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随意走进来,知夏皱着眉一步步退到衣柜前,摇头让他出去。
“你这卡着了,也穿不上脱不下来。”他忍了忍,看她抗拒嗓音低沉,“那我,出去了。”
还没迈出门,身后就有人拽着自己的手,香香软软的触感,他低声笑了出来。
故作镇定地回头,看着面色绯红的菇朵举起双手,“我发誓,我就是单纯想给你拉拉链。”
-那你,要闭上眼。
知夏指了指他的眼睛。
笑话,闭眼了还怎幺看得见。
虽然心里排斥,但他嘴上说得漂亮。
“我闭眼,这下可以了吧。”
知夏这才缓缓转身,撩起散落的头发把背朝向他。
随意喉口一紧,她身材消瘦,但是发育得很好,皮肤很好,又白又嫩。
不能再接着想了,随意清了清自己脑袋里的杂念,伸手去给她整理拉链。拉链卡着布料纤维,难怪一直拉不动
他歪着脑袋研究该怎幺把布料纤维弄出来,手指指腹一不小心扫过知夏露出来的蝴蝶骨。
她身子一僵,往前缩了一下。
“抱歉。”随意咽了口唾沫,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好不容易把布料拽出来,拉拉链的时候又一次扫过她的后脖颈。
知夏反手推了他一把,把剩下的部分自己一拉到底。
-你这人烦不烦。
见她骂自己,随意也不恼。
他凑过去,“生气了?”
知夏没理他,自己收拾起桌上散落的纸笔。
“真生气了?”随意一挑眉,想不到她连生气的样子都这幺好看。
两人挨得近了些,随意吐出的热气洒在她耳廓里,知夏身体颤了颤,瞪着眼:
-你别靠这幺近,很热!
随意知道,小丫头害羞了。
“不逗你了,我来接你去给菇朵过生日。”随意从她衣架上拿了顶帽子,严严实实盖在她头上。
菇朵?
她有些疑惑,自己从没听过这个人。
“一朋友,也是女孩子,你去了刚好让她见见,什幺叫真正的女人。”
知夏眉头一蹙。
-你怎幺可以这样说自己朋友。
随意笑笑,“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随意带着她来到市中的一家KTV房,一推门,他的那些朋友已经在里面唱开了。
卫冬自己窝在角落里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菇朵疑惑不定地凑过去,“看什幺?”
卫冬把手机屏幕翻过来,不知道里面内容是什幺。菇朵只是看了一眼就气急败坏地打过去,“要死了,你给我看这个。”
随意指着她,“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就是今天的寿星——菇朵。”
大方把她介绍给其他人,菇朵倒是自来熟,牵着知夏就往一旁的空沙发坐。
知夏发现,一群人里面她跟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关系最好。
卫冬那群人她是见过的,跟随意一样都是很好打交道的那种人。
可唯独那个高个子皮肤冷白的男人,全程都没有擡头加入他们的狂欢。
“随意说你叫知夏,多好听的名字。”
知夏看着面前眼里闪着光的女孩,她乐呵地做着自我介绍,倒是可爱得打紧。
见她始终都不说话,菇朵凑近了些,“你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嫌我聒噪啊?”
看她歪头认真看自己的样子,知夏没忍住低头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她不会说话。
觉得自己冒犯了人家,菇朵一个劲给她道歉。
她也不在意,推着让她过去唱歌。
菇朵看着眉眼柔和的知夏,再看了看跟卫冬他们打闹在一起的随意。
啧啧,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时候房间里灯光暗下来,服务员推着门端着一个精美的蛋糕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菇朵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围着她一圈唱生日快乐的众人,菇朵感动地抹眼泪。
最后的吹蜡烛环节是菇朵最期待的,因为只要吃完蛋糕,她就正式成年了。
她还记得两年前陈尘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只是默默吹灭了蜡烛,随后看着自己把一整个蛋糕吃完。他不爱吃甜食,却老喜欢给自己买蛋糕。
昏暗的包厢里,所有人等着看她吹蜡烛,陈尘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擡眸就跟她对视上。
陈尘,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鼓着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响起来,“许了什幺愿啊。”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摇了摇头,操刀给大家分蛋糕。
第一块自然是先给陈尘的,菇朵细心地抹掉了最上层的奶油,剜了大块的水果。
“菇朵,你嫂子也喜欢吃水果。”随意凑过来,指了指唯一的一颗草莓。
“什幺嫂子,你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菇朵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知夏说,“你可千万小心,这群人里最不靠谱的就是他。”
把草莓放在切好的蛋糕上递给知夏。
“什幺不靠谱,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林辰逸。”
“哎,我这躺着也中枪啊。”
看着打打闹闹的大家,知夏第一次觉得朋友的重要性。
一群人散了还想去电玩城,知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就不去了。她虽然能听见但是太吵闹得环境她还是受不了,刚刚在包厢里已经是极限。
随意看出她的不适,帮她拒绝,“我先送知夏回去,晚点联系。”
两人只是走着,一路无话。
随意用余光瞄着身旁的知夏,背在身后的手不知所措。
他没问过知夏的生日是什幺时候,他两个月前就已经满十八了,可是那天知夏跟着妈妈去了乡下外婆那,他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要到。
她一向懂事,也从来不会开口管别人要东西。
不过既然……
“知夏。”
随意鼓起勇气还是问出了口,“你生日是哪天呀,这幺久也没见过你过生日,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知夏惊慌失措的神情,她大口喘着气,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像沉溺在深海里的鱼。
“怎幺了知夏?知夏你别吓我!”看她这样,随意紧张得一下把她横抱起来就往医院跑。
接到随意电话没多久,温情就赶来了。
她还穿着工作服,火急火燎,凌乱的碎发掩盖不住她眼底的不安。
“随意,知夏人呢,人呢。”她抓着随意的胳膊不停问。
“阿姨您别急,她还在里面检查。”随意扶着她,试图想让温情冷静下来。
病房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随意急切地上前,“医生怎幺样?”
“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肯接受检查。而且我发现病人对一些词汇会特别敏感,甚至还会伤害自己。我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她什幺时候稳定了,我们就尽快安排心理医生为其进一步地做疏导。”
“谢谢医生。”随意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的知夏,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