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先生——旅行(1)

一踏出车站,台东明媚耀眼的阳光便刺得令人睁不开眼,我擡起手来稍微挡了挡,过了一会才适应光线变化。

「天气真好呢。」我心想。

还来不及拿出手机,我便见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朝我挥手,定睛一看,是X先生。他身后是一台白色轿车。

我毫不迟疑地拖着行李箱朝他走去。

他穿得简单,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很休闲随性,倒是显得我的衬衫牛仔裤有些拘谨隆重了。

事情要从前段时间说起,也许是浸泡在忙碌冰冷的城市太久了,我那段时日一直有些郁郁。

X先生见了,便提议带我在台东玩几天,我答应了。

坦白说,我来东部旅游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全然陌生的程度了。

所以,我对这次的旅行很期待。

不过,其中原因当然还包含了他。

迈开的步伐止住,我站在他的身前,笑着仰起头看向他,「你等很久了吗?」

他同样回以我微笑,「没有。」

他主动接过我手上的行李箱,一边伸手替我开了车门,「上车吧?我先带妳去吃饭。」

我含笑点头,「好。」而后侧身坐进了车子里。

他将行李箱放进后车厢后,也上了车;我们各自系好安全带后,他发动引擎、车子开始缓缓驶动。

窗外景色开始跑动,但我没心思欣赏,反而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是斯文型的男生,二十多岁还带着一点大男孩的气息,却也不失温和细腻的成熟;最刚开始见到他的长相,我还不太相信他身高有一百八,但事实证明,他确实十分高挑。

他一边开车,一边扬起笑容,「我期待能这样和妳一起旅行很久了。」

我轻轻笑了,「我也是。」

「待会吃饱想先去哪?」他问。

我抿嘴轻笑,看向他,「给你决定啰,向导先生。」

他的笑容展开了几分,「没问题,我相信我会是个好向导的。」他说完,还转过头来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也对他投以同样的明媚的笑容,「我相信你。」

吃过饭后,这趟旅程才算是真正开始。

我打开车窗,任着风吹起我的发丝,灿烂的阳光照进车子里,沿途是山和海的美景。

偶尔会看到他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眸微微弯起,带着温和宠溺的笑意。

抵达第一个目的地后,他依旧先下车替我开了车门,我一下车就伸了一个懒腰,一回头,就看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目光才对上,我们便相视而笑。

他说:「走吧。」

我点点头,跟他并肩而行。

平日的台东没有什么人,走过冷清的步道后,辽阔湛蓝的天空和海洋填满了我的视野。

海风轻轻吹来,舒服的令我忍不住闭上眼去感受这一切;和煦的阳光晒得肌肤微暖,海风带着一点咸味、吹得脸都有点发黏,海浪声似远似近、层层叠叠,让人感到惬意放松。

他轻声提醒道:「小心点走。」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扶着我走过岩石堆。

东部的海和西部不同,多是奇石怪岩,不是那么好走,不留神可能就会跌倒什么的。

他深怕我跌倒而主动伸手,但我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一种太在意而不敢冒进的忐忑。

隔着薄薄的衬衫,一股温暖稳重的力道借由他的手心传来,感受到他的碰触,我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谢谢。」我笑笑的任他搀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耳根微微发热。

直到岸边,我选了一块大石坐下,他才像是终于放心一般松开了手,并肩坐在我身旁。

我仰头眺望远方,看着那明知看不见的、海的尽头、微微瞇起眼。

「天气真好呀。」我说。

他没看海,只转头看着我,深棕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模样。

「喜欢吗?」他问。

「很喜欢。」我笑得灿烂,一边伸手脱去了鞋子,露出白皙光洁的双脚。

他轻轻地说,「妳说过喜欢海边,东部没有那种沙滩,不过……我觉得妳还是会喜欢,所以、就带妳来了。」他自然地伸手接过我脱下的鞋子,摆到了一边,而后他也脱去他的鞋袜、挽起了裤管。

我用脚随意的撩着海水,浪轻轻地拍湿了我的小腿。

我低着头,看见一双大脚和一双小脚并列、两双脚节奏不一的随意晃着。

「嗯呢,很喜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如此回答,「海的话,都喜欢。」

一擡头,就迎上他的目光,似乎一刻也没从我这离开过。

却在对望片刻后,他眨了眨眼、撇开了头。

他低头直盯着我们的脚,「妳喜欢真是太好了。」

我不禁失笑。

有人这是害羞了吗?

