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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陌生气息,警惕的渔猫立刻恢复人态。
蓝溪熟稔地帮他打上吊针,顺势捏了下他的后颈,笑眯眯道:“好久不见。”
本能让他下意识放松肌肉,甚至很想呼噜几声。不过又瞬间反应过来,龇牙咧嘴地甩开他的手,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你们认识?”沈俏好奇道。
“嗯,他前主人也是这里的医生,十年前调任离岛,没把他带走。我刚来的时候,他还是只幼猫,经常偷溜进来找人。”
好可怜,原来是只被弃养的小猫咪,难怪脾气这幺恶劣。
沈俏不由露出同情的目光。
“那你知道他的名字的吗?”认识这幺久,她还不知道这小屁孩叫啥呢。
蓝溪正准备开口,长着脚蹼的利爪深陷他的胳膊,他毫无遮掩地露出飞机耳,疯狂甩动的尾巴也突然炸开毛。
可惜虎鲸与人类对猫猫的威胁毫不在意。
像是在故意惹怒他一样,蓝溪故作神秘道:“你可以猜一下,一个很普遍的猫名。”
“扑哧。”沈俏脑子里立马冒出某个叠词,见渔猫又缩成一团,窘得脸色通红往被子里钻,她赶紧收敛笑意。不过……她偶尔在学校抓到流浪猫送去绝育时,也会填那两个字。
多可爱啊!
“咳咳,不就是咪咪嘛,挺好听的。”
将被子拱成小丘的猫猫探出炸毛的脑袋,恶狠狠地吼道:“你闭嘴!我才不承认那是我名字。”沈俏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晃动的银色吊坠。
用泛旧的红绳扣着。
因为吊瓶中加入了镇定止痛的成分,渔猫闹腾一番后就累睡着了。蓝溪临时接到外诊通知,就让沈俏帮忙先照看渔猫。
“等打完吊针你就可以离开,他今晚应该都不会醒来。”
沈俏连声道谢。
等到门关上,她忍不住偷看了下渔猫脖子上的铭牌,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想。
正面磨损许多,隐约印着他的名字。
背面用通用文字印着:——这是我的家人。
心像被什幺钝重的物体狠狠砸了一下,她轻轻将被子重新掖好,坐回沙发上,思绪繁杂。
体贴的蓝溪给她准备了手电筒,入夜后沈俏拔掉针头,便准备回去。
她小声跟熟睡的渔猫说了句:“明天见。”
医务室离宿舍楼有些距离,沈俏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子。脑袋里反复出现那串文字。
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荡开的涟漪缓慢向外扩散,层层圈圈,永无止境。
或许是第一次离家这幺远,她才想起来自己也很久没见过妈妈了。
下个月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妈妈还会记得吗?照着惯例,应该又是秘书提醒她买份礼物,想到连续三年收到的都是同系列的粉色名牌包包,沈俏的心脏闷闷的。
她其实很想告诉妈妈,我早就不喜欢粉色。
可每次妈妈打电话说“俏俏,生日快乐”后,她又都能原谅了。
她吸了吸鼻子,如果能顺利回去的话,把渔猫一起带走好了。他应该也很想去问问以前的主人,为什幺轻易地就把家人丢掉了吧?
路的尽头是一直在等待她的魏书砚。
见到熟悉的身影,聚在胸口的浊气消散些许。
不过此刻的沈俏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调戏他。
她好累啊,身体与心理上的淤青都亟需修复,只想倒头大睡,最好是明天也不用起早跑操。
被无视的魏书砚面露不悦,屈腿抵住将要关闭的门,擡高音量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幺不去参加晚上的考试。
沈俏仰头,一脸茫然。
“没人通知我要考试啊。”
“四点五十羊主任用广播通知过大家,”他注意沈俏脖子后方的抓痕,眼神一暗。隐忍着火气,一字一句道,“我提醒过你无数次不要乱跑,我没有办法时刻保护你。沈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愤怒的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沈俏几乎是被直接拎到楼道口的,被摁到淤肿的肩膀,她吃痛地想要出声让他松开。
手电筒的光束聚在水泥地面,她看到了被开膛破肚的兔子,肠子淌了一地,上面沾着绿色的叶片还有泥土,肢解的四肢血肉模糊扭成可怖的角度。掉落在远处的头颅上一只眼被挖掉,空洞阴森,而另一只腥红的眼仿佛恶鬼般盯着她。
强烈的视觉刺激扼住了她的喉咙,逼得她大口喘气,几乎失声。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爬上她的脊背,夏夜的晚风陡然冰得刺骨,她反握住男人的胳膊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句:“这,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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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