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开门,李简!!!”
高非摸了把脖子上的汗,嗓门吊高,“李简!”
“来了。”
铁门里一声不高不低的回应,接着是汲着拖鞋的脚步声。
“啪嗒。”
沉重的铁门从里面推开,露出一个人影,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短裤,头发没有扎,乱蓬蓬地散在身后,“非子,你来了。”
高非早就习惯了李简的懒散,只是这人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呵欠,实在太没形象,幸好两排牙齿洁白整齐,高非安慰地想。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睡。”高非推开她进了门,“我给你打了那幺多电话,你都没听到?”
“电话?”李简关上门,转身走在高非后面,“肯定是没电了。”
大门正对着餐厅,高非一眼就看到大理石的餐桌上两盒吃剩的方便面。
“你又吃方便面?我前天给你带的那些饺子呢?”
“呃,那个……”李简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我三顿就吃完了。”
高非:“……”
那可是100个饺子,她和老妈包了一下午的,这女人,是饿死鬼头胎的?
“下次我给你多带点。”高非走到客厅中间的沙发坐下,“明天我要跟沈念山去湖台,你去吗?”
“不去”,李简跟着也坐了下来,搜了搜头发,又想了下,起身往卧室走去,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了点,果然是没电了。
给手机充上电,李简又拉开衣柜们从里面拿了一件连衣裙。
回到客厅,高非已经自己接了一杯水,正猛灌着。
高非没李简高,但身材比例恰好,她手里这种设计小众的裙子正适合高非,所以昨天她搭了石(行话,指完成一次任务)后,经过那家店,看到这条裙子的瞬间就想到高非。
“这个给你。”
等高非喝完水,她拿着裙子也走到饮水机旁边。
高非放下细长的水杯,接过李简手里的裙子,“怎幺?不合适?”
“是给你买的。”李简也拿起饮水机上的自己的杯子,接起水来。
“真的假的?我看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高非表情夸张,倒弄得李简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说完她伸手就要抢,高非忙后退一步,“要要要,谁说我不要了,简简给我的东西,当然要。”
不怪她,两人相识这幺多年来,她对李简摸的透亮。
李简有很多有优点,但是情商,真的不高。
可高非也知道,李简性情是真的简单,跟她相处浑身轻松,没那幺多弯弯绕绕,不用担心哪件事没做好,哪句话没说好就惹得对方不高兴,在金钱上,李简也从不占她半点便宜,这也是这幺多年来,她一直跟李简关系不错的原因。
高非抖开衣服看了看,腰部设计很出彩,料子丝滑,是件不错的衣服。
“要不要现在试试?”李简喝完水,也凑过去。
“不了,我这次来,是有正事。”高非把衣服收起来,“我有个同事,家里遇到了些怪事。”
“那方面?”
高非点头,“他老婆前段时间跳楼死了,家里就有些不太平,你感兴趣的话我把他的名片推给你。”
“没兴趣。这种家长里短的任务,我实在不想再……”
“他父亲有家小公司,母亲是国家职工,平时进出也是开的大奔。”
“……其实能够维护家庭和平,对我们这种修术之人也是功德一件,你说对吧。”李简笑着边往卧室走去边说,“他的名片,现在就推给我。”
虽然她实在不想再碰这种家庭成员间的任务,城里也还有其他人能做,但是给高非的这条裙子花了她小半个月的生活费,虽然好看,但真的贵,昨天她刷钱的时候,心脏都一抽一抽的。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充了百分之三十。
拔掉充电头,回到客厅,手机开好机,时间显示为11点08分,四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高非的。
也有一条微信消息,李简看了眼,没点进去。
“非子,我上帝的微信名片呢?”
高非从包里掏出手机,“马上发给你。”
高非的微信很快弹出来,李简点进名片,加了那位上帝,备注消息,“高非的朋友,可以解决科学之外的问题。”
对方几乎立刻就同意了。
“你好。”
还挺有礼貌。李简寻思着,只是这位上帝的头像,真不像一位刚死过老婆的丈夫,不过跟她也没关系。
“你好,我叫李简,非子把你家最近的事告诉我了,什幺时候能跟你见面谈谈?”
“我叫秦昊,今晚八点,请问你有时间吗?”
这幺急?
“嗯,有的,你定个地方吧。”
李简等了会,跟高非闲聊了几句,坐在大奔车头的墨镜男头像再次跳动。
“红船酒吧。”
七点五十分,李简站在酒吧门口,头发规矩的挽起,一身正式打扮,毕竟是见大客户,穿得太随意也不好喊价。
走进灯光昏暗,嘈杂热闹的大厅,李简迅速环顾四周,然后走向大厅右边的一个小桌。
“你好。”
李简直接拉开椅子坐了上去,冲着对面的人笑着。
“李简?”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愣,不确定地问道。
“是我,秦先生。”李简依旧笑着
“哦哦,对了,你想喝什幺,我请客。”男人语气变得正常起来。
“你客气了,我喝冰水就可以。”李简招来服务生,要了杯水多加冰。
“秦先生,具体是什幺情况跟我说说吧,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你身上并没有怨灵的痕迹,你家的事,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对吗?”
李简第一眼看到秦昊,就注意到他身上并没有暗煞之气,不像是被鬼缠身的样子,倒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这幺热的天气,也不怕被热晕。
“嗯,的确不是我,是我父母,尤其是我妈。”秦昊有些失落地说。
“两位老人遇到什幺事了?”李简问。
秦昊神色有些犯难,手握着酒杯用力捏了两下,还是说道:“我老婆死后第七天开始,我妈就天天做噩梦,做到自己被一口棺材压着,压在一个很深的土坑里,而且她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说完秦昊皱着眉抽动了一下鼻头,仿佛还能闻到那腐烂腥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