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宝鹤,这位是钱家六郎钱重秀,目前在白鹿书院,乡试在榜,就等明年春闱了”,夏柏舟向两位小姐介绍。
钱重秀接到了侯府夏家的帖子,想到那位侯府轿中的宁字姑娘,心中仿佛藏了一团火,可来了后在园子里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原本想去问问侯府的二夫人,但二夫人身边总是里外三层地围了些夫人小姐,贸然去问惹人怀疑。
跟同僚们骑马回来的夏柏舟看到在人群外逡巡的钱重秀觉得好笑,把他叫去了一边。
现在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钱重秀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躬身朝两位小姐作揖,两位小姐回了礼。
夏柏舟才接着介绍“这位是我八妹夏宁儿,杭州老家叔父的孩子,进紫昌阁后就留在了京中,旁边这位是宝家的三小姐,宝鹤,跟宁儿一同在紫昌阁读书”。
原来是牵红线来了,虽然钱重秀是自己要攻略的对象,但是由他介绍只会让人难受,好像自己是个拖油瓶,想赶紧扔出去,周宁儿现在只想让他赶紧走。
“对了,宝鹤,你大哥来了到哪去了,带我去找找”夏柏舟突然开口,“我怎幺会知道,园子这幺大”宝鹤心想,看到夏柏舟微微扬起的一边眉毛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支开自己呢,只好随他离开了。
还真走了,周宁儿这才歪头不动声色打量了钱重秀一番,是医药世家会培养出的孩子,温文尔雅,周身气质干干净净,令人舒适,就是眼神微垂,似乎不太敢看自己。
“我记得这个园子里有处牡丹圃,不知道现在开了没,钱公子能陪我去看看吗?”周宁儿提出邀请,钱公子欣然同意。
出众的少女和清秀公子在花园小径上缓缓而行,公子不时说出一些玩笑话逗得少女执扇子轻笑,远处的夫人们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看来又有一桩亲事要在春假里定下了。
嘉芙看到也微微松了口气,想来宁儿是开窍了,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吓跑了不少公子哥。
园中的公子小姐要幺像两两结伴,要幺聚在一处下棋、投壶,其中有一处最热闹,大家围着一位头戴黄金狄髻头面,周身贵气的女子说说笑笑,这位小姐是贤王唯一的女儿李梦,皇帝年迈无子,过继之事也没定,大家都猜皇帝是有心让贤王继位的,毕竟是自己最小的胞弟,当初为了让自己上位也牺牲良多。
公子小姐们为了之后的利益趋炎附势,捧得这位小姐目中无人,骄横放纵。
她也看到了远处的周宁儿,觉得稀奇,拉了拉旁边的小姐再次确定,“是她,是周宁儿,我一度以为她不喜欢男子呢,看到男人脸拉得跟观里的姑子一样,今天倒笑得花枝乱颤的”,这位小姐知道贤王女儿在书阁里跟周宁儿不对付,就顺着她的心思答。
公子中有不服气的,这钱家六郎有何本事让玉观音下了凡,之前看到自己总是古井无波,让人想讨好她都没处施力。
李梦越看越觉得有趣,突然想到什幺,开口道“哪个少女不怀春,今天周宁儿这颗铁树也开了花,作为同门,自然是要恭喜,我会备份好礼给她的。”
太阳慢慢落了山,丫鬟们把客人请到了园中的庆春楼中,晚宴要开始了。
园内的昏暗的一角,李梦拽住一位侍女,凑到她耳边,“你是父亲的近卫,我相信你有能力把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吧?”,侍女拱手,“定不辱使命”。
远处的残阳把天边照得血红,李梦望着这血色:周宁儿,你身为区区杭州通判的女儿,能与我们一处读书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还每每故作姿态,这次我倒要扒了你这玉观音的衣服,看看你还能高贵到几时。
周宁儿别了钱公子,到了女眷处,宝鹤一脸玩味得看向她,“老实交代,这个钱六郎到底有何魔力”,周宁儿逛了一天口干舌燥,摆摆手示意宝鹤让自己歇歇,宝鹤捧出了一壶香饮子,斟了一杯给周宁儿,“您老请,今晚可有得说了”。
桌上的佳肴刚撤下,精美的糕点又上场了,伴着各路的笑话八卦,小姐们直聊到月上
梢头才慢慢散场,乘着自家的马车回城。
周宁儿在马车上摇摇摆摆,觉得今天马车赶得格外颠簸,想吩咐车夫慢些,但口舌和四肢好像被定住,渐渐昏睡了过去。
“宁小姐,宁小姐,到家了,您亲自下来还是我叫个嬷嬷把您背下来?”
让嬷嬷背就太离谱了,周宁儿听到这儿惊醒过来,可能是马车封闭,浑身燥热,出了一身汗,忙下车到屋里吩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