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拍卖会

“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蝙蝠侠天天非法入室、殴打他人、没准偶尔还偷点东西什幺的...你最好祈祷自己没有被哥谭警局哪天抓到。”

“而我还成了你的共犯。”

“好吧...我不讲了！”奥斯塔拉甚至隔空都感受到了传说中「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默默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奥斯塔拉认真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会场，现场大部分区域都显得非常阴暗，冰山俱乐部今天大概是要举办什幺活动，但灯光却不像普通会场那般明亮，这种灯光效果足以证明这次活动上会发生什幺不好的交易。

她灵巧地落在了会场顶部的横梁上，不放心的再次调整了一下挂在耳边的微型通讯器才开口。

“bat，他们都带了半脸面具。”

“这是一场人口拍卖会。”冰冷的机械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信号稳定的被她接收至耳中。

在会场正中央的巨大帷幕缓缓拉开，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华美的金色舞台。随后，一束明亮却冰冷的白色灯光追随着幕布上了台，随着圆形的灯光移到了舞台正中间，几个漂亮的、年轻的姑娘从升降台上出现了。她们虽然人种不一、身材不同，但相同的是都都赤裸着、完全的赤裸着暴露在了灯光之下，接受着台下宾客贪婪的审视。

她们默默的站了起来，步伐沉重的展示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与绝望，浸泡在泪水里的眼睛肿的吓人，在惨白色的灯下显得更加支离破碎了。

奥斯塔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握紧了手中的剑，避免因为过分惊讶而让利刃碰到横梁发出一丝响动。手中的汗滑得让她几乎握不住雕刻着花纹的剑柄。低头看着这些憔悴的姑娘，奥斯塔拉极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烧的正盛的怒火。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解救她们？”

她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可以以一种最快的速度一跃而下，一只手抚上了耳边的通讯器低声问。

蝙蝠侠显然听出了她音色的紧绷，但他仍保持了客观的冷静。奥斯塔拉能听到对面传来连续不断的敲击键盘声。

“不，你在这里记录下她们每个人的体型和容貌，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来摧毁这条人口贩卖链条。”

“你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只是看着吗？”她急促的开口，“我明明可以...”

——我的力量足够救下所有人。

“你不要轻举妄动。”通讯器传来了无机质的电子声，“我在拷贝他们的数据，你只需要记住一会介绍环节中她们的信息即可。”

奥斯塔拉紧紧盯着台下那些带着面具的人的背影，她努力的调整角度想要看看这些人脸上的面部特征，但只能窥见他们平直的嘴角和装饰着花纹的面具。

观众们打量这些女孩子就像打量一颗青菜，挑剔的、令人厌恶的眼光扫来扫去，他们还在窃窃私语，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什幺。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些声音。

“她的胸太小了…”

“我不喜欢这个黑鬼的身材，不是说这次都是上等货吗？”

“最左边那个小女孩还不错，但超过这个数我就不要了。”

这些买家已经通过手中的竞拍器系统向卖家提出要求，更好的展示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了。奥斯塔拉掏出了布鲁斯给她的微型电脑，敲敲打打记录下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但其实她的手指已经开始不自觉的痉挛和颤抖了，这绝不是因为冷空气开的太大，只是一位普通女性在同类被侵害时的…感同身受。

“bat，我可以救她们。”

她看着自己电脑中截获的各种请求，这些要求只要支付相应的费用，一会儿都将得到完全的满足，而这简直是完全违反人道和伦理的。

“冷静下来。”蝙蝠侠说。当然，Batman   knows   everything.他很快意识到奥斯塔拉可能有些无法接受这些，好在她仍处于可控范围。

他边拷贝着信息还要提防着有人进入他所在的房间，还分出来了一部分精力分析奥斯塔拉这个超能力者的心态。

这是个好事，也不一定是好事。蝙蝠侠想着，他回蝙蝠洞内一定要在超能力人群档案里记下一些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她在谈到那些女孩时明显很激动…是经历过相同的事？对超能力者的捕捉和虐待他也有所耳闻。不，那她的反应会更强，那大概只是她的同情心，和未经历过太多罪恶的…不适应。

“我们需要这场拍卖会继续进行。”他已经追踪了一段时间人口贩卖的这条渠道，甚至他受伤后的大半时间全都用于这个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绝对不能进行任何干涉。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进入系统，记录宾客名单和被拍卖者信息，之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即使他知道她们将要经历什幺。

奥斯塔拉深深地吸气，她再一次看向了台上，微型电脑已经记录下所需的大部分信息，而这场宴会显然刚刚开始。

而这比她预料的更加沉重。

“这支链条——企鹅人贩卖人口的罪恶链条遍布全世界。我们必须彻底挖掘出来。”蝙蝠侠说。

从东欧，巴西，墨西哥，到非洲，牵涉到了海关和边境的官员，还有哥谭市的保护伞，如此大范围的关系网绝不是一天就能织就的。他层层抽丝剥茧才得知了近期的其中一场拍卖会时间地点，如果今天直接解救这些女孩，那幺后续其他人口将会被快速转移，届时这个人口贩卖团伙将会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消失的彻底无影无踪。

“我知道，bat。”奥斯塔拉记录下了全部东西，包括照片和录音录像已经全部保存，她不自觉的短暂停顿了一下，努力不去看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等我们彻底捣毁这个团伙后，我会去救出她们的。”

舞台上的灯光打了一束又一束，彩色缤纷的漂亮光束交织成了网的形状，「展示环节」要开始了。屏幕变成了舞台中央的投影，被灯光集中的舞台中心陡然凹陷下去，全场几乎都在刹那间寂静了下来，只剩下齿轮咬合的咔哒声和马达的转动声在这份无声中悄然回响。

……

这简直比她预想的更残忍、更沉重，而她却只能在横梁上默默观察，她再次感受到了难得的怒火，仿佛灼烧般胀痛的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bat。”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我这里已经结束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