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刚开始进公司后变得非常忙,这段时间经常加班,不仅午休没空回家,晚上也很晚才回去。她已经有一段时间脱离了这种职场的忙碌状态,现在正是有点甘之如饴的时候。
程树很多次表示可以去接她下班,全都被程云不容置疑地拒绝了。
果然她是穿上了裤子就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吧,程树很难不这样想。
但他自觉那天晚上过后他的应对方式很理智,除了在第二天以工作为借口逃避了一下,其余时候都表现得很成熟,更没有任何要纠缠不清的迹象。
她应该不会感觉到任何负担吧?
而且,除了热恋中的男女,哥哥去接妹妹下班又有什幺不可以。
他坐在客厅里兀自猜测,手上按着遥控器来回地更换频道,直到终于听到钥匙声音响起,程云开门进来。
“吃过了吗?我今天准备了油焖大虾,给你在锅里放着。”
怕她以为自己这是在专门等她回家,他的眼睛仍盯着电视屏幕,仿佛看入了迷,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不用了,今天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吃过了”。
她看起来喝了点酒,脸颊发红,踢掉脚上的鞋子,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
程树视线落在了着关上的房门几秒钟,看了眼根本不知道在演什幺的电视,也回了房间。
危机感让他觉得这样下去不太妙,尽管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他们现在相处的时间变得很少,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程树决定把自己的纠结放在一边,想着下次在餐桌上可以试着和她聊聊各自的工作,也许还能多点交流。
因为客厅传来的光亮,他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一边思考着自己每天在诊所的工作有没有什幺东西值得拿出来讲给她听的,一遍摸黑走去阳台拿毛巾。
“我说了,你态度这样子我没有办法相信”。
是程云的声音,她应该正靠着窗户边接电话,声音隔着纱窗隐隐约约地飘过阳台。
“再说一遍,你这样我是不会签字的。”
没有刚进门时带着的晕乎乎的状态,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清醒,也非常冷漠。
言语如利剑出鞘,带着盛夏里消不去的酷寒,仿佛想要将电话那头的人刺穿。
在她停顿的间隙,程树怕被她发现,匆忙离开阳台。
经过她房门口时,里面的声音是被电视机盖过,听不出来什幺内容。
会是谁的来电让她情绪那幺激动?答案不言自明。
程树不知道她的婚姻经历了什幺才会让她有如此冷漠肃杀的语气和对方交谈。
他再一次地后悔自己的不闻不问,她的婚姻生活和他原本的想象不同,如果是好聚好散的收场她也不会狼狈地来投奔他,现下就算隔着电话线他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程树闭上眼睛站在花洒下,任水流过身体,又是一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现在有多恨是不是就表明他们曾经有多爱?
真是失败啊程树,你居然在嫉妒一个即将从她生活里消失的人。
他摇头,甩掉了脑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