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溪岚是被灶房里噼里啪啦的敲砸声吵醒的。
穿衣合鞋走过去,便见一大两小围着锅灶手忙脚乱。外锅中的油已烧热,但颜倾辞不知该何时下菜,等了许久,油温渐高,最后着起火来,火势颇大,直蹿上房梁。
绮梦流绥吓得手足无措,颜倾辞舀了瓢水要往里倒,溪岚及时拦下,责备道:“往烧热的油里倒水,你不要命了?”
说罢拿起一旁的木锅盖,压着火苗往上一盖,再掀开时,火果然灭了。
颜倾辞觉得颇为奇妙,连夸她聪明。
溪岚:“聪明甚?这是常识,你做惯了千金小姐,自然不知。挪一挪,去院里坐着,想吃什幺,我给你做。”
“吃葱饼!” 两个小丫头抢道。
“嗯,葱饼。” 颜倾辞也道。
把她们和的稀得不能再稀的面揉紧揉实,加入切碎的葱花与白蒜,撒上些芝麻与椒盐粉,拌匀了用擀面棍压成薄薄的一张皮,在饼皮表面刷上菜籽油,贴在锅中烙着。
烙得堆满一盘,送上桌,让她们先吃,她则去烧水洗漱。
碗里的滚水凉透后,溪岚用食指沾了些粗盐,含几口水后,伸进去对着牙齿搓洗起来。
这是最简陋的漱口法子,本也有毛刷可用,因奔波匆忙,一时没来得及购来,眼下只能先将就着,晚些时候她再去镇上采买点必须之物。
溪岚漱完洗了手,颜倾辞这时凑过来,也吵着要漱口,她便把方法交给她,让她自己动手,颜倾辞不依,偏要她代劳。
“成了落难凤凰也不忘耍小姐脾气幺,自己来。”
“凤凰落难了,也依旧是凤凰,骨子里的尊贵是戒不掉的。”
“在我面前将自己比作凤凰,不觉得自惭形秽幺?我只答应过李嬷嬷要照顾你,可没答应她要做你一辈子奴隶。”
“瞧,七娘的傲骨这不就显现出来了?所以啊,凤凰就是凤凰……” 颜倾辞拉着溪岚的手,用她的手沾上青盐,往自己嘴里塞去,“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更应该互帮互助才是。”
食指指腹触上对方的坚硬皓齿,被她领着揉搓洗礼,青盐化开,洗漱的动作渐渐不规矩起来。
牙关不知何时松了懈,放食指入内,舌尖裹着微咸的指腹,反复吸吮抵磨。头颅前后动着,洗漱变为带着暗示意味的套弄动作。眼角也不自觉带了些风情。
溪岚脑袋一懵,猝然想起两个丫头还在院里吃葱饼,忙抽了手,瞪她一眼后走出灶房,给绮梦流绥各添了一碗清粥。
“你的。” 溪岚语气生硬地把粥碗往颜倾辞面前一放。
后者笑逐颜开:“七娘待我真好。”
尽说肉麻话、尽做不韪事!虚有其表的孟浪之徒!溪岚心里这幺骂着,面上不咸不淡地从她身旁略过去,对付这种浪荡人最好的法子,就是熟视无睹。
午时,溪岚从镇上回来,不但买了竹牙刷,还带回了几袋种子。
“这些是什幺?” 颜倾辞凑上来问。
“稻种与菜种。”
溪岚在院角围出一块地,翻松土壤后,将各色菜种分列种进地里,浇了水,转身把余下的稻种放到仓屋中。
“官府可不允许个人开荒种地。”
“哪个的官府?时逢乱世,大王小王星罗棋布,到底听谁的尚没有定论,我到深山老林中开垦,任谁都管不着,他们争来争去没个善终,还不让我吃口饱饭了?”
“看来七娘也是身兼反骨之人。”
“何来反骨,此为人世俗理,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国家,哪个平民不造反?北渊人只懂打天下、不懂治天下,能撑七年也算他命久,年前某些地方就传出闹旱灾,墨台斤烈充耳不闻沉溺享乐,眼下各地陆续闹蝗闹旱,天灾人祸不断,此乃江山易主之征兆,北渊表面瞧上去莽莽无敌,实则早已是强弩之末。”
溪岚攥了一把稻种,伸至颜倾辞面前,摊开让她瞧,问她瞧见了什幺。
灵慧如她,一眼洞悉她的想法,“希冀,新生,天下。”
溪岚:“不错,北渊人只管兵强马壮,却不知最重要的其实是这看似不起眼的种子,食为民之根本,在乱世之中,它可比黄金要贵重得多。”
颜倾辞觑着她,目不转睛:“我总觉得你在下一盘大棋……你还未告诉我,你怎知宴无涯是我姨母?这事就连我都不知晓。”
“种地也算大棋?” 溪岚将种子放回布袋,不置可否,“有些事你不必知晓,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即可。”
“开荒垦地可是件大活计,没个一年半载见不到收成,你舍得让你的子民在东夷国孤军奋战?”
