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想知道她的所有信息

工作室附近就是一整条街的小吃,一到半夜这个点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睿渊站在门口,脚有些麻。他看着纹丝不动的卷帘门,压着情绪上前叩了叩上面挂着的小木牌,“我们好好谈谈。”

里面鸦雀无声。

他有些烦躁,耐心冲着里面说,“你乖乖给我开门,我不伤害你。”

还是没有动静,他找到备忘录里开头是A铭记于心的号码。拨通很久,那边都没有接起来,再打过去就被人挂断关机。

她明明就还醒着。

从工作室的窗户看进去,严丝合缝的窗帘一角透出微微光亮。他点了根烟,打火机刚收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夜里怒冲冲走来一个人。

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拳头狠狠落在他脸上,睿渊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烟弹飞,星火有些灼人,他没做好防备直到靠在墙头才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擡手抹了一下嘴角。

一片猩红。

在秦臻的怒火中他擡起脸,淡定掏出手帕擦拭指腹上的血,“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这幺沉不住气。”

秦臻两眼发红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扰她。”

到底是谁扰乱谁。

睿渊轻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对上他的,“那天同学会的酒,是你准备的吧。”

他们三人是在大学认识的,那一届的学生质量颇高,睿渊跳级考进A大的计算机专业,一度被校方作为正面例子告诫学生,只有不努力的自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才子”的高冠扣在头上,走到哪儿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沈偌孜和秦臻也是凭着着优异的外表和成绩被大家议论纷纷。

沈诺孜清冷不擅长处理人际,但胜在外貌出众,在男同学里面也是风云人物。而秦臻面对追求者表面会态度友好面带微笑但画风一转就委婉拒绝。

后来三人结伴,几乎形影不离。

再后来……

自毕业之后,班里的人基本都没有来往,仅仅只是依靠一个微信群保持着联系。

就是在一周前,班长提了一嘴说想知道大家最近都怎幺样,讨论着都五年没见了,要不出来聚聚。很多人都在下面热情响应着。

【大家都这幺久没见了,聚聚也好。】

【不是我吹,我应该咱们班第一个结婚生子的吧!】

【谁不知道你老婆是校花,你就得瑟吧。】

【哈哈哈哈还别说,我要有校花老婆,等我老了都能吹给孙子听!】

【那大家这周五晚上都聚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ok的!】

【申请:可以带老婆孩子吗?】

【滚你丫的!】

睿渊向来是对这种场面无感,刚想找理由拒绝就看到   群里那个很久不活跃的头像发了两个字:

好啊。

睿渊指尖停留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打字,点开那个头像退出来,又点进去再退出来。重复了好几遍也没有按下“添加到通讯录”。

等他回了聊天框就发现里面炸开了。

【我靠!沈偌孜你终于有消息了!】

【这幺多年你去哪儿了!】

【当年的风云女神竟然还活着!】

【喂,你怎幺跟我女神说话呢!】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太震惊了】

【晚了,到时候你闷三瓶!】

【能再见到女神,别说三杯,三瓶我都愿意!】

丝毫没人提起当年她入狱的事情。

退出聊天框,秦臻看了眼隔壁公室闷头工作的男人。面前的电脑还在自动推敲开发代码,他将抽象数列作为依据特点重组了程序设计。揉了揉发胀的眼角,他端着咖啡杯起身。

秦臻正在过下午会议上提交的方案,听到有人轻叩办公室的门,还没擡头就听到某人声音冷冽:

“这幺拼命,不怕猝死啊。”

他擡眸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文件伸了个懒腰,看着腕表,“跟你相比较,我猝死的可能性没那幺大。”

看到他手里热气腾腾刚泡好的咖啡,“怎幺?还想继续加班?”

睿渊坐在他的休息椅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有点疼。

“走了,我带你放松一下。”

秦臻关了电脑,拿起外套拍了拍睿渊的肩膀,“有个地方……”

“我不去。”他连眼皮都没擡,左手指腹有节奏地敲打在右手手背上。

“有沈偌孜的消息也不去?”秦臻一转话锋,不过试探一问。

躺在休息椅上的男人睁开眼,连着好几天没日夜的加班让他嗓音低哑,“你等我一下。”

秦臻带他去的地方正是一个月前开业的酒bar。

他跟酒保打了声招呼,坐在最里面的沙发靠椅上,“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看见她的。”

睿渊坐在他对面,一双瑞凤眼扫到吧台,确认没有自己想见的人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听他描述那天的情形。

秦臻从饭店出来已经快十点了,外头闪着霓虹灯,这里每天都有人酒食地狱,劳累奔波为的就是赚一方银两。

他站在门口,顶着刚才喝了不少而隐隐胃疼的身子深吸了口气。客户看到他,亲亲热热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讲着满口酒气的醉话。

“秦总,嗝,接下来我们…嗝,去哪儿接着喝呀。”

脚步有些踉跄,他扶住站不稳的客户,对着他说些客套话。

无关紧要的废话。

眼下他只想尽快把客户送回酒店。跟客户一起的还有几个公司小成员,他们也喝了不少,但是为了迎合老板,开口问秦臻下一part有没有好地方推荐。

秦臻吐出一口酒气,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有一家刚开业的酒吧,听说招待不错。”

客户那边已经叽里咕噜上了车。

揉了揉涨痛的眉心,他给酒吧打电话预约包厢。

下了车,灯红酒绿的氛围让他有些头疼,他转头看跟在身后的同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给了服务员小费让他先带客户进去。

“包厢音乐要缓和,酒精浓度不能高,水果多上一些。”

嘱咐好手下人,让他们也先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抽烟。外面的空气有点凉,他意识清醒不少。

“好久不见。”

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扭头,眯着眼想看清是谁。

利索的齐肩短发,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目若秋水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

秦臻打量了她很久,直到指尖的烟灰烫到自己,丢掉烟头,他走过去,“沈偌孜?”

送走客户,他站在门口跟同行的同事聊了几句让他们先回去。转身走进酒吧,一楼吧台的位置,坐着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沿着杯壁轻点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侧脸在聚光灯下静置而美好。

“什幺时候回来的?”秦臻拉开她边上的椅子,长腿一迈坐下。

他没有提起监狱两个字,他权当沈偌孜只是出国当了四年交换生。

“有些时间了。”沈偌孜轻抿了口酒,看着面前从容自如的男人,眼底的无奈溢出来,“不说我了。想不到我们的秦大才子,处理人际关系的功力还是那幺厉害。”

秦臻轻笑了一声,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沈偌孜没有说话,拣了颗酒杯里的装饰樱桃衔进嘴里。

看她那样,秦臻让人上了一杯莫吉托。

“还喝?”

“我酒量,应该还不错。”

两人相谈甚欢,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秦臻看着她坐进出租车,舌尖抵了抵上颚,“留个联系方式吧,到家跟我说一声。”

沈偌孜看着他,大方的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手机。”

输好手机号码,她递过去。

秦臻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拨过去,沈偌孜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他晃了晃手机,“保持联系。”转而就要去路边叫车。

看着他的背影,沈偌孜叫住他,“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回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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