗外呼出一口气。

祁荔皱眉,“我不喜欢烟味。”

云盏没动,只是眼睛往她这看了一眼,又呼出一口烟,“咱俩在谈恋爱?”

她没回答,云盏笑道:“我可不喜欢被人管,怎幺,你想和我谈?”

“抽不死你。”她把最后两口吃完,起身去前台买单。

他在她身后起身,“怎幺这幺喜欢付钱。”

祁荔自顾自拿起手机扫码买单,完了晃了晃手机,对他笑着说:“我喜欢给我的狗买单。”

云盏被逗笑,一手将她揽在怀里,指尖细细摩挲她的腰,“不如你把我带回家怎幺样,大小姐?”

“我很挑的,不是什幺狗都看得上。”她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在前面,“我的狗要百分百听话,你做得到吗?”

被她甩开也不恼,双手插进口袋走在她后面,嘴角噙着笑,“那算了,不如我把你带回家?”

“呵。”她翻了个白眼。

“只要把你的腿打断,还管你乐不乐意?”他慢悠悠地走到她身侧,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把你绑在床上,每天只用等我回来喂你饭,帮你洗澡,等着被我干,衣服也不用穿了,狗都是不穿衣服的,你觉得呢?”

祁荔再次被他的变态恶心到,脚步走得更急,一点都不想和他同一平线。

刚走到楼下,突然手机响起来,祁荔拿起来看,发现是巩卓。

“你他妈人呢?睡过头了?”

一接通就听见巩卓的怒吼,她莫名其妙,“你干嘛吼我啊,我起来了啊。”

“你忘了我们约了饭?”

祁荔猛然想起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好像确实约了今天中午,她尴尬地笑了笑,讨好道:“姐,别生气,我马上来。”

巩卓又骂咧咧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云盏一直在旁边没出声,刚刚那幺大声的怒吼想必他也听见了,祁荔扒拉着手机准备叫车,被云盏一手拉过来搂着腰。

“你干嘛!”

还在外面,陆陆续续还有人经过,她不想被人看,手指扣着他的手想拽下来。

他低下头,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这几天在这里陪我。”

祁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

“听话。”他擡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放她去外面,“晚上我来接你,别想跑。”

她气得牙痒痒,网约车到了,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一点眼神都没给身后的男人。

到了饭店,她是一点都吃不下了,但还是在巩卓和李辛尧的眼神下塞了一两口。

“你昨晚通宵干嘛了,怎幺睡到这个点?”

祁荔夹了几口菜,“我一直都是这个点。”

“跟我俩约饭了你还这个点,你挺理直气壮啊。”

“对不起啦,这顿饭我请。”

她才不会傻呵呵的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巩卓一向知道她玩的算挺开,但昨晚和男人滚床单恐怕是她死都想不到的。

“我从你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你怎幺穿男装?”

猝不及防,李辛尧一声把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祁荔笑了笑,佯装镇定,“谁规定女人不能穿男装?”

“可是你这个也大过头了吧。”巩卓质疑的眼光扫过来。

还好他们都知道她的性取向,没有往最坏的情况想,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他们吃完午饭就各回各家,本来这次出来就是约个饭,没什幺特别的活动,她打了的士直接回家,第一是想赶紧回去和爸妈解释,第二就是她都到家了云盏那狗男人还能强行把她带出来不成。

她到家的时候看见爸爸的车还停在门口,看来他们都在家,离门口越近越紧张,她想象了一百种他们坐在客厅里的表情和语气,直到走进去后,看见爸爸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祁荔愣在原地,端详着他的脸看是不是跟她装,结果什幺都没看出来。

“站那干什幺,过来吃橘子。”妈妈从厨房里出来。

所有人都很正常,只有她心跳七上八下,还是感觉到不安。

她一步一步挪到沙发上,斟酌了一会便问:“你们没什幺要问我的吗?”

“什幺?”妈妈掰了一个橘子递给她,哦了一声,笑道:“你说谁,阿盏?”

为什幺还叫的这幺亲密,她头皮发麻,挤出一个笑容,“他跟你们说了吗?”

“说了啊。”

“那你们没什幺感觉?不觉得很生气很可惜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她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中逐渐带着质疑。

“你这孩子说什幺呢。”妈妈瞪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宣布男朋友给爸妈,我们高兴啊,虽然你还小不至于那幺早结婚,阿盏我是看得出来的,一个很有责任担当的男人,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祁荔目瞪口呆,愣怔地看着妈妈继续吃橘子。

爸爸坐过来,声音有点冷,“哪里的话,荔荔还这幺小,结什幺婚。”

她瞬间转身面向爸爸,“对啊对啊,而且他是瞎说的,咱俩没谈呢。”

“没谈你晚上在他家过夜?骗谁呢。”妈妈不信,“从小到大谁逼得了你做事情,你那性子不撞墙上死都拉不回来,阿盏还救了你,你俩在一起挺好的。”

什幺跟什幺啊?

什幺叫从小没人逼得了她,小时候那些舞蹈课还能是她自己想去的吗?

她根本说不出口是云盏逼她留下来的,一想到昨晚他的那些手段和变态的录像,她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提到一嘴,爸爸语重心长的说:“哎,阿盏救了你,你会喜欢他也很正常,这个在心理学叫什幺,吊桥效应?哦不对,你俩都谈了,好像不是这幺用的吧……”

她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把妈妈吓一跳,“你这死孩子,突然间发什幺疯。”

她垂着头,半响挤出一句话,“其实我跟他分手了,昨晚吵了个架。”

爸妈在看怪物一样看她,“你发什幺疯?”

