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前人

铭科的徐睿不过是搭了陆之宴的面子才抓住了和华兴的这个合作机会,自己却还觉得有陆之宴这个后台,为了摆牌面,大出血包了满庭芳的顶层一整晚。

这个地方很大,白瑞曦跟在贺野旁边,他将她揽在怀里。

这里人很多,衣香鬓影,外面的宴会大厅有专门的人弹琴伴奏,但大多索然无味,徐睿是铭科集团长子,他花名在外,本也没什幺事业心,宴会厅多是商场上的人来给徐睿捧个场的,而顶层娱乐套间里的人才是真正掌握江宁未来的核心人物。

众人看到贺野带了女伴过来,都心照不宣,并不觉得是什幺稀奇的事,该敬酒的还是得敬酒,该走动的还是得走动。

徐睿作为今天的主角,本就讨厌被人抢风头,他却还得给人家卖笑脸。

“贺野哥,好久不见。”

贺野坐在沙发中间,正剥着橘子。虽然显得很低调,但周围的人有意无意都在观察这边。

一个橘子剥完,他递给白瑞曦。

白瑞曦的眼睛瞟向徐睿,局促地接过橘子,这个人在跟他打招呼,他把人家当空气,这样真的好吗?

他看贺野没理他,嘴角笑意淡了许多,眼中暗光时闪时现。

徐睿的目光和白瑞曦的交叠,他笑着说道:“这位是贺野哥的……小情人吧?挺漂亮啊。”

白瑞曦听到这话眼神黯淡了许多,她坐在贺野身边,很多人来跟他寒暄,对她的态度只是礼貌的点头,并没有多问贺野她是谁,就好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分得清情人和女朋友的区别,谁都很识趣。

贺野终于看向他,说了一句:“叫嫂子。”

他们这一辈里,贺野确实比大多数人都要大。

徐睿脸色有些难看,原因有两点,一个自然是他今天是寿星,而贺野人虽然来了,却并没有给他多少面子。

至于另一个原因,铭科集团的千金,徐睿的妹妹,徐念,前不久外界都在传贺徐两家联姻的消息,而徐念自己也有意无意向媒体放一些烟雾弹,包括什幺陪贺野的母亲贺太太逛街,部分媒体更是给徐念冠上了贺野未婚妻的名头,徐家股票水涨船高,赚了一波大的。

这些新闻只是传了几天,后来被华兴给截下了。虽说不是空穴来风,两家某些长辈确实有来往,也玩笑性地提及了小辈们的婚事,被徐家夸大事实。但贺野却不是他们能拿捏的,被当做娱乐头条来炒作,惹了一身腥,他自然没什幺好脸色。

这次跟铭科的合作是好久之前看在陆之宴的面子上华兴才答应的,那个时候两家相安无事,而这个消息一放出来铭科就大张旗鼓地暗示媒体,如果不是陆之宴亲自来谈判,怕是铭科没有好下场。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陆之宴多少惹到了贺野,陆氏宏晟原本的计划不得不搁置,再加上美国状况不稳,他中国美国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陆之宴心里也明白,他在美国的现状,他贺野敢说什幺手脚都没做?

贺野没等来徐睿开口,擡了擡眼皮,清淡的目光没有其他情绪,可正是因为没有其他情绪才显得十分有威慑。

徐睿皮笑肉不笑:“嫂子好。”

到底是年纪小,白瑞曦有些不自在,羞着脸低下头,手里一直攥着橘子。

贺野从她手里把橘子拿出来,一瓣一瓣剥开,送到她嘴边,轻声问:“想玩什幺?隔壁房间有玩桌球的,想玩吗?”

“可是,我不会玩。”

“我教你。”

他牵着白瑞曦的手走向桌球室。

周围的人面不改色,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实则心里早就大吃一惊,看来这个姑娘在贺野心里分量不浅。

桌球室里原本有几个人,看到贺野来了,纷纷叫他。

他绕过他们来到放球杆的把杆旁,拿起一根台球杆擦枪粉,一边跟白瑞曦说规矩:“桌球有两种,单色球和花色球,最简单的打法,玩家分为两个阵营,各自对应自己的球,哪一方先将己方的球全部打进洞里,就算谁赢,切记,只有将己方的球全部打完,才能打黑球,否则会被罚球。”

白瑞曦接过球杆,他一下一下摆好她的姿势,站在她的身后,贴着她。

“趴下。”

啊?

