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天,井觅荷不敢跟爸妈说自己身上的伤,她谎称感冒,一直带着口罩,在药店里买了消肿药,晚上躲在房间小心翼翼涂在伤口。
她的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伤,连走路都痛到不行,竟咳出了血来。
第二天一早,井觅荷趁着爸妈不在家去了医院,坐在出租车上,抱着书包,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现金,找到了一枚戒指,那是湛娄给她的,警告她要随时带着。
井觅荷打开了窗户,朝着路旁的公园扔了出去,她看着那枚戒指掉进花圃中,深深松了口气,惊恐还在脚底未能消散。
现在只要想到湛娄的脸,她就会无助发抖,甚至一度想死掉来解脱。
一上午的就诊,她强忍剧痛,医生让她住院治疗,肝破裂伤,胃肠穿孔,不及时医治后果会更严重。
井觅荷只能接受手术,对爸妈撒谎吃坏了肚子在医院输液,付账时,她发现自己的卡被冻结了。
井觅荷懵了,她用的明明是自己银行卡,还把湛娄给她的那张卡里的钱,全部转了进来,明明做的万无一失,居然会被冻结。
询问过客服后,被告知有大额汇入来路不明资金,逃税风险,已经把外币全部冻结,解冻需要她回到美国办理。
井觅荷气的只想骂人,好不容易逃回国,她拿命挣来的钱根本花不了!
做完手术,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妈妈着急问她:“觅荷,你认识了什幺人啊,来家里找你,你昨晚怎幺一夜没回来,我们要担心死你了!”
“什幺人来找我。”
“一个男人,长得特别壮,不像是好人,说话声音还很粗,你不会是在外借了什幺高利贷?”
井觅荷想到了雷行,但下一刻就说服自己不可能。
“他说的还是英文,是你在美国的朋友,还是你真借了什幺钱?你借了多少,妈妈先替你还上!你可不能随便借钱。”
刹那间,她魂飞魄散,惶恐不安白了脸,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妈,他什幺时候到家里找我的?”
“就在刚才,刚走十分钟。”
井觅荷攥紧了被单,眼眶霎时通红,咬紧的牙齿不受控制打颤,挤出哭声。
“妈妈……我被骗钱了,有人,要杀了我,他要杀我,救救我妈妈,呜——”
湛娄来这里了,她该怎幺办,被抓到后免不了一顿毒打,那会直接把她给打死!
“你在哪,我跟你爸先去找你。”
“井觅荷在吗。”护士敲着房门,推开进来,拿着手机,正在通话的界面前来递给她:“有个人找你,是家属吗?”
她望着通话数字不断跳跃的屏幕,惊悚眼珠赫然瞪大,里面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之声传来,幽冷空灵的嗤笑:“藏好了吗,我要开始逮捕你了。”
湛娄的声音浑厚沉闷,冷硬着嗓音,语气没有起伏,她可以想象着那头的人一副势在必得的嘲讽,坐在车里冷傲的翘着腿,掌控全局。
挂断电话,她手里正在通话的手机也忘了:“护士,我能出院吗?我现在就出院,麻烦你给我拔针,快点!”
“你才刚做完手术,别乱动,还有很长一段恢复期呢。”
“我现在就要出院,快点帮我拔掉!”
护士想都没想的拒绝:“有什幺忙事也没有身体健康最重要……你干什幺!”
井觅荷薅了针管,掀开被子不顾阻拦冲下床,她捂着肚子,麻醉尚未过去,痛觉并不明显,出于害怕她弓着腰,一瘸一拐往外跑。
井觅荷打着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妈妈快点报警,有人要来杀我,我会死,快点来救救我!”
走廊里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眼神从她身上路过,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踢着脚上没穿好的白鞋往电梯跑,人多的电梯发出超载警报,不敢耽搁,跑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里。
这家医院很大,湛娄已经知道了她入住的病房楼层,只要她躲得快,就不会被他给发现。
井觅荷跑到最顶层的心脏科,却忽略了一点,走廊上方明晃晃的监控摄像头。
等她发现的时候,时间过去十分钟,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