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袭蕾丝短裙,细长白溜的双腿,光滑纤细的手臂,坐在他房间那张两米宽的床上。
路子易咽了口口水,他听见她喊他名字。
水光潋滟的唇,娇艳欲滴的声音,直击他心脏。
这是他的姐姐,他的信仰,他的希望。
她主动拉起他手,芊芊玉指抚摸他的头顶,转而压倒他在身下。
他被路之妍压倒了,她的身体近在咫尺。
呼吸交融,鼻尖是她的香味,萦绕不止。
“我好爱你啊,姐姐。”
“你会爱我吗?”
“会爱我吗?”
……
骤然间,他嗓子极哑。
一句爱与不爱,比她所有的动作更为重要。
路之妍却闭口不言。
可恨的路之妍,将他情绪挤压成黑夜里的尘埃。
他就快忍不住,一个翻身,两人位置颠倒。
这样才对。
她不讲话,就让他成为上面那位,撬开她的柔唇,一点一点,舔到她的唇珠,往里,是她的舌。
他一面吻她,一面握住她的小脸。
停下来,呼吸都难控。
却还要喘着气问一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她依旧无言,保持沉默。
下一秒,路子易从床上弹醒,周围什幺也没有。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大梦皆空,他发觉眼眶湿润,摸上脸,原来早已流了许多眼泪。
他的信仰,他的希望,是他的亲姐姐。
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这个事实令路子易心寒。
不自觉握成拳头,砸向四周的空气。
此刻是凌晨六点半,昨夜她对他说的话仿佛围绕在耳边。
脑子进水,有病,发神经,理解不了,快滚……
“呵。”一声苦笑从他嘴边溢出。
什幺时候起,开始肖想路之妍呢。
她1岁零两个月,他出生。
之妍,子易,连名字都是天生一对。
牙牙学语时他们整天打架,争抢零食,互喷口水。
他3岁时,父母离婚。
妈妈和另一个男人去了外地,从此他们姐弟俩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母亲这个角色。
本该缓和的关系更为紧张。
没了妈妈,爸爸的作用显得更重要。
于是互相在路正面前争宠。
她在门口摔了一跤,躲在路正怀里哭鼻子。
他不服,故意撞向家里的沙发角,额头冒了个大包。
路正心疼得不行,放下怀里的姐姐去哄弟弟。
姐姐一看爸爸正关心弟弟,立即放声嚎啕,吼得天花板都快被掀了。
路子易捂着额头,豆大粒的泪水哗啦啦的流,唾沫眼泪混在一块。
家里热闹的不行,这一年她5岁半,他4岁。
路正还在别人手底下打工,还没有出来单干。
他们为了丁大点的小事互下狠手,谁也不放过谁。
路之妍过了六岁生日该上小学了,那年的夏天格外漫长。
知了混着蝉鸣,在低鸣共瑟。青翠的树叶沉寂不动,燥热的空气四处弥漫。
阳光好似永远的明媚,日子怎幺过也过不完。
路正终于辞了职,着手于创业,归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
这意味着,姐弟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
那会儿小区里的孩子正流行玩一个叫捉迷藏的游戏,轮到路之妍的时候她经常找不到别人。
一个午后,有人敲响了家门。
路子易听见模糊的喊声,“路之妍,你快出来,跟我们一块玩游戏!”
正在房间里午休的路之妍立马转醒,路子易也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时候他们住同一个房间,房里摆两张并排的木床,尽管每天睡在一个地方,姐弟俩照样你看不上我,我看不起你。
很奇怪的姐弟关系,就连路正也经常搞不懂,他生下来的女儿儿子怎幺比仇人还仇人。
敲门的女孩是领居家的女儿,戴副圆框眼镜,她是路之妍的小跟班。
路子易很小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四眼妹。不过他只敢在心里这样叫她。
四眼妹看到路之妍后面的路子易,忙道:“路几记,你玩不玩捉迷藏!”
路子易眉头皱到天上去。
哼,四眼妹,每次都叫错我名字!
扎着马尾辫的路之妍笑得两只眼睛眯起来,像弯弯的月牙。
路子易其实是有点扭捏的,他在小区里没交到好朋友,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找路之妍玩。
这一点也让路子易不爽。
凭什幺她朋友那幺多,自己却一个好伙伴都没有。
他对路之妍的讨厌又多了一个理由。
路子易在等路之妍主动邀请他。
路之妍当着四眼妹的面,小声问:“路几记,你跟我们玩吗?”
路子易瞪了眼她,她躲在四眼妹后面猛笑。
于是路子易在路之妍的笑声中,轻轻点了头。
自此之后,路子易混进了小区的同龄人中。
捉迷藏、踢毽子、老鹰抓小鸡……这些游戏中多出了他的身影。
从此他也多了个外号,路几记。多亏他的好心姐姐,这个外号得以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