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异动

“王上是不是又头疼了?让妾身瞧瞧。”衣着淡雅的女子小心的执过男人的手腕,细细的摸了一下脉搏,忍不住的开口劝道,“凝霜说过您还需一段时日细心调养,切勿烦忧,动气。王上可曾记在心中?”

突哈格瞧着身旁冷面女子突变的脸色和毫无尊卑的训诫,心中非但不喜,反而满眼都是欢喜的笑容。双目暗垂,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如此单纯的关心过他的身体了。只有当初,她还在的时候...

他开怀的将人拉到床榻边沿,在美人娇嫩的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大声叹道,“凝霜果真是孤的心肝,如珠如宝啊。”

“王上...”凝霜虽被他的胡须扎了满脸,可脸上并无不欢,反而更加挂心他的身体。

“放心。”突哈格将人揽在怀里,瞧着冷若冰霜的女子脸庞密布的红色霞光,忍不住的仰天大笑。大掌来回的在她后背摩挲,粗声粗气的说道,“孤还要让凝霜给孤诞下一个康健的男孩,如何会轻易伤怀。哈哈...不过是些许小事,凝霜不必担忧。”

“嗯。”凝霜温顺点头,还未说完,就听男人突然说道。

“孤欲立图梵为左贤王,凝霜觉得如何?”她没看到的上方,突哈格的虎目已然突变的阴暗幽深。

女人似是不解,擡头迎上他的双眼,奇怪道,“朝中政事,自有王上作主。何曾轮到凝霜谈论半分?”

说完见男人舒眉,接着垂眼说道,“虽说凝霜是由大殿下带到北漠,可殿下态度无礼强横,丝毫不顾凝霜意愿。若不是蒙大王怜悯,得您爱重,丝毫未嫌弃凝霜当年被人...说不定妾身早已尸归他处。”

“爱妃。”突哈格听到前半句,疑窦半消。接着又听到她自贬的后延,见她眼睑下的泪珠如同大雨似的刷刷而流,心疼的早已不知何物,满脸愧疚的将人扣在怀里,直让人将他的衣衫打湿。“哎,是孤不对,让你伤心。若不是你义父当年把欺负你的人给收拾了,否则孤早就派人灭了他们全族。别哭了...”

“呜呜...”平常不落泪的人一旦开闸,就如同连绵不断的细雨一般,毫无停歇。娇小的冰人瞬间化成了水,将巍峨的大山浸的手足无措。梨花带雨的素衣美人,就如同雨打芭蕉似的,让人格外心怜。

不知何时开始的,素白的衣衫落了地,簪钗和腰带在地下发出击打的脆响。男人嘴里吐出一道粗鲁的狼嚎,将宝珠圈在身下,黝黑的长棍跟着入了洞,在湿热的巢穴中奋勇高歌,一往无前。

“禀王后,王上又歇在了遗珠夫人那里。”宫人战战兢兢的开口,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

“嘭”精致华丽的杯盏坠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后台阶上的案几也被掀翻,各样名贵的物件滚落到宫殿各个地方。宫人跪了满地,还未等她们拾起东西,就听头上传来女人的怒喝。

“别捡了,捡了又有何用?尽是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娘娘...”身旁的一位心腹禾川吓的惊呼语涩,但还是忍不住的小心劝慰。“娘娘是正宫,那就是个妾。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况且那女人不过就是一介贱民,还是魏人,更无半点家世背景,在这北漠她能算个什幺。也就现在姿色娇嫩,王上瞧着新鲜。待过了一段时日,她还不知会被人遗落到何处去...到时候还不是任您...”

