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捷

“夫人,今日的邸报。”青黛将下面送来的邸抄放于案前,退在一侧。

姜修若将折页打开,极快的阅过,未曾看到什幺要紧的东西。还不如那人送来的信笺字多,不过想到无事便是安稳,渐渐松下心。眸光扫到一旁放置的绢帛,脸上不由的带出笑来。

看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要不然,也不会有闲暇还画出一副仕女图过来。

画卷不大,也就宽约五六寸,不过一尺长短。女子的眉眼唇色被他细细描绘,连眼帘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倒是从来不知,他还善于此道。

她将画卷缓缓收起,面上笑容渐消,“去唤秋燕和顾谅过来。”

“诺。”

颜娜朵黑着脸从宴席上退下,没管衣裙的污浊,带着人疾步回了宫殿。刚一进殿,就让人合上殿门,冷声说道,“如何?”

“王后放心,都已安排妥当。”

“好。”颜后闻讯大喜,唇角勾起阴毒的冷笑。突哈格已经老了,如今竟然将王族的兵马交于那个贱奴犍徳率领,让他与巴律南下共阻魏人。他自己却在宫中大办宫宴,就为庆贺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

呵,她冷眼讽笑。既然如此,也别怪她下手无情。“到时候把那个女人给本宫杀了,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本宫绞干净了。”

“诺。”旁侧的心腹俯身捶胸,看不清表情。

刺勒倒是个好的,人高体壮,那物件也伺候的她舒畅满意。只是可惜,她现在不想再当什幺王后,只得对不住他了。待额尔罗上位,她成了圣母王太后,必会将他留在身边让其继续伺候。

“让人盯好了,一旦图梵离开王城,立刻动手。”

“诺。”

北漠的秋天,白日里热的要死人,夜里却又凉的让人发毛。

康达拉感觉自己还没怎幺阖眼,就突然被人叫醒,来人声音又急又慌,几个踉跄奔到他的床前,“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幺事,慌慌张张...”康达拉厉声呵斥,人跟着从床上坐起。入目便见窗外喧嚣的吵闹,透亮的火把在空中来回盘旋。他一个健步下了地,疑惑挑眉,“外面出了何事?”

亲兵见了他才恢复冷静,这会被他问起,脸上又跟着急了色。快声说道,“不知道为什幺右贤王夜里突然带着兵马出了城。本来他们动作也不重,可不知怎的,被魏军料到,两军在北门激战,死伤无数。”

康达拉这会已穿好盔甲,拿了兵器,跟着问道,“右贤王人呢,可看见二殿下和七殿下了?”

亲兵随他快步朝外走去,将知道的消息全部脱出。“右贤王带着人马往王城的方向去了,二殿下与他同随。至于七殿下,我们没看到人。将军,眼下魏军快要攻破城门,我们该如何是好?方才大家清点了一下,城里的兵马只剩下不到五万,而且...都是我们羊部的人马。”

“什幺?”康达拉闻言惊目,身体险些摔在地上。怎幺可能,出王城之时还是三十万大军,为何如今会变的如此。他忽然想到自从来到此地之后,巴律突然称病,二殿下刺勒态度模糊,七殿下犍徳懦弱无主。王城,难道他们是想...

“将军...”外面的疾呼接踵而来,“城门守不住了...”

康达拉将铁钺撑在地上直起身,环视周围一众望向他的殷切双眼。沉声下令,“退守南阳城,走。”

“诺。”

“杀...”

“冲出去...”

激烈的拼杀在黑夜中持续响起,兵器连绵不绝的击打上看似牢固的盾牌。没过半刻,手持铁盾的士兵就被砍到,歪斜倒地,身体的血迹还未喷完,尸体就被无数的脚步踏过,顷刻间再也看不出一丝人样。

卫泰和在厮杀中机械的挥动着手臂,早已不知今晚杀了多少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腥的臭味。他们已连追巴律二十多里,将其数次包围又被他几次逃脱。其人不愧是北漠右贤王,凶猛悍勇如当世张飞。祖父几次和人拼杀,都险险避过对方的方戟,其人更是余力犹存。

眼看对方的大军又要逃脱,不料一阵激狂的马蹄声响汹涌而至,狂风肆虐。黑影如同鬼魅,半月形的弯刀飞扬之间,马蹄斩落,头颅喷洒。霎那间就将巴律所剩的八万大军分割成数段,也打破了魏军的阵型。

卫进忠见此立刻下令变动阵型将数截敌军分开合围,而对方也不慢。转瞬间,巴律就已看到破绽,如猛虎下山,直贯而入,没半刻时间就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卫泰和还没来得及高兴和气恼,就见那数千黑衣轻骑跟着就消失在眼前,似是从未出现过。

待北漠所有的残余大军被绞杀完毕,他才驱马行至卫进忠身前,心中犯疑,“祖父,方才那些到底是何人?为何下令我们不再追击?”

“玄翎骑,只听圣令,由陛下养在西悦。既然圣人让他们出来,就表示前方交给他们。”

“西悦?”卫泰和大张着嘴略惊。西悦国当年进犯西州,和大魏不和。后来那里年年战乱不休,陛下如何会...他想到这猛然醒悟,难以置信的朝卫进忠看去。却见对方阖眼垂眉并未出言,但他已明白方才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陛下,赤城捷报。”

“圣人,奉城大捷。”

“陛下,银城已拿回。”

“启禀圣人,塔城已攻陷。”

“好。”元玢闻讯剑眉高扬,朗声说道,“此功当属我大魏所有将士,待战事过后,所有人以功论赏。”

“谢陛下。”

“巴律还剩多少人马?”元玢将墨子落到棋盘,神态闲时松弛。

“回禀圣人,不到五万。”邢垟将最新的战报禀上。

玉色的白子逐渐被墨子围拢,粗长的指尖将其一一的丢进盒里。元玢开口下令,“告诉唐咸和仲九,留三万人马给巴律带回王城即可。”

“诺。”

待人退下后,元玢缓慢的从袖笼中掏出锦囊,瞧着里面那方冰冷的半块兵符,心中的火热怎幺都无法平静。

“阿若...”他焦渴难耐的唤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神色逐渐狰狞无常。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人身边,将人抱紧,吻过她的每一寸发丝和肌肤。她原来也是一直念着他的。为了这个东西,怕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但又为何,他那日在船上问她之时,她却偏偏没有回应。

他知道那句问话,她听到了,却置若罔闻,即使他那般对她,差一点就将她真的弄坏。可她,仍未出声。可她既然将这个东西让人送来,不恰好说明,她心中是有他的吗?既如此,又为何那般。

他想到这心中烦忧顿起,也未叫人跟随,独自出了房门。足尖一点便落到城墙顶上黑影的一角,听到楼下守卫交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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