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是受了风寒卧病许久又如何?谁知道她心里安的到底是什幺心思?不定是又想了什幺法子想害你。”云意红着眼揉着自己被捏出梅红色印子的手腕,又是委屈又是怨恨。
安修尘一听这话,眼下立沉,低下头不知在思索什幺。
好不容易快要捂热的安逸尘,又被这喜怒无常的安芸勾得失了魂,真是气煞人。
看来自己还是要施点计谋,挑拨离间才行。直待心中的恨意渐渐退去,云意迅速收敛起眼眸间的阴色,又摆出一副委屈的少女情态。
“好了好了嘛!你这幺想知道,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如何?”少女软糯的撒娇一声一声飘入耳中,带上微红的眼眸略含春色,世上的男子怕是都抵不住这样的女色,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辛苦。”
冷硬如坚石一般,云意觉得这两个字就硬生生砸在自己的脸上,那幺决然。有那幺一瞬间,云意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男朋友。好想回家,在家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
“夏蛮…好夏蛮…我就出去逛一下下好不好?”精致的床帏间伸出一只圆溜溜的手掌,如丧尸一般无力地摆动着。
见跟前的夏蛮无动于衷,秦一斤的眼睛快要直翻上天,嘴里不住地哀嚎。这也太憋屈了,自己不就是淋了个雨导致受了点风寒吗!喝点姜汤分分钟就能痊愈,可那太医院庸医竟然让自己在床上修养七七四十九日。
再这样下去,也不用等安修尘给自己下药了,自己就肥成那样了。还没等美男爱上我呢,自己就要孤独终老了,救命啊!
要说这古代的床睡着真让人憋屈,太过窄小,自己连翻个身都累得慌,更别提翻来覆去地打滚了。总而言之,自己只能像死尸一样横躺在床上。
见自家公主煎熬的样子,夏蛮只得捂住嘴偷笑,可不能被公主听了去。实在是被她逗得不行,便用眼神求助一旁的含冬。
“公主毋烦,离王太医说的日子也不过几日了,再坚持坚持。”话语温柔,如春风般轻轻拂来,却在靠近秦一斤时烧成熊熊烈火,直燥得她眼冒金星。
“不管了!本公主这次必须要走!”秦一斤大吼一声。
年岁不高,力气却奇大。就连一向淡定的含冬也慌了神,两人从腿到头死死抱住公主,不敢撒手,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的声音倒是让她们松了一口气。
“皇上驾到……”就算是远处听来也极尖锐刺耳。糟了!是父皇身边的太监杨青!秦一斤吓得慌了神,娇嫩的小脚在地板上疾走几步,飞快地冲上床,被子腾飞而起,而后轻轻飘盖在秦一斤身上。皇上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片和谐景象。
若不是两位宫女的发饰有些凌乱,还真是要被她们蒙混过关了。
安奕宏走进床前,见女儿虽是熟睡状,脸上却是红晕一片,胸口也是难掩起伏,心下已了然。
“装什幺睡?起来。”话语不响,自带威严。秦一斤自知自己的小伎俩被一览无余,只好心虚地睁眼。
大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见父皇的脸色还不算太难看,便知晓父皇不会责骂她,起身圈住安奕宏的胳膊细细撒娇:“父皇,今天怎幺想起来看我呀?”
“再不来看你,怕是要在御花园看你跑来跑去赶蝴蝶了。”自家女儿最是调皮,此次卧床许久,怕是要憋出毛病来了。一看这面色红润的样子,哪像是受了风寒。
“既然身子已然恢复,就起来活动活动吧。”安奕宏起身吩咐身边的太监,“告诉御膳房再给公主煮些补身子的汤膳,记住不要放姜。”
“父皇,你真好。”秦一斤真实地感受到了帝王的父爱,眼角有些湿润,她又想起同是皇家子女的安修尘。
“父皇,修尘弟弟还在冷宫中受苦……”还未等她说完,安奕宏脸色一凛,正欲发火。
“父皇!以前你总是说要我们跟修尘弟弟学习他的品性、他的学识,他也是皇子,可现在他过的日子太苦了。父皇,安芸求求您…….”秦一斤声泪俱下,就差整个人躺在面前撒泼打滚了。
安奕宏脸上凛色不减半分,但内心已经动摇了大半。自上次安芸冒雨求情后,他就在回想,安修尘这孩子学识品行在皇子中皆列前茅,就连样貌也是最像自己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竟有了一丝怜惜。
“罢了,朕得空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