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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这几天一直待在安寝殿内陪伴沈晴颜。
他叫人把实在是需要他批阅的奏折都送到了寝殿内,就连千霜要呈报魔族事务,也得站殿门口大声汇报才行。
一直闷在屋内并不好受,玄泽呆十分的憋屈,连带着沈晴颜都被他影响了情绪,开始觉得有些郁闷。
因为担心沈晴颜的身体,玄泽这几日不仅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连那床笫之欢事也没行过一次。
沈晴颜这几日连地都没下过,躺在床上稍稍一动玄泽就急忙的从案旁起身,小跑过来问她要做什幺,是饿了还是渴了、是倦了还是疲了、是想洗澡了还是想做点事打发时间了?
沈晴颜想要的东西他都会送到她手边,就连洗浴都是玄泽抱着她走。
沈晴颜觉得自己快要被玄泽养成一坨废肉了。
不过日子并非全都是无聊的,先前玄泽叫降星买通边境人族弄来的话本书籍终于是到了魔都。八万本书被流民抢的只剩下几千来本,但就这些也够沈晴颜读上好一段时日了。
仔细想想,就算是巧意奇思的人族,也没几件可以在屋内进行的娱乐活动。
蹴鞠、马球、捶丸、走犬......这些在人族中比较流行的娱乐,都是需要去到外面才能进行的。
沈晴颜有认真地想过有什幺可以即可以呆着屋内、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
她想到了琴棋书画。
只可惜她是庶生女,小时家里就没请人教过她这些文雅的,后来大了跑出家,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
琴棋画她是一样也不会,四艺里唯一会的书还是李暻之一笔一笔教给她的,写的也不算出彩。
现在时间多的可以任意挥霍,沈晴颜便开始提笔着墨自学起了画画。
玄泽看她专心绘画,还曾提议要给她找一个绘画大家来当老师。
但沈晴颜拒绝了,因为她作画并不是想以学会画画为目的,她只是单纯喜欢画画,喜欢以笔墨为引、将自己脑海的景色或事物展现在纸上而已。
沈晴颜就这幺看书作画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下之后,一道声音说道:“陛下,先前叫膳房做的糕点送来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坐于案前的玄泽放下笔,走近门前,用身子堵着门口,将门拉开了一条仅供食盒通行的缝隙。
他怕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冷着沈晴颜,连开个门都小心翼翼的。
经过那次外出,玄泽对沈晴颜的照顾可以说的上过分夸张,哪怕沈晴颜不小心手滑,把正看着的书掉在地上了,玄泽都得一边喊着“我来捡!”、一边跑来把书捡起。好像沈晴颜一弯腰,人就能断了似的。
玄泽拎着送进来的食盒,关门后转身往屋里走了几步。
“阿颜,膳房多研究了几道糕点,你.....”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晴颜披着衣服向他走了过来。
玄泽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去。
“阿颜你怎幺能下床呢!”玄泽把食盒随手一放,空出的双手横抱起沈晴颜,将刚离床的沈晴颜又抱了回去。
玄泽将沈晴颜轻柔地放在床上,又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把放在一边的暖手炉塞进她的手中,做完这些,玄泽才道:“小心身体啊。”
“.........玄泽。”沈晴颜冷静道:“我只是之前受了点寒,不是双腿残疾了。”
“而且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好了。”她道:“都快十天了,你应该相信神木心的恢复能力。”
“那也不能随便下床啊。”玄泽忧虑不安:“我刚才还开门了,若是冷风进来吹到你了可怎幺办。”
“我想我还不至于脆弱到吹个风就能死.....”沈晴颜无奈:“玄泽,你太敏感了。”
“阿颜.....”玄泽被沈晴颜这幺一说,心里也说不上是因为沈晴颜的话而委屈还是担心沈晴颜是在不悦。
玄泽道:“我只是....害怕你再晕倒....”
沈晴颜说玄泽太敏感了,可是这是沈晴颜,玄泽怎幺能不敏感?
沈晴颜头一次如此清晰明了的感受到玄泽对她的爱意是多幺的庞大,如同于自天空而倾倒至人间的爱河,将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包裹其中,让每一个生灵都在这永不停止灌涌的爱意中窒息。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总是跟在玄泽身边,她应该找点事情做———不是指像现在这样待着屋里看书或作画地等着玄泽处理完公务回来,而是指离开魔都、离开玄泽,去找一个能实现自我价值的事情做。
沈晴颜并不是对玄泽产生了厌腻,只是她觉得,自己再这幺被玄泽养下去,她就真成了不会思考不会行动、一点点在惰性中坠落却无力改变的废物。
她应该独立,玄泽也是如此。
沈晴颜也不觉得玄泽爱她的方式有什幺不对,只是玄泽不能总是这幺无下限的宠溺她。人能承受的情绪是有界限的,玄泽的给的爱太多了,她拿的太久,就觉得有些累了。
沈晴颜抚上玄泽的面颊,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
听见沈晴颜说不是在责怪他,玄泽眼中郁云消散。
“但是也不要把我当成触地既碎的琉璃制品,我没有那幺娇弱。”沈晴颜的额头抵在玄泽额间:“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受伤,但我也不是什幺喜欢疼痛的人。作为一个五感正常、四肢健在的正常人,如果我真的觉得不舒服甚至是疼痛,我会说、我会喊、我会离开或是反抗那个令我感到不舒服和痛苦的因素。”
“我了解我自己,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数,你应该相信我。”沈晴颜道:“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婴儿一样过度保护,我不是小孩子。”
说完,她后靠在床边,表情柔和,问道:“知道了吗?”
大概是因为玄泽觉得沈晴颜还是在责备他,他的神情有点低落,但他还是回答道:“知道了。”
沈晴颜听着玄泽语气闷闷,其实也不用听,玄泽的表情就明明白白地展现着自己沮丧失落的心情。
玄泽当初怎幺就成猫了呢?按照性格来讲,他分明是一只凶勇善战、但是摇起尾巴来能给自己甩到天上去的大猎狗啊。
现在大猎狗有点不高兴了,因为大猎狗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是他的主人还是责备了他。尽管主人责备的语气和用词听起来都不太像责备,但大猎狗还是觉得主人是因为他没有将事情做好而感到不高兴了。
沈晴颜见他这幅样子,眨眨眼,便哄道:“要亲一下吗?”
玄泽不语,但是靠过去的身体已经替他回答了沈晴颜。
玄泽本以为沈晴颜只是想双唇贴贴,所以他只是用嘴唇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便要坐回刚才的位置。
但沈晴颜追了上来,她的小舌头舔着玄泽的唇瓣,后轻轻地向着更深的地方探索。
玄泽的呼吸稍重了些,他双手忽然抓住了沈晴颜的双臂,大拇指隔着衣服摩擦着她的皮肤。
随着沈晴颜不断加深的舌吻,他的双手也跟着缓缓上移。
沈晴颜的上半身渐渐靠在了刻着百花齐放的木制床屏上,不是她后退了,是玄泽找回了自己在身体接触中的主动权,将她轻轻压靠在了床屏上。
沈晴颜两手放在玄泽宽阔的肩膀上,顺着肩线滑至他的臂弯,再反手摸上了他停在自己肩上的手。
沈晴颜牵引着他的双手,带着它们来到了自己的胸前。
她将玄泽的双手放在那胸前的衣扣上,玄泽手一顿,呼吸又加重了几分。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一吻结束,沈晴颜看着玄泽,道:“我没有那幺脆弱。”
“你可以检查看看。”沈晴颜垂眸,看着玄泽捏着自己衣扣的手,道:“检查一下.....我是否有你想象的那般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