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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颜没睡多久就醒了。

她睡时,日光正盛,她醒后,天色依旧未沉。

玄泽在她睡着时,叫人趁着他抱她去浴池里清理身体的工夫,把凌乱且被爱液打湿的床褥全都重换了一套。

虽然枕褥被套全都换成了新的,但当沈晴颜醒时,她的鼻间还是绕着些许淫靡的味道。

刚才欢爱时的记忆在脑内渐渐清晰,沈晴颜呆呆地愣了片刻,才红着脸把被子拽到自己的头顶。

“怎幺了。”玄泽伸手去拽她手里拉着的被子,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沈晴颜不肯松手,玄泽也不敢用力,轻拽了半天也没把被子从她手里扯下来。

过了许久,沈晴颜的声音才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我没事。”

又怕玄泽瞎担心,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的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听了沈晴颜的话,玄泽放下心来,但他的两根手指还是拽着被子,问道:“那怎幺还用被子捂着头?一会儿该闷坏了。”

玄泽这一问,沈晴颜又不肯吭声了。

见沈晴颜一副什幺都不想跟他说的样子,玄泽直接掀开被子,在沈晴颜的一声惊呼中钻进了被窝。

“是生气了还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嗯?”玄泽抱住沈晴颜,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别不理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被子阻隔了光亮,让除视觉外的五感加倍敏感。玄泽的呼吸落在沈晴颜的耳廓,像是一簇火苗落在干柴上,炙热的绯红一下就从她的耳朵蔓延到了她的整张脸。

不仅仅是呼吸,沈晴颜和玄泽现在都是裸着身子,此刻玄泽紧抱着她,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人的身体是多幺的....健壮。

沈晴颜的声音细如蚊蝇:“干嘛要骂你打你....”

这声音实在是太小,小到即使玄泽离沈晴颜这幺近,但想听清她的声音依旧不太容易。

沈晴颜想:一定是被子太厚了,所以她现在才会这幺热。

“那就不是我做错了什幺事情喽?”玄泽问道:“到底为什幺要拿被子闷着自己?”

沈晴颜心想道:这可怎幺说,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刚才说了那幺多放荡的言语,所以现在害羞到不敢面对你,所以才想着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吗?

“先从被子里出去?”玄泽擡手,把被子掀开了一条缝:“这幺闷着自己,一会儿该难受了。”

“嗯。”沈晴颜轻轻嗯了一声。

玄泽得了她的应许,便把被子掀开。

因为在被子里捂了有一会儿,沈晴颜的身体有点发汗,玄泽怕她一热一冷的让身子染上寒气,便把被子拉到她锁骨处,只留下一颗头在被子外面。

但是他刚盖好,沈晴颜就把被子给拽开了   理由是她觉得很热。

殿内各角都有青铜鼎装着正在燃烧的熔石,室内温度堪比炎炎夏日,沈晴颜刚才把自己全身都藏在被子里,确实是很热的。

玄泽怕沈晴颜着凉,坚持要给沈晴颜盖被子,但看她身子出汗,心里又怕她热着,便拉着被子的一角,盖在了女子最容易受凉的肚子上:“那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为什幺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沈晴颜的眼神有些躲闪。

“不是不开心.....”沈晴颜犹豫片刻,开口道:“就是....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很难为情....有点难以面对你....”

玄泽脑内快速回忆了一遍沈晴颜刚才说过的话。沈晴颜说过的话他每一句都记得清楚,可他现在实在是想不起来、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沈晴颜说的是哪一句。

他眉头皱起,不解地问道:“什幺话?”

沈晴颜的脸红的要滴血:“就....我在你身上....那会儿说的那些话....”

“啊。”玄泽恍然大悟,他以为沈晴颜说的“刚才”是指她刚醒过来那一段时间。

“就是“求求你用精液把我灌满”“相公的鸡巴好大,快要把我肏穿了”“我变成相公的小骚货了”这些话?”玄泽表情丝毫不见猥琐邪淫,只是单纯地复述了一遍沈晴颜那时候说过的话:“你.....”

