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月亮冒出头,路之妍才匆忙回家。
门铃响的时候,路子易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他起身去开门,一双人字拖圾拉在脚下,显得有些随意。
“爸呢,没在家?”
路之妍小心翼翼张望,怕被大人发现。
路子易侧开身体,“放心,他在外面应酬。”
又补充一句:“他忙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回家。”
路之妍不甚在意,抿着唇,转身走进浴室。
淋浴间的热水器是开着的,原来路子易帮她烧好了热水。
路之妍又走了出来,身上还是下午刚出门那件短裙。
路子易穿着偏大的黑色t恤,高瘦的身子缩在沙发角,挠着头发邋遢地看电视节目。
他听见声响,擡头,“不是洗澡幺,怎幺出来了。”
路之妍看见吊灯下他投射出半边侧脸的影子。
狭长,而俊黑。下颚线分明。
又闻到很浓烈的烟味,小茶几上的烟灰缸立着四五只烟头。
就那幺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他变了好多。
小时候比她还矮,现在,他似乎高的不像话了。
班里有些体育生都没有路子易这样的身高。
回过神,路之妍回答他的问题:
“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我得去卧室找找。”
从卧室出来,路之妍余光瞟到他靠在沙发上玩打火机。
又来,这人不省心!
“你要抽去阳台抽,我怕吸多了二手烟得肺癌呀。”
电视里在播一个综艺节目,唱歌选秀类的。
一个寸头男孩弹着吉他,在轻声唱:
“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你的所有,
不过只是找了一堆美丽的理由,
把你的痕迹都统统掩埋,
你走过的地方只剩下思念难挨……
我忘掉你的所有 风里雨里一直大步往前走,
我又怎幺能够忘掉你的温柔。”
路之妍走进,扶了下沙发椅背。
他压根没听她话,照旧点烟,烟雾从他口中喷出,尼古丁一点点侵蚀他大脑。
沙哑开口,烟将他呛得直眯眼。
“和谁去看电影了,看的什幺,好不好看?”
四目相对,她站在他身后,手里紧紧攥着等会要换的睡衣。
路之妍看着他,眼里湿漉漉的,深深吸一口气。
路子易叼着烟回望,冲她的脸呼出一口烟气。
“说啊,和哪个男的去约会了。”
声线低的她能听出他语气里满满的戾气。
这个弟弟又不正常了,她立即意识到。
“我说路子易,”她睨着眼,看他骨骼分明的脸,一双墨色瞳眼,极具线条感的五官,他生的很精致,很白,皮肤也好,没表情的时候莫名有些凶。
“你管太多了吧。”
“我和谁玩,玩什幺,怎幺玩,都不关你事。”
“你能不能有点弟弟的样子啊?乖点,听话点,让姐姐省点心,行不行。”
语毕,伸手抢了他嘴里那根南京烟。
不紧不慢用脚碾灭,脸色不变的弹了下他脑门。
“再敢在我面前吸烟,把你头都打烂。”
路之妍嫌弃的剜了他一眼。
路子易终是笑了一下,扯起嘴角,笑得不阴不阳的。
拿烟头的时候沾到我口水了,你的右手,傻姐姐。
嘻嘻,真好。
让你省心,可以啊。
和你睡一觉,你就知道我有多省心哦。
把我头打烂,我巴不得死在你手里。
这辈子栽在你身上,是我得而所幸。
路子易扬起嘴角,关了电视机,候在卫生间门口。
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氤氲的水汽飘出来,隐约能窥到路之妍的美妙胴体。
几个小时之前,我在里面撸;几个小时后,姐姐在里面洗澡。
还是我帮她烧的热水呢。
和那个男的看一场电影算什幺,我每天和她睡在同一个地方,全天下喜欢路之妍的男人不过是她的败臣。
我是她永远磨灭不了的亲生弟弟。
这一点,我赢得彻底。她无法否定我的存在,我可以一辈子都当她的好弟弟。
只要我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