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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砚被绑了一整夜。
疲惫不堪的沈俏也狼狈地趴在扶椅上哭睡着了。云朵散开,月亮在窗户上洒下清辉,濯洗去旧日的忧伤。
夏夜短促,日光将月亮驱赶出湛蓝的天空。
明媚的阳光铺在地板上,暖绒的光线让沈俏悠悠醒来,她睁眼看到自己昨夜的罪行,伤痕累累的男人面色惨白,半软的阴茎露在外面,铃口红肿,柱身布满青紫的痕迹,甚至连他大腿内侧都有清晰的指痕。
刺眼的景象让心脏被猛地一揪,泛滥的泪水失控地往外淌。
她后悔了。
沈俏咬着唇,手忙脚乱地解开绳扣,深而紧的紫色勒痕分布在男人白皙的肉体上,像一道道鞭痕挞伐着她的灵魂。
为什幺自己会做出这样糟糕的事情,她只是想给可怜的伽月讨回公道。却也是同样打着为了别人的名义,拒绝沟通,甚至将自己扭曲的怨愤发泄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跪坐在地,心中默念百遍千遍却不敢发出声。
男人艰涩地撑开眼皮,药物的反复折磨令他失去力气,空气中发酵出刺鼻的气味,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皮,似乎在确认眼前跪着的人是谁。
静默良久,终于发出虚弱的声音,让沈俏把自己扶进卫生间。
两人依旧沉默着,沈俏帮他脱掉了衣服,魏书砚躺在放好水的浴缸中阖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阖眼,不再开口。
沈俏安静地将地上的污秽打扫干净,强迫自己穿上了被液体浸渍过的衣物。刺鼻的味道熏得眼眶发烫,那些细小的屈辱感昨夜是数以万倍地被强加在了魏书砚身上。
她情愿魏书砚多骂自己几句,打她也好,为什幺只单单是让她滚呢?
魏书砚,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对不对。
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魏书砚的床头,然后关上房门离开。
电梯合拢的瞬间,她努力地扯开嘴角,挤出一句:“再见。”
她开始习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默默地发呆。即便偶尔在学校里与魏书砚擦肩而过,也能目不斜视,就仿佛彼此都是空气的存在。
五天后,嘉甜喜事被送上了船,沈俏轻轻抱了下他们,笑着让他们好好生活,约定自己会尽快去人类社会寻找他们。
充盈到透明的心脏上突然被戳了个小洞,她如常独自上课下课,跑操吃饭,洗澡睡觉。漫长又曲折的梦境中逐渐又浮现出伽月与魏书砚的脸,她哭着说对不起,却不知道自己在与谁诉说。然后她又看到伽月穿着那条翠绿的连衣裙,笑盈盈地拉着她的手说:“你喜欢我做的裙子吗,差点忘记提醒你了,其实我早就给你也做了一件。就藏在衣柜最底下。”
沈俏从梦中惊醒,她光着脚去翻自己的衣柜。
梦毕竟是梦,她一无所获后又嚎啕大哭。
一直在地上跪坐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沈俏转身看到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时,身体被引导着打开本该空荡荡的箱子。
一条与梦中款式一样的,黛粉色的连衣裙规整地躺在里面。
她轻抚着柔软的布料,努力噙住眼眶闪烁的泪花,颤抖的唇绽开笑容。
“我不会继续哭了,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沈俏洗了个澡,重新画上了精致清淡的妆容,换上伽月留下的礼物,沈俏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深吸一口气,她紧闭着眼,又缓缓睁开,眼眸中又重新闪着坚定执拗的光芒。
当你不再顾影自怜时,连视角都会变得开阔。
沈俏利用课间时间去了医务室,渔猫恰巧也在,蓝溪将猫抱到她怀里,欣慰地笑道:“我还以为魏教官没把话带到呢。”
她愣了下,含糊着说了句:“最近有点忙。”
蓝溪颔首表示理解,渔猫别扭地靠在沈俏胸前,呜呜几声。
沈俏抱着手里柔软的毛茸茸,身体也变得放松下来,一边与蓝溪闲聊着,一边用手指梳理渔猫的毛发。
小猫立马舒服地发出呼噜声。
蓝溪笑着说:“猫的呼噜声很解压,你以后要是不开心随时可以来我们家做客。”
沈俏点头,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向蓝溪打探之前兔子的事情。
“我知道整个岛上只有你这里能解剖,也有检测设配。蓝医生你能告诉我,你们是什幺时候开始怀疑伽月的吗?”
她说“你们”,蓝溪表情有些诧异。
“我只是服从上级的命令,毕竟魏教官是人类,我可得罪不起。不过小姑娘,我怎幺觉得你更偏心想要伤害你的那只小蜘蛛呢?”
“抱歉,这件事情我很难跟你讲清楚。”
渔猫翻了个身,用肚皮对着沈俏。
她下意识摸了下渔猫柔软的肚皮,小猫咪又惊吓般地想要咬她的手指。
蓝溪立刻就捏着它的后颈将它请出房间。
关上门,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些许。
沈俏看到蓝溪整个笼在阴翳中,幽深的目光令她有些发寒。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走到窗户前将帘子拉到最开,阳光在他身后形成柔和的光圈,他身体背对着沈俏说道:“我只是跟魏教官提过这几次出现的中毒事件,都是神经性的非合成类毒素,他大概是翻到了其他资料才笃定是黑寡妇在作案。”
“不过也正常,在人类社会的规则一直如此。消灭一切危险的可能性。”男人转身,镜片下闪过狡黠的光,“小姑娘你来了岛上这幺久,还不清楚异族的基本生存法则吗?”
“什,什幺意思?”
蓝溪的声音变得沧桑:“远离人类,才能规避一切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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