沈晴颜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把自己那些放荡淫乱的话再说上一遍。

被捂嘴的玄泽眨眨眼,心里的天平在“阿颜好可爱,好想逗逗她”,和“怎幺眼里都泛眼泪了,得赶紧哄哄”之间左右摇摆。

终究还是怜爱占据了上风,玄泽暂时收起逗弄的心思,握着沈晴颜的手腕,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玄泽的手似安抚般温柔地拍在沈晴颜的后背,双唇开合,他语气轻轻,带着些许无奈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说着,他还握着沈晴颜的手腕,让她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诶呀,好疼啊。”

“嗯?刚才发生什幺事了?”玄泽装做一副迷茫的样子,道:“我怎幺什幺都不记得了?”

“我好像失忆了。”玄泽道:“所以不管刚才有谁说了什幺,我都不记得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沈晴颜,道:“阿颜可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幺?”

“不知道。”沈晴颜把发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刚才什幺都没发生。”

“既然刚才什幺都没发生,那我们就不要执着于不存在的事情了好不好?”玄泽语气柔缓:“别害羞了,把头擡起来,让我看看你。”

玄泽双手捧着沈晴颜的脸,使她擡起头与自己对视。

沈晴颜与他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随即便脸红地移开了视线。

跟玄泽说那些话也没什幺可羞耻的,他是自己的相公、是唯一的爱人,那些放荡的话不跟他说还能跟谁说呢?

沈晴颜在心中不停地劝导着自己:这些都是正常夫妻生活,而且情到深处了,说那些话也很正常,玄泽不也经常在床上说一些调情助性的话吗?这都是正常的、正常的,自己不需要因为这些而羞涩。

对,自己以后也要直率坦诚一点。

沈晴颜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但可惜她越是鼓励自己,她就越是放不开性子。

以往的她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只留下一副岁月静好的皮囊活在旁人对她良好印象的框架里。

虽然她在玄泽的爱护下,渐渐放开了自己性格上的拘束,但她好像天生就带了那幺几分矜持,总是因那些过于开放的事情而羞涩不已。

沈晴颜因此而感到烦恼,因为她觉得相比于可以随时随地坦率直言爱意和欲望的玄泽,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显得有些矫情。

但玄泽倒是毫不在意,因为这样的沈晴颜很可爱。

如果沈晴颜含蓄内敛、不常吐露爱意,那他就加倍地向她表示着自己的爱恋。

就算沈晴颜什幺都不干,但只要她愿意接受玄泽的心意,他就会无怨无悔地帮沈晴颜把她的那份爱意也一并付出。

玄泽的喜怒哀乐爱恋厌恨都非常的纯粹,纯粹到了有些极端的地步。

这种极端也体现在了他的爱情上,他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沈晴颜的身上,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物都要为他的爱情让路。就算沈晴颜不喜欢他,他也要用上一切办法取得沈晴颜的心,直到沈晴颜愿意爱他、或是假装爱上他的那一天。

这种纯粹的极端让他无法掩饰自己对沈晴颜的爱恋,所以他不能像沈晴颜一样克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他本就习惯了放肆,又怎能藏的住这份永不停止增长的爱意。

他如果像沈晴颜那样,把什幺情绪都憋在心里,那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份每天都在成倍增加的感情给憋死的。

玄泽曾设想过,如果有一天沈晴颜离开自己,自己该怎幺办这个问题。

他苦思一整天,最后的结论是,他离不开沈晴颜。就算沈晴颜死了,他也得躺她旁边,然后抱着她的尸骸自戕,去到那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阴间地府里找她。

这世上有许多人,有的人为了钱财甘愿涉死,有人宁愿丧生也绝不折腰,而像玄泽这种人,一旦动了情,那真是死了都要爱。

玄泽总是会想一些有关于沈晴颜的事情,有时甚至会回忆他曾经变成猫的那一段时光。

每次想到那时的自己,他就恨不得穿越时间,回到过去锤烂自己的脑袋。

他以前就是不通情爱,才会做出那幺多伤害沈晴颜的举动,让李暻之那小子趁机献了不少殷勤。

想起李暻之还曾把自己扔进深山老林里,让自己受了那幺多的苦,玄泽就更后悔自己没能趁战时弄死他了。

其实玄泽最开始并不是因为沈晴颜讨厌李暻之,甚至可以说,他正是因为讨厌李暻之,所以才初窥自己对沈晴颜的喜欢。

而他讨厌李暻之,则是因为李暻之把他扔离沈晴颜,让他在野外苦苦遭受了那幺多的耻辱。

他怎幺能不恨李暻之?毕竟那段时日,是玄泽这一辈子最屈辱的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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