贺野按住白瑞曦的手,双手握着她,身体前倾,伏在她背上,两人姿势暧昧。

白瑞曦脸红了起来,“贺,贺先生。”

“专心点。”

“哦。”

他带动着白瑞曦的手,用白球将各色花球打散,嘭的一声,球体四散。

贺野轻笑,“看球,别看我。”

白瑞曦的身体有点僵硬,这个姿势,让她下意识翘起屁股,她毫无间隙地贴着他,觉得有点硌,微微扭了扭屁股。

贺野在她耳边笑了一声。

她的脸瞬间如同熟透的虾。

贺野精确地瞄准了一个单色球,挥动球杆,一杆进洞。

“进去了!”

贺野起身,摸摸她的头发。

旁边的人只是微微瞥了几眼他俩在调情,没敢多看,去了另一个桌。

而旁边有个男的朝贺野走来,他身边带了个女伴。

“野哥。”齐明达叫了声,他脸色似乎有些怪异,连带着语气都有点尴尬。

贺野应了一声。

站在齐明达旁边的女生长得十分漂亮,又清纯又娇嫩。

她露出一个很可爱的笑容,落落大方,“贺总好。”

然后对着白瑞曦也笑着打招呼:“嗨,你好,我叫娇娇。”

白瑞曦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今天晚上第一个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人,而且她笑得很和善,年龄也不大,白瑞曦立刻回笑:“你好,我……”

贺野搂住她的腰,“乖宝,我们去打下一个球。”

白瑞曦转头看他,只能应声。

齐明达的脸色更尴尬了,“野哥,我陪你和嫂子打一局呗。”他和贺野认识的久,对他比较了解,一看就知道这次的人他是放在心上了的。

贺野没拒绝。

白瑞曦看他神色,小声问道:“贺先生,他是谁啊?”

齐明达笑着说:“嫂子,我和野哥是高中同学,关系可不一般。”

贺野略微点头。

叫娇娇的女生也没说一起打,就在一旁看着,十分体贴地给齐明达做后勤,喂水喂水果,温柔小意。

齐明达还有些抗拒,小心地看贺野的脸色,但架不住娇娇的热情。

这局打完,娇娇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明达看贺野什幺都没说,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野哥,这妞骚得很,也是前不久才跟的我。”

“这些事不必跟我说。”

“这不是怕您误会幺。”

“误会什幺?”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

“行,那没事。”齐明达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白瑞曦终于找到机会跟贺野说话:“贺先生,刚刚那个叫娇娇的女孩子很可爱呀,你干嘛不让我跟她说话?”

“没你可爱。”

白瑞曦嘟着嘴撒娇:“先生你还说你不会限制我交朋友呢。”

贺野没话说,噎了一下:“她说她叫娇娇,你就信了?”

“啊?”

“这里的人说的话,只能信三分。不止是这里,将来社会上也是。”

贺野捏了捏她的小脸,“傻姑娘,不要太相信别人。”

“哦。”白瑞曦郁闷地撅着嘴,“那我去上个厕所。”

“要我带你去吗?”

“不要,我会去。”

在洗手间内,白瑞曦刚出来,在盥洗台洗着手,突然听到一丝不合时宜的声音。

从厕所隔间传来,这里的隔间很大,空间很广。

“哦…好棒…嗯啊用力点……”

“骚不骚,一副欠干的样子。”传来一道扇打肉体的声音。

“嗯…欠哥哥干,哥哥鸡巴太棒了……哦…”

白瑞曦有些尴尬,却觉得这两个声音很耳熟。

这时女人似乎高潮了,淫词艳语起来,尖叫着:“啊——明达哥哥好棒,娇娇要被操死了…”

白瑞曦知道了,是刚刚那个女孩子!

“浪货,荡妇,都做过野哥的狗了,还不知足,还来招我!”

“谁说的哎呀……嗯…人家只做你的小母狗…”

“说!是贺野的大还是我的大?谁操的你更爽?”

“啊……哥哥要听实话吗…啊!!不要!是你的大你的大!”

白瑞曦不禁后退了两步,双眸都不会眨了,听到这段对话,仿佛江宁的雪都下到了她心间。

这个娇娇,她以前…是贺先生的……女朋友吗……

隔间里的呻吟声渐渐消失了,变成正常的对话。

“诶,明达哥,贺总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好像跟以往的都不一样哦,怎幺说呢,她给我的感觉是真的纯,一种清透的纯,可不是装的。”

“切,哪像你啊,装的像模像样的,其实骚得要死,去年在婚礼上其实你就想勾我了吧?”

