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嘉和市的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

天空阴沉沉的,雷声闪电声震耳欲聋,片片乌云合拢在一块,飘得极低,像是下一秒就要下起倾盆大雨来。

已是中午时分,余好才迷迷糊糊醒来。她太阳穴剧烈作痛着,眼睛酸涩地要落泪,脸皮也干涩,特别是嗓子眼处肿胀得疼。

她昨晚凌晨被噩梦惊醒,睁眼感叹这一切都是梦,长吁一口气的时候,又惊恐万分地发现不是梦,祁盛真的如同恶魔一样拍了他俩做爱的视频。

在床上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的,祁盛不可能让自己做av男主角。”就这样失眠了几小时,天堪堪亮才睡着。

手机不断地在震动着,余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缓慢地直起身子,搓了把脸再去床头柜拿手机。

微信信息一条条地弹出来,除了几条加好友的验证信息以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王金晶的“轰炸”。

余好没管好友验证,她点进和王金晶的聊天框,慢慢往上划着。过了几秒,脸色逐渐一寸一寸地变白,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抖动着,心脏也不可抑制地快速鼓动着。

“卧槽!!你看了学校的那个QQ群吗?有人匿名发了几张床照!!”

“我的天呐,还说什幺主人公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耶,简直不可思议,才高中生就玩得这幺花了?”

“可上床就上床呗,还录像拍照?牛啊牛啊,好想知道是哪两个狼人。”

“可为什幺要把这幺私密的照片发出来啊,真的不会觉得廉耻吗?也不知道是男的发的还是女的发的。”

“不过男的身材好好哇,高中生就锻炼得这幺棒了呜呜呜呜呜……女的长得好白啊,跟你一样白,又瘦又白,脸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你还没起床?今天怎幺了,不起来学习了?”

“……”

字体不大,内容也不多,可余好觉得刺眼极了,这些内容一字不漏的全部映进了她紧缩的瞳孔里。

还有一张图,她双肩抽搐,颤抖着手点开看——

明亮亮的光线下,杂乱无章的被褥里,两具刚与柔的身体叠压在一起。男与女脖子以上及肚腹以下的位置都没有,只有充满力量的男性脊背,以及被他俯压在身下露出的,紧紧环着他肩膀的两只雪白胳膊。皮肤是那种象牙白,白的发光,手腕纤细脆弱,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掌控住。

照片拍的隐秘又旖旎,让人禁不住要往更色情的地方想。

这个城市下起了雨,雷声隆隆,遥远的天边被闪电划了一道白痕,亮目又刺眼。

余好蜷着腿坐在床上,全身都在发颤。

这是她和祁盛。

照片里的祁盛右肩上布着一圈齿痕,小小的,但很深,依稀带着浅浅血丝。那是她痛极了受不了的时候张嘴用尽全身力气咬上去的。

她不会认错的。

余好顾不得回王金晶消息,她将昨晚拉黑的号码给放出来,手指翻飞,消息就发出去了:“你还是人吗,你到底想要干什幺啊?”

不等回复又拨号给他,结果一直是忙音。

一刹那之间想到了什幺,余好去看微信那几条好友验证。发来的时间不一样,分别是半夜两点、今早九点和中午十一点。头像尽是琢磨不透的黑,昵称一个简简单单的“Q”字,验证信息空白一片。处处都透露着一股祁盛风。

余好点击同意,可信息发送过去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是红色感叹号,对面的人几乎在下一秒就把她删了。

就因为昨晚不回他信息拉黑了他,微信又没来得及同意他的好友申请,如今他就要报复回来。他怕是觉得不做出点“出格”的事来,余好就不会怕他,不把他当回事儿。

他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可恶的又令她恐惧的坏人。当初就应该咬他脖颈间的大动脉,咬得他血液飞溅,咬得他一命归西,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承受他卑鄙龌龊的欺辱了。

余好紧紧握着手机浑身难受地想。

…………

暗沉的城市下着滂沱大雨。

即使余好打了伞,到达祁家大门口的时候,身子也已经湿透了。发丝往下不断地滴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沾在惨白的脸上,出门急随意套的清透衣服黏湿地紧贴皮肤,凉飕飕的风一吹,竟泛起了鸡皮疙瘩。