“舍不舍得,也既成事实,你不是想知道我夜里收的信鸽是何内容幺?” 溪岚心中盘算着还差些锄地用的铁器,暗暗记下,计划下番再买来,“他们未走到东夷国,就已分道扬镳。原是周况不断挑唆董元胜与晏双归的关系,董元胜想一家独大,妒忌晏双归在军中的威望,便顺着周况的计策给晏双归安了个通敌的由头,把他逐了出去。千余人马自愿跟随晏双归,我已叫他们在风家堡驻扎,他们才是对我穆朝真正忠心之人。”
“至于董元胜与周况……这二人各怀鬼胎,皆有称王之心,此番祁军若不攻打六泉山,想来我也会被他二人争娶。他们自以为娶了我,当王便是名正言顺,殊不知,正统皇帝只认玉玺不认其人,若无传国玉玺,谅你是穆朝太子,亦无人服你是正统。”
颜倾辞:“那玉玺如今下落何处?”
溪岚:“这不是你该问得。”
绮梦流绥吃完饭很乖地把自己吃的碗洗了,溪岚让她们在院中玩耍消食,自己则拿丝瓜瓤沾了淘米水去刷盘子。
归整好餐具,溪岚给绮梦流绥讲故事哄她们入睡,预计一个时辰后再叫醒她们。这厢,颜倾辞扶着门框,神色轻怜,目光一瞬不瞬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有事瞒我。”
两个小丫头睡了,溪岚指了指院子里,让她到外边再说。
“你一直以来都在深藏不露,对也不对?”
溪岚的回答模棱两可:“能让你发觉,也不值得称之为深藏不露了。”
“那就是扮猪吃虎。”
“难道不是一个道理?”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果然没那幺简单,这幺想来,你潜进顾府多年,也是另有目的了,不然以你的手段,区区一个侯府不可能困得住你。”
溪岚不语。
颜倾辞大胆猜测着:“你在找传国玉玺,你也不知它的下落。”
恐隔墙有耳,溪岚出了院子环顾一番才关上门,“我要小憩一会儿,你自便罢。” 溪岚回己屋,褪了外衣躺在榻上,颜倾辞形影不离地尾随其后,风似得飘进来,双臂撑在榻边,勾着脖子去吻她。
“同个发情之兽一般,总要个没够。”
“跟你怎会有够?”
“我眼下没心思做这些。”
“就一顿饭的功夫,很快的,如果你不想受累,换我来也是可以的。”
颜倾辞居心不良地关上屋门,擡腿跨坐在溪岚身上,私处贴着她腹部款款蹭着,正待伸手去解腰间束带。溪岚一把按住她的手,“无须宽衣解带。” 双手掐在她腰际,向左翻压其上,令她呈趴跪状,右手滑入亵裤中,摸进毫无阻挡的湿漉漉的裆部,见她中腰下榻,身子本能颤抖起来,溪岚有感而发道:“如此敏感,摸你几下就能发大水……日后不许再穿开裆下裤,我会为你买几条合裆的来。”
颜倾辞扭腰迎合她的触摸,因笑称:“七娘醋了——萌生占有欲是不是你爱上我的前兆?”
“我仅是觉得这样穿有伤风化,亦不便利。”
“嗯……有伤风化,可是自古以来,那些权贵和最具风雅之人皆是如此穿的,他们倒觉合裆裤才是不雅。不便利——我却觉得,十分便利,啊……尤其是做这事上。”
“不知廉耻。”
“七娘头回认识我?我不知廉耻岂是一次两次。”
入进去两根指头,颜倾辞的贫嘴方才停歇,擡首后仰、轻晃娇臀,止不住的淫呼从她口中倾泻而出。
“这样喜欢被女子欺负?”
“喜欢……哈啊……喜欢被七娘……嗯啊……戳那里,七娘,戳方才碰的那地方……”
爱狎令人的小妖精。
溪岚如她所愿,次次顶在那片凸起褶皱上,才戳捣十几下,掌心就迎来一股暖流,透明晶液凉得飞快,溪岚抽回手,放在木架上的脸盆中洗了洗,以为情事到此为止。
不料颜倾辞一同下榻,趴在关着的窗棂前,手扣着窗框,对她扭腰撅臀卖弄风骚,前番那场情潮好似只够她塞牙缝的。
溪岚冷冷凝视之:“见了你,我才知晓那些穷酸书生笔下臆想的狐仙不过尔尔,论勾人,那些妖精的手段竟远不及你。”
颜倾辞哀怨笑曰:“还是不及的,这不就没勾到七娘?过来嘛~七娘从后面贴紧奴家好不好,左右你又不吃亏。”
“你要我述说几遍,我不爱女子,劝你休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那你爱男子?”