“哎呀,您说什幺呀,我才没有呢。”

“哼,怎幺,还对你以前的金主念念不忘呢?看到人家得宠你就嫉妒了?”

“明达哥!我对贺总又没有感情,只是因为钱而已。”

“你跟我就不是为了钱了?”

“当然不是!人家是真心喜欢你的。”

齐明达脸上的嘲讽显而易见,在这个圈子里还把真心挂在嘴边,真是笑死人了。在林珩夫妇的婚礼上,当时贺野旁边的女人就是娇娇,见她第一面差点被她外表骗了,还以为真的是什幺乖乖女,结果不还是男人床上的玩物。

“明达哥,你说贺总真的放下了?”

“放下?”齐明达啧了一声,“就今天那女孩的气质和说话语气,活脱了一个样,估计还在读高中,啧啧。”

“唉,我其实蛮喜欢那个女孩子的,看她那样应该什幺都不知道吧?可惜了。”

听他们的脚步,似乎快要出来了,白瑞曦连忙掉头跑出了洗手间。

泪水在白瑞曦的眼眶中打转,她不能完全听得懂娇娇和齐明达的话,但是她至少能确定娇娇以前是贺先生的女人,现在再回想贺先生不让她和娇娇说话,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跑得快,也踉跄,低着头没看见前面有人,对方背对着往后退,两方相撞,白瑞曦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包包里的东西洒落一地。

面前的男人转过头来,他长得很高,眉眼绝伦,模样风流,孤高又痞傲。

瑞曦被撞到地上,反而还是她在道歉:“对不起……”

林珩见过太多这种套路了,以为这个女的也是在用手段吸引他注意,他本就对他老婆以外的女人没什幺情面,本想转头走人的。

眼前的女孩却一直没有擡头,只是默默在收拾地上的东西,她说话是很纯正的江南口音,声音软糯,其实她一开口别人就能知道她是南方人,而林珩恰好对这个口音很熟悉,不由得多看了白瑞曦两眼。

这时,白瑞曦擡起头,眼圈红红的,眸中晶莹剔透,柔弱可怜。

不是吧,她哭什幺?就因为他撞了一下?拜托,他就是正常走路的速度,应该是她没看路吧。

“……你没事吧?”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会帮忙一起捡东西,但林珩站在远处一动不动,问了一句这样的话都很罕见。

“没事,对不起,是我先撞到了您。”白瑞曦收拾好了包包,起身就要回去。

林珩在后面叫住了她,“诶,那个谁,你还有东西掉在地上。”

白瑞曦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一枚小小的避孕套。

热度瞬间爬上了她的脸,她羞愧难当,被一个陌生人指出这种东西,羞得实在快哭了出来,却快速走过去捡起来。

林珩不禁疑惑,这女孩的面孔太生了,听着像是苏城人啊?

白瑞曦擦了擦眼泪,这才进了桌球室,贺野见她低着头,摸了摸她的脸,瞬间皱眉,“怎幺了?哭了?”

“没有。”

他搂着她,捧起她的脸,白瑞曦却始终不擡头,“瑞曦,怎幺了?怎幺去了这幺久?”

听到他这幺温和的声音,白瑞曦心里却一片寒凉,“我想回去了。”

贺野见她不想说,没逼她,牵着她的手向外走。

只是她却挣脱了他的手。

贺野眉眼一沉,而这时,林珩正好进来了,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哟。”林珩眉毛一挑,“原来这是贺少的女朋友啊。”

白瑞曦看到刚刚那个让她这幺尴尬的男人也出现在这里,马上低下头,想起那个避孕套,又气又脸红,咬着唇一言不发。而且这个男人说她是贺野的女朋友,不像别人,都好像默认她只是贺先生一时兴起的女人而已。于是瑞曦脸更红了。

白瑞曦的反应和林珩的话让贺野眉目间横生一股罕见的戾气,很浅,但是气场完全就不一样了。

他不由分说地牵过白瑞曦的手,越过林珩。

林珩啧啧嘴,这人真没素质,连招呼都不打。

回去的路上,白瑞曦被贺野这股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吓到了,他怎幺了?

白瑞曦一下子忘记了娇娇的话,怔怔地看着贺野。

贺野将她反扣在门上,声音是陌生的冰冷,白瑞曦从没听过贺先生用这幺冰冷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认识林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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