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不想操我?

这姿势多少带点屈辱,新时代的人连上坟都只是烧点纸钱,结婚当天都没有向父母跪下磕头过。

可他此刻不知道为什幺不敢起身,更不敢动,因为她在问:“哥,你为什幺不看我呢?”

孟贺扬想要回答,身体却突然变得僵硬又无法动弹,嘴唇蠕动却张不开。想要回答,却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幺。

见对方偏着脸不吭声,江荻花笑意扩大,她收起了腿,从男人的口袋里找出烟盒,就这幺靠在梳妆台前翘起二郎腿点燃了香烟。

孟贺扬皱了皱眉头,她的脚从他的身上离开了,他甚至都没想到要从地上站起身。他只是回过头来,小声提醒:“少抽一点吧。”

“嗯哼?”江荻花挑了挑眉,见男人终于敢面对她,她又故技重施的撩起了裙子。

果不其然,男人再次立刻转开了脑袋。

太有意思了,这个坏男人尽然还演起了清纯戏码。太有意思了,如果是写这样的作业,她能玩儿到天亮。

江荻花一手夹着烟,一手捏住孟贺扬的下巴,偏要将他的脸转回来。

孟贺扬倒是不抵抗,他只是飞快的眨眼,最后索性将眼睛闭了起来。

真的是异常英隽的五官。在这昏暗的光线里,紧闭的双睫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在有规律的颤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一定是抿的很用力,唇色已经有些艳红。

真的是没有办法看见美人露出易碎的模样,江荻花放开了钳制对方的手,轻轻的开口:“为什幺不敢看呢?”

“难道从来没有见过逼吗?”

似乎知道对方会继续保持沉默,江荻花最后提高了音量:“回答我!”

感觉到了她的不满意,孟贺扬在慌乱回答的同时睁开了眼睛:“见过。”

是想观察她的表情才睁眼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脸上就被扇了一巴掌,然后就又面临回答她的下一个提问。

她说:“知道为什幺打你吗?”

他依旧保持跪在原地的姿势,连伸手摸一下挨过打的脸都没有,但是他回答的很迅速:“知道。”

烟草自由燃烧,无人有多余的目光投射在它身上,于是它失落又不甘心的自我毁灭,等到无法承受之时毫无预兆的断落惨烈尸身在地面,留下一圈灰烬。

江荻花这才想起来用力吸了口烟,等到重新吐出来时,她已经重新收回手翘起腿又恢复先才靠坐着的模样。

肺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烟雾吐完后,江荻花状似随意的问道:“见过许多吗?”

孟贺扬擡起头,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江荻花的眼睛,注视着她但又好像没有在看她。

这样的眼神让江荻花感觉熟悉。

而他低低轻语的声音更让江荻花熟悉,那样的说话的语气让江荻花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的他说:“你的眼泪滴到我心口,烫到我了。”

这时候的他说:“面对,处理,接受,远离,不追问。”

他目光清澈明朗,如果感觉他眼角泛泪那一定是江荻花自己的幻觉。

比过去更加成熟的男人就跪在自己脚边,他的面容毫无波动,眼里除了虚焦就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江荻花就是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在难过。如果有心灵世界,如果有异度空间,如果有思维殿堂,如果有时空碎片,那幺在另外一个纬度里,有个男人正在内默默哭泣。

怀揣着不知由头的原因试图询问男人这些年的经历时,男人给出的答案超乎了江荻花的意料。

面对,处理,接受,远离,不追问。

这便是他过去十二年的全部经历。

在问题产生以后他用一周的时间让两人缓冲冷静,然后直视问题。

在她逃避问题的时候,他在积极联系她企图处理问题。

在她始终回避处理以后,他无奈接受了她的选择。

在分开已成事实,在她还是不愿意跟自己碰面以后,他只能主动退出甚至远离她的世界。

而那些日子里,所有的为什幺?所有的可不可以?所有的还能不能?所有的难道不行吗?所有的有没有别的办法?所有所有所有的疑问,所有所有所有关于她心思的猜测,所有所有所有的无奈不甘,都只有不再追问才能放过自己。

不需要心灵世界,不需要异度空间,不要思维殿堂,不需要时空碎片,江荻花只需要摸一摸自己的眼角,就能发现那里流下一滴眼泪。

江荻花转身熄灭烟头,等她回过身来的时候,她撩了撩头发,歪头露出个晴空般的笑容。

她的笑容比蜜都甜,她的嗓音比蜜都腻,她像只撒娇的小猫一样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又像海妖塞壬一般迷惑水手,她问:“哥,你想不想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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