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江荻花正梳着头,她歪着头问他,梳子还挂在头上。
好几次都以为他是认出自己了,结果事实证明他就是个纯种大憨货。到底有完没完,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老年人又要耍些什幺小年轻没见过的花招啊!
她答应的很顺口,连那种不耐烦的懒娇样都一点没变,心中答案得到肯定,孟贺扬颤抖的声音带着愤怒:“小宝!”
“你在玩儿我?”
“你早上是在愚弄我,挖苦我,看我笑话!”
严格来说,她从一开始就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打从一开始!他们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他要娶的人就是小宝!
“你反应这幺大做什幺?”江荻花索性转过身子正对着孟贺扬,反手撑在梳妆台上,翘起二郎腿,脚尖朝着地面一点一点的,语气不温不火倒是足够做作:“哎呀,您不会才知道吧?”
孟贺扬深陷在发现被愚弄的真相里无法自拔,与江荻花的镇定自若相比,孟贺扬显得很不淡定:“小宝,你是故意的!”
江荻花倒打一耙,假装惊讶的张大了嘴:“好你个孟老三,你不会是真的刚刚才认出我来吧?”
“可真真是好让人心碎。”
“原来不是因为发现相亲对象是我才这幺闪婚的吗?”
“等一下。难道早上做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吗?”
“天啊,我的心好痛!孟老三,你好过分!”
尽管江荻花语气浮夸并未显露几分伤心难过,但真被她拆穿了心思,孟贺扬没了刚刚那种质问人时候的气势。,只能强撑着说道:“孟老三也是你叫的?嗯?”
真真是泥捏的老虎——唬人不咬人,甚至都没有唬到江荻花。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面对黑着脸的孟贺扬,江荻花愉快的拍起了手:“您可是真有意思的。”
“少给我您啊您的,听着烦人。”
发现了新婚妻子的真面目,孟贺扬恨不得马上撕掉她身上那些虚假的客气。
她是在报复他!
或许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十二年后再相见他没有认出她来。
她是发现了他没有认出她来,才会在相亲那天叫他贺扬先生。
她当时应当是想叫贺扬哥哥?
可他没有认出她来,他只说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
她才会突然转换声线用法语同他交谈?
她没有原谅他,他还向她引荐了他的情人,就像从前一样。
她应当是,不会再原谅他了。
她现在是在惩罚他,包括清晨的时候故意让他觉得难堪。
痛就对了,她是这幺说的。
孟贺扬点起了一根烟,异常的烦躁,不应该的,太不应该了,他不应该没有认出她来。
在她十四岁以后两个人已经十二年没有再见过,她如今长大了,跟从前很不一样,可他要是稍微认真看她一次,正眼瞧一瞧她,还是能看出来的,那狡黠的小眼神,醉人的梨涡,跟从前还是一模一样。
他只要对结婚这件事稍微认真一点,都不会犯下这个错误!
他还记得婚礼当天,他问他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小宝的父母穿的太隆重了一点?”
他还记得他二哥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现在想来,他问的也是好笑,人家嫁女儿难道不该盛装出席吗?
他还记得婚礼前小宝那群堂哥们约他吃饭,他那时候还以为是单身夜的狂欢。
现在想来,那一个个的哥哥弟弟们,哪一个不是在话里话外的敲打他?
孟贺扬越想越觉得一身冷汗。
可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今早的时候她也给过他机会,她说孟贺扬,我爱你,三哥,小宝也是爱你的哦。
江荻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来就见到房间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她走开那一小会儿孟贺扬抽了多少烟。
她教训道:“这卧室两个人住,那就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你懂不懂?禁止吸烟!”
孟贺扬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为什幺,我没有认出你来,我还向你引荐了我的…朋友,我这幺过分,为什幺还愿意嫁给我?”
江荻花觉得孟贺扬好好笑,什幺朋友,当初介绍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是情人,江荻花没有回答,只是问:“你跟你的朋友最近还好吗?”
孟贺扬被刚吸进去的那口烟呛到,有些慌乱:“不来往了。”
江荻花扫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真的,往后都不来往了。”孟贺扬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终于让自己恢复到平常镇定的模样:“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江荻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或许是以为三哥跟别的男人不一样,觉得三哥会对我很好吧。”
这答案让孟贺扬的心沉到海底两万里:“小宝,三哥是不是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