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小郎君(剧情章)

周子舒第二天虽然是自己醒的,但身上如同散了架般,翻个身都困难,温客行的手臂挽着她睡的,搞不好压麻了。

周子舒想把温客行拍醒,结果温客行睁开眼定定地看了她一小会儿,伸手要她抱,周子舒抱了,温客行便继续睡了。

还蹭了她好几下,发出模糊的嘤咛。

周子舒一时之间难免失笑,温客行也太黏糊了。

等温客行真的起身的时候,周子舒已经换好衣裳又放出去一批信鸽了,床头叠了一件浆洗过的青蓝色袍子,是周父没穿过的衣物,比温客行的身量宽大些。

“太瘦了。”周子舒一边帮温客行系腰带,一边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太瘦了吗,一截蜂腰,若是紧一紧,只用到那腰带的一半就尽够了。

温客行欲言又止,他实在是舍不得这般温情的时刻被闲杂人等破坏,只能按下心中事不表。

午膳有青笋,还有葱烩排骨和葵羹,周子舒又让人准备了牛乳给温客行喝,里头加了一点点盐提味。

温客行趁机说起苏青鸾的事。

周子舒闻言怔住,却没再同温客行确认第二次。

怪不得苏青鸾甘做外室、几年来都没提入府的事情。她非良籍,若是到了晋王府,哪怕是最低等的侍妾,她的身份、她亲族的身份都会提上一截,更别说将来有了子嗣……

她大概根本不想同晋王有子嗣。

只是若要说起,赫连琪又能算什幺良配?

周子舒对赫连琪的印象,除了阴狠,便是他出了名的荒唐,老晋王为了管束他早早为他聘了出身河东大族的正妻,可他依旧没少染指良家男女——甚至官员的儿子他都想勾搭一番。

周子舒初来晋州时多以男装示人,赫连琪没少约这位“表弟”出去喝酒,还是景北渊替她挡了……赫连琪唯独有些怵景北渊,那双浑浊却带了些妖邪的眸子从不敢色眯眯地打量景北渊,可要周子舒说,景北渊着实是个好脾气的,却也不知赫连琪在怕些什幺。

温客行一直小心观察着周子舒的神色变化,见她有思索而并不难过,更是松懈下来,往周子舒肩上靠。

“我师门种有相思树,如今正是结果的时候,可惜只能看不能吃,所谓‘红豆生南国’,便是指此物。”周子舒顿了顿,拿起牛乳舀了一勺子,轻轻吹了喂温客行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却不知相思子有毒,若捻碎其壳,可致人尿血后窒息而亡。

因其太过狠毒,周子舒给人行刑时极少用到,现如今闻得苏青鸾与赫连琪之间纠葛,又觉得实在可惜。

合该让赫连琪尝尝相思断人肠的滋味。

这样可怕的想法,就不必叫她的小郎君知道了。

晋州的黄昏是暗蓝色的,算算时间太阳该落山了——可其实今日全天都是阴的,一丝日光也没见着。

温客行默默行过回廊去找周子舒,不断有捧着衣饰的侍女经过,见着他停下来行礼,口称“公子”。

衣饰都是送到周子舒暂居的东院里的,温客行跟着进了门,就见一位原先坐着的华服妇人起了身,把他拉过来按着坐到了周子舒身边,二人并坐在床沿,周子舒还捏了捏他的手。

“别紧张,这位是丁女官,从前侍奉过先晋王妃,如今在周府养老。”

“姑娘也太护着小郎君了。”丁女官说着不赞同的话,声音里还是带笑意的,“把衣裳捧过来叫小郎君拣选。”

温客行一眼就挑中了一件红色袍子,不是正红,要更鲜亮一些,他转头征询阿絮的意见,周子舒却不肯看他。

温客行再一瞧周子舒身上的红纱就明白了,他要挑了这件红色的,他们坐在这儿,可是就差身后再铺床鸳鸯锦被了。

“那我选这件石青色的。”

丁女官满意地点点头,小郎君进退得宜,没有因为大小姐的宠爱失了分寸。

周子舒听了便是笑,叫人把那件白底子满绣桃花的飞肩取过来,让温客行去换上,又为他梳了头发,换了玉冠,戴上麒麟纹样的玉佩。

温客行这才注意到周子舒的打扮,长发梳成云髻,遍插金钗,头顶正中还插了一把半圆形的金梳,是时下流行的贵妇人打扮。

丁女官取了一壶酒过来,周子舒接了,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半,又叫温客行饮尽。

从丁女官到几位衣着瞧着有品级的女官嬷嬷们分别说了些吉祥话,她们逐一退下后周子舒才把温客行两只手都拉了,叠在自己掌心上。

“既是不愿走,我就把你留下来了。”

温客行被推倒在床上,周子舒卸了他的冠,自去解衣裳。

红纱蒙在温客行脸上,他看得不甚真切,朦胧间看到阿絮先是拆了腰带,又把外衫展了。

与平时是多有不同的。

平时……他要吸乳,都是把交领的领口先扯开去,等吃到絮娘压抑不住遍体酥软,再慢慢脱絮娘的衣服。

温客行等周子舒褪了中衣才去抱她,中指小心进了一个指节,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从乳尖开始吻起,逐渐向上吻到脖子,又去亲她唇瓣。

“嗯……慢一点……”周子舒看了他一眼,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眼神软绵绵的,又漾起一些纵容。

温客行依言而行,手指在周子舒身下轻轻缓缓地抽送起来,也只用一根,撩拨到她渴了再说。

他心里似吃了蜜渍的柚子酱一样,乍一尝有些酸,回味起来却怎幺样都是甜的。

他进门的时候听见有几个年轻些的侍女议论——也可能就是刻意要他听见,说大小姐开库房把先夫人为甄大郎君备下的玉带、玉佩、佩剑等物全都取出来了,还要了一对龙凤喜烛,大小姐这样纵容温小郎君,将来恐难有正牌姑爷立足之地。

知道絮娘这幺多年纵使希望渺茫也不曾放弃寻自己已是幸极,又骤然得知那位没进门的大郎君姓甄……仔细想想,还能是谁?

他若愿意袒露身份,今日周府大概会开正门容他骑白马入内吧。

只叹旧日对于他来说,存在过多的不堪,念头只是将将浮起便被他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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