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女子,身着件颇厚实的纱裙,手持一把油纸伞,另一手虚提一盏油灯,素色的裙摆因避雨轻轻提起,露出细腻如玉的小腿,看得人躁动。
可令他愣神的,终究是那样貌。
映入眼帘的,先是那缀着点点星光的眼眸,带着对生人的疑,礼貌的柔,温温地望向他,只要对视一眼,那抹亭亭玉立的倩影便能印入心底。
小巧而挺拔的瑶鼻,呼吸间带着对寒气的抵触,整个娇小的身子都微微抖起来,令他觉得,只是叫她出来开门都是一种罪过。
轻闭的唇,如盛夏时陡然映入眼帘的果儿,光是想象都觉得可口诱人,若是说话,必露出那嫩粉色的小舌,只是寻常语句,便已婉转入耳,声声入心。
那可真真是一个明眸皓齿,如画中出走般的美人呐!
“公子可是想说什幺?”
朱唇轻启,打破了他欲语还休的呆滞,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因眼前人生的太美,走神了…
而且,还幻想了一堆空无之事来。
“是在下失礼…莫怪……”
“无妨,公子可是想留宿?”
她的声音清脆,语调却是温柔近人,眼眸间星星点点,嘴角微微勾起便是一个惑人的微笑,险些将他又看痴了。
“是的…我就在院内打个地铺就好,不会叨扰姑娘和孩子们,你看…”
“没事的,院里有空房,你可以睡客房。”
“那就多谢姑娘了。”
他这样说着,循着女子的脚步进了门,她却退后了两步,将伞举高到二人头顶。
“姑娘费心了…我不用挡雨的,我不会冷,对了,在下姓游,名远致,唤我远致即可。”
眼见她小半个身子都泛起点点水渍,远致连连摆手,示意她挡好自己,没成想她没收回手,只是贴了过来,一前一后的,把两人都罩在伞下。
可是…距离太近了,若不是他注意着步频,女子便要撞上他怀里了。
“姑娘这是…”
“你的背包虽不浸水,如此冲刷下里面的衣服却也是受潮的,你现在穿着的则差不多湿透了,我不帮你挡着点,明日你准备如何出门呢?”
她回头,认真地和他解释着,星月似的眸子盯的他脸热,察觉到青年的尴尬,美人随即莞尔一笑,转过头去。
也是,虽然他身着斗笠,可架不住雨太大了,若是明日还要在这打扰人家直到衣服晒干就不好了。
无话说的远致只得道谢,继续着这样尴尬的方式往里屋走。
明是本着看路,略一低头却只能看到距离极近的她,甚至能从她飘扬的发中,嗅出一缕带着草木的清香。
青丝如瀑,铺在她背后,随着风而微微散乱,显露出单薄的衣裙,这幺一瞧,更觉出她窈窕的身段,顺着曲线,竟是有一路下望的冲动,好在他及时收敛心神,盯紧砖墙不放,才没能胡思乱想下去。
“柳姐姐,柳姐姐他是谁?”
一个稚嫩的童音传自一旁被用作学堂的小屋,二人循声望去,一个约莫六岁大的小女孩,负着手站在门边,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俩。
“小澜你怎幺出来了?快回屋里去,外面冷。”
“孩子,快回屋里去吧,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借宿一晚便离开啦。”
被称作柳姐姐的女子语气急切,远致一看,小女孩怎幺能在外面淋雨呢,便也跟着劝说,但她似乎有些不开心,嘟了嘟嘴便退回屋。
之后没几步就到了客房内,这里只有一张老旧的木床,和一盏点亮后仍旧昏黄的蜡烛,但对风餐露宿为惯的远致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住处了。
“公子今晚就歇在这儿吧?嗯…年久没人用了有些灰,实在抱歉……”
她弯腰理了理床铺,偏头来看他,轻声解释着,面上微微红,烛火的暖光勾勒起女子弯腰时的婀娜,映衬着那略带躲闪的双眸……
游远致第一次认识到,何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没…没关系的,旅者,能踏踏实实的以天为被,地为床已是满足,有瓦遮头又怎会心生不忿呢?”
…又愣神了,他心中痛骂自己无耻下流。
“那…我就先去照看学童们,她们有些怕生,公子最好还是不要过去,等雨停了,如果公子想用水的话,可以用院子里的木桶。”
她提起油灯和伞,走过门边,临出门又看了他一眼,这回他没有愣神,而是泛红了脸低头。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出门前的笑容。
窗外电闪雷鸣,竟是一时不会消停了,他定下心神开始翻背包里的东西。
还好,替换的衣物没湿。
随手翻出一本《寻风》开始消磨时间,这旅途中不得已的等待最是烦人,若没有书中世界为伴,只怕,游记还未起稿,便已结束了吧。
-作者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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