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盛插兜站在明暗交织处,轮廓分明的脸隐在黯淡的光线中,眼眸更显幽深。他面无表情,薄薄的眼皮半阖着瞧着余好,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去掠夺美味的猎物。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余好强装镇定,她捏紧书包带,望着神色莫辨的祁盛,慢慢扯动嘴角:“他是我朋友。”
“呵,朋友?”祁盛一步一步踏着步子极慢地走近她,在皎洁白亮的月色下,他眼里讥讽毫不掩饰,唇边勾起凉薄的笑,口里吐出的话如刀子般锋利,“哪门子朋友?跟我一样是上了床的朋友?”
“被那个男的操了?余好,你真贱啊,跟你那个妈一模一样!”
寒冬腊月里,这些话就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刃剑,一刀又一刀地刺进余好的身体里,一层又一层地割破她的血肉,使得她疼痛不堪、最终流血而亡。
阵阵冷风刮着她的脸,与这些难堪的话一起凌虐着她的身体和心灵,她脸色惨白,站在这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极度不理解,祁盛怎幺能说出这种话来?
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任人操任人骑的婊子吗?能够毫无底线地躺在床上张开腿和别人做爱,不需要报酬只需要快感的妓女吗?
祁盛紧捏着余好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那张温柔无害的脸来,他们鼻尖相抵,身体紧贴,好似一对在路灯下即将要亲吻的恋人。
可并不是。
对于余好而言,祁盛是强暴了她毁了她清白的罪犯,让她的人生变为灰色的坏人,给她心脏狠狠划了一刀的小人,各种行动言语将她贬低在尘埃里的混蛋……
她和祁盛,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恋人。
“我贱,我跟人上床关你什幺事?”
看着这般高高在上的祁盛,余好丝毫不示弱,心里愤恨的火苗急剧燃烧着,愈加旺盛,她杏眼圆睁,对他冷哼:“我再怎幺贱,有你贱,有你不要脸吗,祁盛?”
凭什幺他永远都这副样子,居高临下地质问她,眼里带着蔑视地睥睨她,凭什幺呢?
她这般呛声挑衅的后果就是,祁盛暴怒了。
少年脸色冷峻到了极点,钳住她细瘦的腕子,拖拉着她前进,甚至上楼梯的脚步都没有放缓,余好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好多次身体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
她痛呼出声,另一只手死死扒住扶手,脚步定在原地不愿意动:“你发什幺疯?”
“余好,别逼我在这上你。”祁盛半转过头来冷声开口,笼罩在阴影中的脸与地狱的恶魔没区别。
他就是恶魔。
余好身体如同气球一样,一瞬间就泄了气,她缓缓松开手,被祁盛打横抱起来,在他坚挺的怀里闭上了眼。
她几乎要哽咽出来,但骨子里的傲又不允许她流泪,脑海里的个人认知又让她明白,在祁盛面前哭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微脆弱。
身体被高高抛起,又狠狠落在床上,余好缩着腿不断往后退着,很快后背就触到了墙,她再无退路了。
房里没有开灯,昏昏暗暗中,少年冷沉着一张脸,不紧不慢地解着衣服,冗长的安静中,他平静道:
“自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