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在殷瀚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的家。
临走前,他又把关月抓进衣帽间试了好半天衣服,品牌关月认得的少,但是看样式和做工就知道都不是便宜货。
“你给我衣服干嘛?我自己衣服都够穿。”
“老娘要是自己能穿还用得着送给你,看看这面料,这设计,给你穿真是糟蹋了。”殷瀚捧着一条碎花短裙,皱着脸,像关月在他心尖上割肉。
“那你就送给别人,我们运动公司,能穿到裙子的场合不多。”
“昨晚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没有比赛运动公司都不让穿裙子?”
关月瞪着眼大吼:“什幺公司也没有穿巨型蓬蓬裙上班的吧?”
最终她只挑了几件她比较能接受、适合日常穿着的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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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渚云假期好像没有出门,关月进家的时候,他正在客厅看电影。
“这幺早?”他以为她今天下午才会回来。
“嗯,我昨天就回来了,去了趟朋友家。”
孔渚云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收拾完东西,关月在床上滚了一圈,搓着手到客厅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孔渚云擡眼瞟了墙上的挂钟一眼,4点25。
“呵呵!有点早哈!”
转了一圈,她又问:“你要吃晚饭吗?我可以帮你做。”
孔渚云按停了电影,淡淡地问:“有事?”
“没事,呵呵,我也要做晚饭,顺手嘛。”
“做泡面?”
大兄弟,天要是这幺聊,那可就没意思了!
“我也可以做别的。”
“不用,谢谢。”孔渚云单眼皮很薄,瞳仁黑而圆,眼型狭长,即使没什幺情绪,看人的时候也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关月悻悻离开,一会儿又出来,在客厅东摸摸西摸摸,翻翻这擦擦那。
直到孔渚云看完电影,关了电视,走近她,“有事直说。”
“其实,也没什幺事,我就是想问问,那个训练是从明天开始吧?”
“嗯。”
“我能先看看训练计划吗?”
“不能。”
“为什幺?”
“商业机密。”
大哥,瞎扯也不用这幺离谱吧。
“这不是为我制定的训练计划吗?我应该有知情权吧。”
孔渚云微微挑了挑眉,“你鬼鬼祟祟半天,就为这个?”
“嗯。”但是关月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吃完晚饭给你看。”孔渚云转身往厨房走,“不是要给我做饭?来吧。”
“好好。”
关月跟去厨房,甘当狗腿子。
孔渚云把菜拿出来,递给她洗,她一边洗,一边提出她不成熟的小建议,“我之前没有受过系统训练,强度能不能不要太高?”
“嗯。”
“我从小体弱多病,可能会表现得比你想象中差。”
“嗯。”
“我……”
“关月,”孔渚云停下手中的活,正色道:“你死不了。”
“好的好的,芹菜洗好了,给你。”
关月给他打完下手后,自己下了饺子,比平时多煮了几个,苦日子来临之前,怎幺也得多积攒点体力。
饭后,孔渚云给关月看了训练计划,密密麻麻好几页,她看得云里雾里,懂得不多,压力不小。
他大概解释了一下,轻飘飘的几句话,听上去的确不难。
关月才不会相信,看帕梅拉运动也不难,你跟着练一个试试,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
又看了一遍训练计划,关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孔渚云,“这是我好朋友和我弟弟的电话,我要是有什幺意外,麻烦你给他们打电话,先打殷瀚的,他在月城。”
垂眸看看纸条,孔渚云郑重地说:“我会对你的健康负责,你不会有事。”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收着,有备无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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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渚云说对了,关月不会死,她只会生不如死。
训练已经过去一周多,开始两三天就是跑步机跑步20分钟,加几个徒手的训练动作,半个小时到40分钟就搞定,关月没压力。
后来增加了哑铃、弹力带,1kg的哑铃问题也不大。
但是,某一天,关月起床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和一碰就无比酸软的腿,意识到可能大事不妙。
“收腹,掌心相对,动作慢一点。”
关月两手各执一个哑铃,手臂肌肉又酸又痛,哆哆嗦嗦,举得很费劲。
“你,你换哑铃了?”
“没有。再慢一点,不要用蛮力。”
“怎幺,这幺重?”
“收紧核心,身体不要摇晃,不要转动手腕。”孔渚云像个无情的播报机。
咬着牙,才举了没几下,她就气喘吁吁,“不行不行,我,我举不动了。”关月垂下手,拧着眉看他,“我自己举可以,但是按你说的动作就举不动。”
“所以才要练习正确的姿势。”
“我真的不行了。”
“对自己的身体有点控制力,别使蛮力,感受肌肉发力。”
关月气急,“我有控制力啊,我躺着我就能控制自己不动啊!”
孔渚云垂眸,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道:“左右各剩8下,做完休息2分钟,再来一组。”
小眼睛就是聚光哈,那眼刀飕飕地,飞得关月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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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一个休息的日子,关月从没想过加班会变得那幺轻松,只是坐着不动,爽。
“你要是有空可以跑步20分钟,对你……。”
“没空没空,我要加班,我今晚好多事情要赶,好多事,好多好多。”关月絮絮叨叨地说,一把抱住自己的电脑,生怕孔渚云抢了她电脑,逼迫她去跑步。
“嗯。”他悠悠地看她一眼,端着水杯转身进了卧室。
他笑了?他是不是笑了?他在嘲笑我?关月腹诽。
很简单的一段文案,关月颤颤巍巍,左改右改,这个手臂和手指是装成别人的了?鼠标拿不稳,键盘也敲不准,心态一步一步走向崩塌。
不要慌,喝口水冷静一下。
杯子也有千斤重,眼见着水就要洒到电脑上,擡手想扶稳杯子,哪知两只手抖动频率不一样,洒得更多。
马上抽纸擦电脑,电脑抢救回来了,不过才写的文案也删改得乱七八糟。
关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桌子一拍,唰地站起来,冲到孔渚云房间前开始拍门。
孔渚云拉开门就看到关月瞪着大眼睛,鼓着脸颊,一脸的炸毛样,以为出事了。
“怎……”
“孔渚云!!做爱吧!”
狭长的眼睛都瞠大了,“什幺?”
“我们,做爱!”关月雄赳赳气昂昂,“你不是要肉偿吗,做爱,我不训练了,要做几次随你的便。”
他静默了几秒,缓缓道:“出去。”
“我不!”关月往房间里挤,身体贴向他,本想擡手搂他脖颈,无奈手臂实在酸痛,退而求其次环住了他的腰。“你别折磨我了,我愿意正经肉偿。”
孔渚云握住她手臂要拉开她,都没有使劲,关月就龇牙咧嘴地哆嗦着往后退,“痛痛痛……”
“出去!”
“我不,孔……”
他轻轻推着她肩膀,把她推出门外,“砰”房门被无情地关闭。
垂着两只面条手,关月欲哭无泪,为什幺啊?这到底是为什幺啊?不就是肉偿吗,做爱不行吗,非要这幺折磨她,现在有钱人的喜好都这幺变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