“是真的分手了,吵得很凶,他还打我骂我,我不跟他好了。”她说的理直气壮,还努力想挤一点眼泪充实一些整个演出。

爸妈相看了一眼,“阿盏打你?”

“对。”

“伤口在哪,给我看看。”

“……”

别说没有伤口了,现在只要一掀袖子就看见被他吮吸的红痕,爸妈都是过来人,被看出来还得徒增尴尬,更加坐实他俩有一腿的事情。

爸爸叹了口气,“荔荔,怎幺突然这样,真的吵架了?”

“不是,是我们根本没交往。”

话音刚落,爸爸一拍桌子怒道:“没交往?没交往你在他家睡穿他的衣服?祁荔,我是怎幺教你的?你给我说实话!”

爸爸很少生气,现在怒气冲冲的看来是真的动了怒,他从小到大很少吼她的,可这件事她也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哭什幺!赶紧给我说!”

妈妈也有点生气,这回都不帮她了,就等着她开口。

“我……”

她撅了撅嘴,强忍着泪水妥协:“对不起嘛,昨晚吵架我不高兴,一气之下就……”

见到爸妈松了一口气,她更委屈了,在心里诅咒那个狗男人。

她什幺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以往谈恋爱约炮哪次不是主导权在她身上,现在为什幺这幺倒霉惹上这样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

她不高兴,撅着嘴不愿意和他们讲话了,径直拿了几个橘子上楼,爸爸在后面喊也不理会。

一关门,她直接扑在床上,疯狂的打枕头,仿佛把它当成那个狗逼,一下比一下狠,嘴里咒骂着,“死变态,神经病,下次见到直接撕烂你的嘴!”

本来想上楼道歉的爸爸在门口听到这些,火气又上来,“祁荔!这幺多年在外面素养被狗吃了?女孩子家家说什幺话!你让人家阿盏怎幺看祁家的教育!”

她索性不管了,直接闷在枕头上呜呜喊着。

晚上还是妈妈来叫她吃饭的,桌上全是她爱吃的,她却没胃口扒拉着饭菜,脑子里想着等会不知道云盏会不会打她电话。

该死,不接不就好了。

可谁知道,他直接到家里来。

“是阿盏啊,快进来。”

妈妈招呼他进门,他来过很多次,这次却以另一种身份到家里,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眼神调戏她。

“夫人,我来接荔荔。”他恭敬地笑道。

装,可劲装。

祁荔嫌恶的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不要,我要在家睡。”

虽说爸妈比较开明,但对女儿去还没结婚的对象家里睡还是有点不太同意,便道:“那就让荔荔在家睡吧,明天你们可以出去玩。”

祁荔刚给妈妈一个感激的眼神,只听云盏无奈道:“荔荔还在生我气,她不消气我都睡不好觉。”

谎话连篇,比她还会装。

他一步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祁荔用力想挣脱开手,可他力气大得很,手都快被捏脱臼了。

他嘴角挂着无奈的笑,语气温柔的哄她:“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还没等她说话,只听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再不走我就要生气了。”

哈,这狗逼威胁人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

她才不怕,直接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我陪你吃冰糖草莓好不好,你最喜欢吃草莓了不是吗?”

他笑容愈发深,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沉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不乐意,死死地想掰开他的手。

这个男人为什幺会知道她的喜好。

他声音更低,却带着一丝愉悦,“你说他们看到你的视频会是什幺反应?”

祁荔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笑容不变,弯起的眼睛让她看出一点诡异的暴虐,手上的疼痛已经让她意识到危险,他还开口威胁她,仿佛她再敢说一句不拳头就要砸过来。

“我……”

一天天的,真是烦死了!

她今天过得真委屈,有苦还说不出,而且这男人一点都不怜惜女人,让她精神压力巨大。

“……好。”

云盏满意的笑了,松开她的手站起来,心情愉悦的对爸妈说:“先生夫人,荔荔我就带走了。”

“诶好好。”

妈妈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弃她那幺快就被男人哄好。

祁荔欲哭无泪,整个人像是一个傀儡一样被云盏搂着出门。

“她这几天都在我这住,我们太久没见面了,荔荔也很想我。”他一句话就把剩下的年假安排完,转身把她塞进车里,亲昵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一路演到和爸妈挥手告别,他一手搭着方向盘,脚突然猛踩油门,祁荔惊呼一声抓住门把,扭过头骂他:“你发什幺神经啊!”

本来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五分钟,快速停好车被他揽着上楼,路上还能笑眯眯的和保安大爷打招呼,电梯越接近那个楼层她越紧张,腰间的手掰不开,在她奋力与这只手死磕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她被带着直接进门。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没来及的开灯,她被一股大力按在墙上深吻。

大手擡起她的一条腿挂在手臂上,云盏狠狠吮吸了一口,“宝贝,想死你了。”

祁荔推他,“滚啊,离我远点——”

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嘴唇又被堵住。

云盏激烈的吻着她,手也不闲着,在她身上抚摸,吻的她喘不过气,他松开,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先去洗澡。”

她刚想骂他,就见他无情地转过身拿手机,一下子火气又上来了,她凭什幺要遭遇这种事情?

气急败坏地去浴室,刚刚流了不少汗,一身黏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又是泡澡又是按摩,在心里唾弃一个保镖的浴室比她家的设施还要多,慢吞吞地洗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穿上浴袍散下头发,走出浴室。

不经意擡头,看见他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草莓。

祁荔顿住,皱眉问:“真买给我吃?”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一丝头发在鼻尖轻嗅,满意的笑了笑,“是我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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