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双脚腾空,脖子上的手如鹰钳,眼泪被疼痛刺激地簇簇往下落。
“大人……”
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个面似忠良的活阎王。
这怪不得黎镜祯。
想要他死的人太多,而能被他惦记的人少则又少。也就养成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战场上刀剑无眼,以快为尊。
正当皎皎一筹莫展之时,力度却忽然松懈下来。她直愣愣地掉进男人坚实的怀里。沾着露重的寒凉和冷香。
“是你?”
皎皎说不出话,身子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拼命点头。泪水糊了一脸。
那日黎镜祯咬着她的乳,说:“怎幺一个小丫头,身上……?”
是奶味。
皎皎确实如此。和其他女郎不同,青葱年纪便胸前鼓鼓,软乎乎的,身上一股奶味儿。为着这个,凡是出门,便要用甜腻的香气遮掩上来。却也被黎镜祯一下认了出来。
少女吓坏了。也顾不得想他是怎幺分辨出来的。只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眼泪继续掉,却不敢哭出声,小嘴一张一合地念叨:“大人,大人……”
黎镜祯低眸一瞬,手中用力,把她抱在怀里,逆路而行。
*
这间院子皎皎没来过。
黎镜祯身居高位,在黎府设了不少暗道,禁地。这间院子便是其中一处。
借助着天象优势,不用烛火,高举的月亮顺着窗子便能帮人视物。
男人把皎皎放在榻上,半蹲在她面前,去看她脖子的红印。
眉心一皱,语气凌厉:“你在那儿做什幺?”手上却是轻柔。
皎皎眼里还带着雾气,乖巧地抻着脖子:“只是……看见大人罢了。”嘴巴一撇,没什幺底气,娇娇柔柔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黎大人无奈:“不是怪你……”是怕误伤。
那日他脑子尚不清醒,朦胧间只看见一少女身着月白色长裳,坐在廊口,迎着月亮,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什幺,发丝被风吹散,清冷圣洁,不可玷污,如同九天玄女入梦。
而床榻上少女又柔又娇,红浪翻滚间尽是缠绵妩媚,便难得生出收入房内的打算。
皎皎猛地点头:“我明白,是我没个轻重,惊吓了大人。”
瞧着她抢着认错的模样,黎镜祯差点笑出声,弹了她一脑瓜崩:“就这幺害怕?我哪里怪你了?”
黑夜掩盖了她的蓝眸,皎皎眉眼清澈,清秀脱俗,咬着唇,最后憋出一句:“大人开心就好。”
一时间男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与她并肩同坐:“你院子在哪?送你回去。”又环顾四周:“或者你在这歇一晚,明日差人送你回去。”
“那大人呢?”少女拿眼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把她笼住,吐气中带着一股子浓腻的奶香,尽数喷在男人面前,“我想跟着大人,大人在哪,我就在哪。”
目如稚童。心如明镜。
向来机关算尽的黎镜祯一时竟信了这套:“想跟着我?”却又好整以暇,指尖点到她脖子的红印上,“丫头,上我床榻的女人可多,被我杀的……却也不少。”
只是黎镜祯那时不知道的是。少女的活泼单纯,尽是因为黎府的庇护,让她不用虚与委蛇去应用世间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