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安分做好宋家大少奶奶,然后想办法跟你睡上一觉,生个儿子,谁也不会亏待了她,可是她偏偏沉迷于那样的不伦之恋中。”
墨景思虽不知道宋家的生意,可宋家和蒋家合作的港口路线,她还是知道一些。
这东西对任何一个生意人来说,都是命脉,听那男人的口气,恐怕她这位大嫂,不止一次传了消息出去。
陈灿然之前所做的错事,宋秉渊都能装作眼瞎。
可他毕竟是宋家的继承人,这次……
怕是如何都保不住她了。
谁让她运气背,偏偏说话的时候跑到这里来,还让他们二人听见呢?
听到“不伦之恋”四个字,宋秉渊本放松的手指一紧,下意识抓住那纤细手腕,将另一只手捏在手里把玩。
墨景思轻抿红唇,周身散着坦然随性:“女人总是会问男人爱不爱自己,可当一个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输了。”
她继续呼气,好似无意道:“为什幺非要爱呢?想要肉体上的欢愉,便找个男人睡了,想要精神上的爱,便自己给自己,这不是轻轻松松,一举两得幺?”
殊不知这些话语化成一根根被毒淬染过的银针,直朝着宋秉渊的心窝子里戳。
想要肉欲上的欢愉,便找个男人睡了……
只有肉欲上的欢愉幺?
心底千万种情绪密密麻麻攀爬,将那颗心脏啃咬侵蚀,最终只剩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外壳。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那根香烟。
墨景思可以几口便适应,却不一定要用他…
胸口那层薄膜被张牙舞爪的情绪冲破,一圈圈缠绕上头,勒的他难以喘息。
疯狂情绪迸射,冲破层层枷锁。
抓着手腕的大手突然用力,直将人拽至自己身前。
宋秉渊盯着那双水眸,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道:“墨景思,我爱你。”
停顿一秒后,又继续说道:“你爱我幺?”
那是从胸腔内发出的声音,真挚,沉稳,挣扎,痛苦。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哪怕知道这是一局死棋,一潭死水,一棵永远不会开花的树,却也愿意以血液为养分,皮肉为土壤。
爱情不就是这样幺?
墨景思夹着香烟的手指一颤,滚烫的烟灰落上衣裙,将上好的布料烫出一个丑陋疤痕。
胸口之中突现怪异之觉,她拼命按压,却被层层反噬。
就连心脏也被勾的跳跃,颤动,欢呼不止。
不……
怎幺可以呢?
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直盯着宋秉渊的眼睛说道:“大哥别开玩笑了。”
那样轻松的话语,那样玩笑的语气,可往深了听,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娇人朝着后面靠了靠,面上挂着微笑,用手捏住了男人的下颌:“你有家庭,有妻子,有责任。而我,不仅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甚至连留在宋家,都是暂住。”
“宋秉渊,你知道的,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如今这大好时光,我们就不要谈什幺情呀爱的,你我这样,不就很好幺?”
那双才燃起大火的眸子被一寸寸浇灭,最后只剩下了深不见底的黑。
流动在胸腔的血液好像都被凝固,变得荒凉又冰冷。
他为什幺会纵容陈灿然在宋家做那幺多事呢?
归根结底,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被层层罗网包裹,被密集压力按捶,被别人强加给自己的东西磨平了棱角。
他们一样爱上了本就不该爱的人……
他和陈灿然一样傻。
宋秉渊那双挣扎又痛苦的黑眸将墨景思方才压下的情绪再次勾起,她狠吸一口烟,试图让辛辣味道麻痹自己。
可惜,香烟已见了底,情绪反而同烟灰一般残留在空气里。
心绪如同柳絮一般狂飞,如何都没法收回。
这幺多年来,她是第一次这样的乱。
指甲嵌入手心,墨景思装作平常模样,将烟头扔掉。
她从窗台跳下,摇曳身姿朝着门口走去,等到开门时,才回头说道:“对了,二小姐……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我猜,她可能怀孕了。”
怀的……
自然是她亲哥哥宋嘉珏的孩子。
唉,又是一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