溪岚摇头:“人形恶鬼这些年我已阅尽,对人,我已不抱期望与感情。”
“不爱人……奇哉,难不成你爱犬?”
“犬比人赤诚,也忠心,比起人,我确实更爱这些有灵的动物。”
颜倾辞笑了笑:“公主殿下对人生的见解实在独特……既然都不爱,玩一玩也无伤大雅,来嘛~从后面拥住我,我喜欢被拥有的感觉。”
“似你这般的享乐家,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七娘既然知晓我是无乐不欢,你给不了我要的乐子,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多的是人愿意代你效劳。”
“三小姐大可以去找他们。”
“找,我当然会找……满天下的美人我不悉数赏阅一遍,便是枉来人世一趟……我,唔——!”
猝不及防。
对方的手绕至她身前,破开尚湿的阴户,次次顶弄在叫她崩溃的那点上,因站着之故,手指入得更深,戳进来的动作亦比前回更狠。
穴肉被两指撑得满满当当,灵活的指骨在穴里肆意嬉戏,关节弯曲的弧度、指腹有力的顶撞、以及故意去抚平她肉壁褶皱的举动……任何一样,皆叫她飘飘欲仙、妙不可言。
“七娘嗯……顶我,就这样顶我……哈啊……再用些力也无碍,我受得住,啊……”
溪岚左手箍着她的腰,整个人从她后面抱过去,将颤动的身子完全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两指肏弄得愈发霸道狠厉,对方私处绞得也愈加紧,最终逼仄到连她的指尖都寸步难行。
指根被紧肉挤出了花穴,溪岚费劲力气,也只能堪堪塞进去两个指节。
“夹得这样紧……我若硬动,必会伤了你这处,放松些。”
她在颜倾辞耳边低声劝导,殊不知这般更助长了她的痉挛。
连番高潮下,颜倾辞已然神智不清,她一心只能感觉到与身后人肢端相连的私处被充实填满,她只想绞紧再绞紧,恨不得将这世外来客永远留在自己体内。
“唔……好快活,七娘,我好快活……”
颜倾辞反手去搂溪岚的修颈,掌心摩挲到那份梦幻的真实,求贤若渴般贴着脖颈反复抚摸。身下被侵入,软臀蹭着溪岚小腹,整个人窝在她怀中,被抱得紧实,左手搂着她最爱的长颈,快意如倾盆大雨,顷刻宣泄。
“嗯……到…到了……”
溪岚感觉到怀中人双腿紧夹,炙热花穴彻底咬合住她的手指,将它们封死在她体内,再挪不动一分一毫。
雨打芭蕉、粉花娇颤。
颜倾辞抽搐的身子好不容易停歇,又因肺弱而边咳边吟喘,溪岚揉顺她的胸腔,在她耳旁轻声道:“好像榫卯。”
颜倾辞不解。
溪岚动了动仍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听得对方娇呼一声,她谨然道:“我的手嵌在你这处,很像榫头与卯眼,方才你吸我吸得那样紧,更像了。”
什幺话到她嘴里都这般一本正经,不知是好事坏事。颜倾辞主动勾搭她时都没害臊,眼下倒被她这句话给弄得羞红了脸。她啐她一口,弱弱推拒道:“我够了,你可以出来了。”
“还以为三小姐永远都不会够。”
“半个时辰了,两蛇相媾都没你祸害我的时间长,我不累,你的手也该酸了罢?”
“并不如何酸。”
诶……?
在颜倾辞反应过来这话的言外之意之前,溪岚深入她体内的手反客为主,食指与中指扣着前壁敏感处,拇指按在兴起的花核上轻轻揉碾。
干涸的泉眼瞬间活泛涌动起来,往外冒着汩汩清液。
“嗯呃……不行……七娘,我没力气了……”
双腿酥软的厉害,眼见就要站不住。
溪岚将人抱上榻躺着,复压其上,一面吻她的唇,一面采撷她的花蜜。
颜倾辞骂她:“假闷子,实风流。”
“三小姐不也是,表面装骚卖娆,实则耻辱心恒在。”
“松开我,我不要了。”
“当我是你的勉子铃幺?说止就止,毫无脾气。”
颜倾辞挑衅地笑着:“难道不是幺?”
“两个小丫头还有半个时辰才醒,” 溪岚淡漠道,“听闻三小姐有阅尽天下美人之志,不晓得挨不挨得了半个时辰?不过如果连撑这半个时辰的体质都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眼高手低地妄想了。”
瞧,颜倾辞心里窃喜,她还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