我没再看他,重新把目光放在海和远方,我开口轻轻哼着歌,偶尔唱的清晰完整、偶尔只是随意的哼段旋律,很是愉快。

他很安静,只会偶尔也会附和我的旋律、一起唱着。

我也没有遗漏他时不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只是假装没看见、在心里暗自失笑。

我们在那里坐了很久,聊聊天、唱唱歌,其实没干嘛,但是,心情变得很轻松。

直到太阳渐渐下山,从山头慢慢淡去了灿灿的光芒,我们才离开海边。

我们居然就这样在那里坐了一下午。

我们穿好鞋子,准备离开海边的时候,他的手背极轻极轻的碰到了我的手背,我擡头看他,再次与他四目相望。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腼腆,但凝望着我的眼神有一种热意——热到我的耳根也跟着微微泛红。

我故作没事的撇开头,但手也轻轻地从他的手背碰了一下。

他缓缓的、将我的手牵进了他温暖宽厚的掌心。

我的心跳得很快。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回停车的地方。

————

吃晚餐的时候,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我:「等等带妳去一个地方。」

我有些好奇,但不管我怎么问,他都只是笑而不答。

晚餐后,他开着车、将我带离市区,车窗外的景色也有了变化,甚至开到了一片漆黑的山路。

我转头看见他专心的模样,也不好打扰他,只在心底有些纳闷不安。

最后,我们的视野中出现了点点灯光,原来是一间景观咖啡厅。

他打开车门,我一下车便忍不住惊呼:「好美。」

从漆黑的山上看下去,可以清楚的俯瞰市区一整片的璀璨、恍若银河。

他笑着看向我,轻声说道:「走吧。」语毕,便再次牵起了我的手,往观景区走去。

他的手,很温暖。

白色的桌椅数量不少,但没有什么人,很安静;他挑了一个靠外围的位置,周遭没有什么人,也相对的暗了点。

他替我拉开椅子,入座后,他也在我的身旁坐下,手上拿着菜单,上头是饮品和一些轻食,我点了一杯冰拿铁、他点了一杯鲜奶茶,他拿着菜单、起身去结帐,我坐在位置上等他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紧张。

等他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们并肩坐着,像是等待这样的时刻已经很久很久,在每个思念彼此的夜里、在一字一句堆叠起来的记忆里。

双向奔赴的挂念,融成心里的甜和悸动——即使只是这样肩并肩的坐着。

我转头,擡头望着他。

他的面容清秀,眼底映着夜景的璀璨光芒,似乎注意到我的动静,他也转过头来看向我。

「怎么了?」他含笑问道,眼底有着温和的宠溺。

我眨了眨眼,没克制住的脱口而出,「喜欢你。」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很轻,「好喜欢你。」那是,心里太过浓烈的情感化成文字涌出的感觉。

我凝望着他的双眸,缓缓伸出手搂上了他的脖子,他垂下眼帘,睫毛似乎轻轻颤动。

「……。」我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脸,一边擡头、在他的额间落下了一个轻吻。

「唔……。」他低低闷哼了一声,像是害羞的不行。

好喜欢、好喜欢,这种炙热难耐的情绪诱导着我想要得更多。

我单手轻轻捧着他的脸,缓缓地、吻住他。

触碰到他柔软的唇瓣,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味混着奶茶的甜味冲进我的脑海里,一种酥麻微痒的感觉窜遍全身,像是心头融了蜜一般,暖暖的、甜甜的。

「唔嗯……。」他依旧是轻轻地闷哼,但身子变得紧绷许多。

我很快就离开了他的唇瓣,但那股悸动依旧没有平息。

心好甜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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