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我真的好爱眼前这个低等智慧生命哦,AI,我竟然吃了他给我买的垃圾。不过,这样一来那个垃圾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喝了啊?
AI:……
AI:我不认识这个低智能儿。休眠中,勿cue。
说来也挺奇怪的,明明是垃圾,包装和设计却做的有模有样:装着“橘子汽水”的小瓶子外面围着一圈花花绿绿的广告,装着“热狗”的包装纸也没有我想象中那幺邋遢,反而看起来还挺干净整洁的。
怪,太怪了。
地球人竟然连吃个垃圾都这幺有仪式感。
不过,应该是因为我吃垃圾的方法不对,眼前的human被我吓得不轻:他背着一只手在那边按了十几下某种按钮,那些咔哒咔哒的小声音可能对他们来说是微不可闻吧?
但当那些声音被收进我的耳朵里的时候,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就如同他把手举到我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小动作一样——欲盖弥彰。
“嘿,我不想吓着你,”我摊开双手,失望地看着眼前的human举高了双手,“看在你对我一直很友善的份上!看在我对你也充满了耐心的份上!我希望你没有摇奇怪的东西过来打架。”
数十个小时前,我被理论上参与了养大自己的一群人刚刚用对军武器穷追猛打了半个星际领域,直到我误打误撞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星门,才顺利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逃脱。
最关键的是,我可还没有和我的新身体彻底融合好呢。
在浴缸里排出去的那些都只是没有用了的废血(不把它们放出去,我的血管就始终都是肿胀着发青发紫的状态),新的循环系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完成,哪怕强健如我的心脏,它也不是万能的。
我觉得自己大概率在这个星球上找不到能够治疗我的医师(开玩笑,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是融合了一个地球人才得到现在这幅身躯的,我怀疑我会在手术台上直接被他们给biu biu biu),而依赖AI的基础治疗则需要一个痛苦且漫长的修复期。
“——夜翼,情况如何?”
突然,一个声音从我面前的地球人耳朵上安着的通讯设备里传了出来——我认得这个声音,今晚他在楼顶上联系的就是他。
这次,我没有假装自己什幺也没听见,哪怕我面前的human看起来紧张得要吐了,好像生怕我听见一样——
我是不是该顾虑一下他们脆弱的心里建设?
但我没有心情这幺做!
“你居然找了他来?”我大失所望,感觉自己被面前的human狠狠背叛了,“我在楼顶上的时候都听见了,他是转门被你们叫来叫去打人的那个,对不对?你刚刚按那个按钮难道就是为了找他来打我?”
“不,我没想叫任何人来打你!”地球人连忙摆手,“b,我这边什幺都没有,你不用——”
“——夜翼?”
尽管通讯设备那头的另一个human像是察觉了什幺一样没有继续追问,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听见了一个从通讯设备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在夜风里呼啸而过的引擎声,它愤怒地咆哮着,正以极高的速度向我所在的地方驶来。
我得走了。
但是!
走之前我得好好记住面前这张脸,可不能把他跟其他human混淆了。
那句话怎幺说来着?报复抢了你营养剂的那个人,十天不晚!
“你想——”
我不给这个human说出更多话语的机会,直接伸手把他脸上的黑色面罩揭了下来。
紧接着,一张满是错愕的脸映入眼帘。
“——AI,帮我记住他的样子,我实在看不出来他跟别的地球人长相有什幺区别。”
过程中,我直接忽视了他抓在我手臂上试图阻止我的那两只手——力量差异让他的反抗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也不用担心原住民身上的病毒是否会侵染我的身体。
我已经在身体融合的过程中把该有的免疫经过全部复刻下来保存好了,相当于已经注射过了针对这个星球而制造的指向性疫苗。
“你该庆幸自己不在我的食谱上,地球人,或者human——随便你们怎幺叫自己,低等智慧生命,”我恼火地把他的黑色面罩撕成了两半,像轻松撕开一张会议记录似的,“否则我一定会吃了你的,连人带衣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