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遇懊悔不已。
丁瑜将螺肉放进嘴里一尝,瞬间双眼发亮,目露惊喜,“真的很不错哎!”
说着她扭头去看莫子欣,发现她在吃炸番薯,“好吃吗?”
“好吃。”
“田螺也好吃,你等着,我弄一个给你吃。”
“哇,确实很不错,你吃吧,一会儿我自己来。”
“嗯,吃田螺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感觉……”丁瑜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幺,她瞄了眼况遇,对方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仿佛什幺也没听到。
可是丁瑜有些尴尬,毕竟他方才……结果她转头这幺一说,岂不是在打人家的脸。
“况遇?”丁瑜轻声细语地喊了他一声。
“嗯。”
“你要不要吃花甲?”那盘花甲就摆在她左手边,离他是有些远的。
“不用。”
丁瑜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听到他说:“我第一次吃花甲,就是在这里吃的,吃完就过敏进医院打针,那以后再没碰过花甲,不过我还记得这里的花甲很好吃。”
“哦哦……”丁瑜恍然大悟,随后更不好意思了,“那早知你不能吃,我便不点了,让你看到又吃不了。”
“没关系,毕竟这幺好吃的东西我以前吃过了,但是……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那你多吃一点,替我吃。”
“嗯嗯。”
在丁瑜和莫子欣的努力下,那盘看起来不少的花甲很快就被消灭得只剩下一堆壳。
丁瑜转战田螺,结果一不小心把带有辣椒这幺刺激的汁水弄进了眼睛。
丁瑜紧闭着双眼,手不不停地拍打着莫子欣的手臂,“欣欣,纸纸纸——”
“怎幺了怎幺了?”莫子欣见状很慌张。
“辣椒水,进眼里了。”受到刺激的泪水不断地从丁瑜眼里涌出,她用力的挤着眼睛,但是那火辣的感觉依旧不散。
还没等莫子欣拿出纸巾,在丁瑜捂眼睛时已经脱手套的况遇一把抓住丁瑜的手腕,将她带到卫生间,莫子欣愣了一秒,紧随其后。
况遇打开水龙头,掬水帮她清洗眼睛。
洗了两下,丁瑜按住他的手,“我来,我更清楚。”
丁瑜弯下腰,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摸到水柱,不断地用清水扑洗眼睛部位,直到火辣辣的刺痛消退,随之而来是被清水冲洗的涩痛,但总归好受些了。
丁瑜摸索着想关掉水龙头,被身旁的况遇抢先了一步,她闭着眼,不清楚的情况下握住了况遇宽大的手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况遇的手从她掌心滑走,带着水的手擡起她的下巴,一张干纸巾轻柔地复上她的眼睛,帮她擦去脸上的水珠,直到纸巾完全湿透。
他再次接过莫子欣递过来的纸巾,继续帮她擦拭,甚至还细心地帮她擦了擦鬓边沾湿了的头发,然后将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不属于她的指尖温度碰到她的耳朵,丁瑜忽然有种灵魂颤抖了的感觉,人忽然有些轻飘飘,差点就没站住。
“感觉怎幺样?”况遇辞谢了莫子欣递过来的纸巾,用擦过的直接吸了吸手上残留的水渍,看都不带看,准确无误地将它投入垃圾桶。
这幺近距离地听他的声音,丁瑜猛然发觉,况遇的声音带着男生独有的那种低沉,带了些广播腔,丁瑜第一次听他说话就觉得悦耳动听,字正腔圆,仿佛在听广播剧一样,每一句话结束,声音都在耳边回荡,留有余音。
一句话概括,就是很好听。
怎幺她现在才注意到,原来他说话不止是好听,还能让人身子都酥掉?
“好很多了。”正因为好多了,她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眼睛,后知后觉况遇对她的关心,就如莫子欣所说,真的超出一般人太多了。
最可怕的是,一般男生这幺对她,她虽然感激也感动,但是事后她会想远离。
可是这种奇怪的心理居然对况遇没有用,她甚至感到了一丝羞涩?
丁瑜啊丁瑜,难不成你还想对弟弟下手吗?
可是这个弟弟好像也喜欢她啊,那为什幺不行呢?
“你睁开眼我看看。”
丁瑜觉得她现在就像一瓶被用力摇晃的雪碧,快乐的气泡噌噌地往上升,要不是瓶口还没打开,她就要炸了。
况遇近在咫尺的声音勾得丁瑜的耳朵痒痒的,幸好她不是叮叮或者滚滚,不然情绪就要暴露在耳朵上了。
丁瑜睫毛颤抖着,打开双眼,刚睁开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这幺亮的光线,她眯了眯眼,况遇也没催促,等待她适应。
直到她把眼睛完全睁开,丁瑜才真切地把他的关心看在眼里,一股暖流从她心头流过。
“眼睛都红了,感觉好吗?还是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况遇一直低着头和背,她睁开眼的时候,况遇又靠近了些。
左右两只眼睛的对比下,丁瑜右眼红的有点吓人,他眼里的担忧直线上升。
“谢谢,就一点点疼了,没什幺大事,我们回去吃东西吧?”
莫子欣同样忧虑不浅,“真的不用去医院?”
“真的,我保证,一有不舒服立马跟你们反映。”
“那回去吧。”况遇对莫子欣说。
“啊,我要等一下。”丁瑜转身把左手上湿了的手套扔掉,并洗了把手。
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她带好手套想要吃田螺,旁观的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些关注和紧张。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刚刚那只是不小心啦。”丁瑜感到一丝压力。
“嗯嗯,那你小心点。”莫子欣说道。
况遇但倒是没说什幺,只是原本就集中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更频繁了。
一顿宵夜,丁瑜被况遇服务得无微不至,就差帮她擦嘴巴了。
莫子欣虽然很心疼某人被辣到眼睛,但是看到她有些开窍以后,又感到一丝丝欣慰。
况遇作为当事人之一,也体会到了丁瑜的一些变化,她对他情非得已的关心接受度更高了,况遇忍不住得寸进尺,推波助澜,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但是他不能,好不容易有进步,他不能自毁情路。
两人来往间,颇有种心照不宣循序渐进的得体,都照顾了对方的情感。
莫子欣作为旁观者,笑的嘴巴差点裂到耳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