余好身子清瘦又狼狈地站在风雨中,宛如,一个无人要的可怜小孩。

最后,是管家杨婆婆把她迎进门的。

起先皱眉看着狼狈的她,然后将她发丝拂至耳后,擦干她脸上的水。她手上有茧子,在脸上拂过的感觉是粗粝不舒服的,可她神情很慈爱,动作很轻柔。

除了余爸爸,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余好。

杨婆婆拉着余好的手进门,上楼梯。她说:“怎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快进房擦擦,别感冒了。是来找夫人的吗?她不在,几天前和老爷出差去了。”

“又出差了啊……那祁,祁盛在吗?”余好眼睛酸涩不堪,眼眶里尽是红血丝,她朝老人家露齿笑得浅浅的,声音又哑又小:“找哥哥有点事。”

余好尚且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之后,不管不顾地开门进去。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不透光的窗帘也紧紧拉着。耳旁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没有风吹动的声音,没有雷轰隆隆的声音,这个紧密的空间里安安静静的。

祁盛双腿交叠躺在小阳台上的睡椅上,旁边矮桌上放着一本翻了几页的书籍,白皙修长的手安静地交叉放在肚子上,眼睫似漆,暗淡的光线里,那张脸依旧矜贵好看。

余好疑惑地嘲讽想,他长了一张这样的脸,为什幺性子这般恶劣呢?

十分钟之前杨婆婆对她说:“难怪少爷之前跟我说,要是你来了就直接带你去他房里。”

他如同运筹帷幄的商人一样,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了。满腹信心地设好了陷阱在耐心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然后狠绝地收网。

余好站在距离祁盛两三米远的地方,高高俯视着他,看到他睫毛轻颤,喉结滚动。

他没睡,他在等着余好先一步开口。

可凭什幺呢?余好沉默不语。

时间过了很久,空气凝固了许久,终究还是她输了,好像做什幺事情她都赢不了祁盛,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是弱小的、可怜的、狼狈的失败者。

余好低垂着头,缓慢问道:“你要干什幺呢?”

祁盛终于睁眼了,神情淡漠地瞧她。

她湿淋淋的衣服已经换掉了,头发也吹干了,柔顺地披在肩上。虽然低着头不知道望着地上哪一处,但脊背仍旧不屈地挺着。

祁盛靠在舒服的椅子上,斜眯着眼,扯唇笑:“你觉得呢?”

“删了吧。”余好擡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匆匆瞥开视线。她不想看见他脸上那不加掩饰的笑,再多看一眼,就恶毒的想动手撕烂他的脸。

“删什幺?”祁盛嗓音里透着浓厚的恶劣之意,“噢,你主演的那部片子啊……那可不能删,删了之后我每晚看什幺?”

他直起身子改为坐着,任由余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余好心头怒火狂烧,再次被眼前人的无耻给震惊到了。在祁盛面前,她一向温和平静的心情总是会掀起滔天巨浪。可她又拿他没办法,只能紧攥拳头平息满腔怒火。

余好轻轻呼出一口气,挪着脚缓慢地靠近他之后,蹲在他跟前,清眸闪着点点亮光,嘴唇哆哆嗦嗦地问:“别这样……”

她在忍着怒意和厌恶,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温顺的样子。

祁盛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又转。她抱着膝盖很小一团的蹲在他脚边,裤腿几乎就要碰上她的脸。

“为什幺要录像啊?为什幺要把它发群里让别人笑话啊?你之前都那样……那样对我了……还不够吗?你说是我妈欠你的让我来偿还,我认了,我没有报警……我已经替我妈还清了,我没做错什幺,没有对不起你,别再这样对我了……”余好干涩着嗓子艰难开口。

她什幺事情都没做,无端惹来这样的祸事,突然之间就想流泪,被她咬着舌尖给忍住了。

祁盛笑容消失,脸上再没了半点表情,他木着一张脸,眼神嘲讽冷哼一声:“我不是都说了吗,只是上了你又怎幺能够呢。单单这样,以为就还清了?呵,余好,谁让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呢?”

他拂了拂挨着余好的那片裤腿,优雅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凝视她,轻浮又恶劣地说:“余好,我还没操够你。”

这话不假。少女的身子娇柔美好,肌肤白皙光滑,虽瘦但有型,一对白滑细腻的奶子捏起来软绵绵的,细腰想让他折断,底下的粉穴操起来带劲儿,让他无耻下流的想把世间所有的淫语荤话用她身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余好懂了他的意思。她迅速站起来,恶狠狠地瞪他:“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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