“呵...”颜后俏眉冷哼,拂袖在塌上坐下。虽知她说的在理,可胸口的难堪就如同红焚一样愤恨不平。那个魏女,她果然没有料错,装的一身冰清玉洁,可不就是一个狐媚样的东西。浑身上下写满了勾引男人的骚样,也就突哈格那个老东西没有看出来。

那医女嘴上扬言说要离开北漠继续行医,结果呢,不过几杯血酒而已,就醉倒在男人怀里人事不省,还让那个老东西带上了床。如今还封了位,乖顺的留在王宫,是被那个老家伙给干软了幺。

哈哈...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就如同当年,她爬上他的床榻一样。

“娘娘,还是趁早打算为妙。”另一位心腹朔月低低的道了一句,也彻底打消了颜娜朵心中那本就微不足道的情意。

既如此,也休怪她无情。

燕娜朵眸眼闪动,高翘的红唇划过冰冷的弧形,艳丽无双的脸庞显出几丝阴狠无情。随后朝身旁的人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殿下,颜后有动作了。”恽承息脚步轻快的进了房,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图梵。

“嗯,让她去吧。必要的时候可助她一把。”图梵毫不在意的翻开一页,嘴角勾起轻蔑的淡笑,“‘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一直以为她的那副美貌是她最大的成就,殊不知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别人的玩棋罢了。”

“殿下是说巴律对她并无...”臣下小心措辞,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图梵从书页中擡头,轻笑出声,“连你也信了当年那个传言。颜娜朵自小自恃貌美,是北漠最耀眼的珍珠,发誓要嫁给这王城中最尊贵的男人。多年之前何曾会看上不过一介庶子的巴律。若不是后来巴律弑父杀兄夺权,拿到巴家家主之位,你真以为颜氏会多看他一眼。”

他说道这,面色中又不由的对巴律此人多了几分赞赏。“此人骁勇狠绝,是个人物,只是可惜不能为他所用。”即不能为友,那就只能断了这根利剑。

他当年派人给颜氏下了滑胎之药,让其早产,又让人传出颜后年轻之时的艳事。为的就是让王上疑心额尔罗不是其亲子,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人养废了额尔罗,又一直利用他这个被巫医断定活不长久的儿子来对付巴律。可老了才发现,膝下并无心仪的继承人。既如此...

“那巴律怕是不会铤而走险...”恽承息听到这,不由的叹息。

“他会的。”图梵轻飘飘的一句,打断他的嗟叹。“巴律或许对颜后无情,可他却不得不为刺勒谋算。而刺勒,或许是被他管束太过,并不喜欢他为其挑选的羊氏之女。反倒是对娇艳女子颇为偏爱,听下面人回报说,他新收的宠妾有三分面容肖似颜氏。”

“什幺?”恽承息蓦然大惊,面色跟着都变了样子。

“父死子承,何足为奇。”图梵漠然说完,眉眼之处未有半点惊色。后又想起对方的祖上是从大魏前朝大周迁移过来的,倒也理解他为何诧异。好心的转了话题,“羊氏那边可有回话?”

耳中突然传来殿下平淡的嗓音,恽承息浑身一震,从恍惚中惊醒。蓦然明白殿下为何多日之前要让他向羊氏问话。不由的对殿下的料事如神更为惊叹,恭敬回道,“他们并未直言,但我观他们言语之间,似乎欲让殿下迎娶他家幼女。”

“呵...”图梵轻笑,随后不将此言放在心上,却不想听到下属的追问。

“殿下如若应约,大事想必会事半功倍。军权或许...”

他话未完,就被上方打断。只见殿下缓缓起身,慢步走到窗前,指尖轻轻的抚过一株从窗外伸进来的粉色花苞。语气不冷不热。

“我既然已迎娶了伏氏为妃,那幺以后,我的王后之位就只会是她的。而羊氏...”

含苞待放的花枝被指节毫不费力的轻轻一折,就飘落到墙角之处,经凌冽的清风微微一扬,便不知飘到何处角落。“即使将来,我愿意纳羊氏之女,那也是我想,而不是他们要。明白吗?”

“属下明白。”恽承息躬身抚胸,神情激昂的回道。如今四族尽归殿下麾下,虽说仍旧欠缺一些兵力,但假以时日,殿下大事必成。

像是知道他在忧郁什幺,图梵眉间一挑,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放心,待时机一到,自会有人将兵权拱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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