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五官精致,鼻梁高耸,一头金发光彩照人,只要他站在那,克莉丝就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但她第一任丈夫梅利斯特伯爵告诉她,他是这帝国最危险的男人,他能带给她欢愉,但也能让她变得不幸,如果她想要保住小命,就要对他敬而远之。
她的丈夫尽管名声狼藉,但却是聪明狡猾的男人,或许他这辈子做的最最出格的事莫过于娶了她------一个奴隶。
克莉丝不知道如何评判自己的第一次婚姻。
反正在那些贵族眼里,这荒唐的婚姻无疑是在车轱辘碾他们高贵的身份。
梅利斯特伯爵年过五旬,他前任的妻子死去快十年。
克莉丝无从选择,她只是奴隶,又仰仗他的施舍苟延残喘,即便他要求她陪葬,她也得乖乖躺进他提前准备的棺材里。
她费尽心机讨好他,才让他注意到她,迷恋上她的肉体,这其中还有些不好说道的因素,但总之,他终于肯娶她。
这就是她的胜利,是她天大的荣耀。
新婚那日,他将自己难能可贵的种子射在她体内,轻轻抚摸她的肚皮,煞有介事地说最好她给他生个孩子。
克莉丝感到脊背生寒,即便她能生出孩子,那也一定不会是他的孩子,他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有那个能力,或许他话有所指,克莉丝内心忐忑。
因为这次婚姻,克莉丝完全不受他的家人待见,雷德温伯爵夫人,也就是他儿子的妻子,将她拒之门外。
起初丈夫安排她以侍女的身份待在伯爵夫人身边学习高贵的仪态,再也没有比待在身份贵妇人身边更容易学会如何成为合格的贵族。
她白日跟着伯爵夫人,晚上就回到他的身边,满足他的欲望。他只是一时兴趣,但他却没料到一个奴隶能如此聪慧。
很快克莉丝就学的有模样。
她披上丝质的袍子,佯装穿着镶着珍珠钻石,纹着金边的天鹅绒长裙,她高傲扬起下巴,用不屑一顾的冰冷眼神凝视他,好像他只是卑贱的奴隶。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想要抚摸她的身体,而她要求他朝她跪下来。
那高贵的膝盖货真价实地向她弯曲,只不过是单膝跪地,他迷恋地捧起她晶莹的小脚,在上面印下湿润又缠绵的吻......
无论如何,那是她第一次胜利。
之后她的战场来到各种宴会场所。老实说,她不知道为什幺他丈夫突然会允许她进入他的交际圈,毕竟他好似不太愿意她抛头露面。这是她的薄弱之处,但幸好,他的丈夫熟谙此道。
如果克莉丝走到女人们身边,她们就会刻意捏起鼻子,装作宴会厅的空气都被她污染,而男人们则哄堂大笑,想看她露出自己粗野的举止,出尽洋相。
克莉丝的表现让他们大失所望,克莉丝被调教得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任何能挑刺的地方,即便她无人问津,也能保持高雅的仪态。
面对不礼貌的挑衅,她露出容忍小孩子的胡闹那般宽容的目光,他的丈夫曾和他们的父辈或者更高一辈的互为同僚,他的家族很高贵,儿子也十分有出息,克莉丝无须惧怕。
她站在他丈夫身边,就像他腰带上镶嵌的宝石那般耀眼,他丈夫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身也因男人们嫉妒的眼神故意挺得笔直。
旁人以为他无比厌恶她出席宴会,其实正相反,他乐在其中。
就像是嗅觉灵敏的猎犬,他时刻紧盯她的一举一动,总在她和某位男士相谈甚欢时,打断他们的谈话,让他们无从下手,只能望着她的美貌捶胸顿足。
克莉丝谨慎又矜持展现自己的魅力,既要他的丈夫体会到她征服男人心房,而她却只属于他的快感,也要不能让其他贵族男士感到被冒犯。
老实说,很长的时间里,她沉醉这种时刻擦枪走火的氛围,而海因里希的出现,更让她的虚荣心升到顶峰。
她不会刻意接近海因里希,他是帝国的皇帝,拥有至高的权利,如果他真想得到一个女人,不用他开口,就会有人主动将她送上他的床。
她对他最初的印象就是他坐在议事厅雕刻精美的高背椅上勒令她擡起头来。
他带着嵌着七彩魔法宝石的金皇冠,她清楚感受到他皇冠传来的魔法波动,在魔法几乎快湮没的时代,任何魔法道具都十分珍贵。
他的脸庞如刀削斧凿般精致,嘴角噙起淡笑,就能让有幸目睹的姑娘们心脏砰砰乱跳,克莉丝头一次说话结结巴巴,让他的丈夫损失颜面。
不过在那之后,他们就少有交集,或者说她故意躲着他。
如果上过海因里希的床就算作他情人的话,那他的情人会让皇宫无比拥挤。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魅力,连他的情妇都是千挑万选,而皇后的人选也迟迟没有敲定。
克莉丝和他最接近的时候是安如公爵夫人举办的变装舞会。
贵族男女们身穿绫罗绸缎,戴昂贵的珠宝配饰,浓郁的香水和皮革烟草的味道彼此交融,男男女女的眼神火辣挑逗。
这里冲斥着原始又赤裸的欲望,庄园二楼及三楼的房间是对宾客开放的,也就是说如果宾客需要,随时可以搂着对方深入交流。
克莉丝来到这里,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更糟糕的是她的丈夫不在身边。
她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自接到请柬她便踌躇满志,她丈夫肯定不允许她参加这幺下流的宴会,但偏偏巧合的是,他那段时间并不在她的身边。
好奇心让她战胜恐惧,她相信自己也能如往常那样轻松抽身离开,于是她这个愣头青一头扎了进来。
热情的男人们将她团团包围,克莉丝坐在铺着皮毛的高椅子上,如同女王般高傲地翘腿坐着,一个大胆的男人想抚摸她的小腿,被她用穿着透明吊带丝袜的小脚踢到一边。
人群发出极低的惊呼声,好像那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淡紫色面具下方,克莉丝嘴角扬起傲慢又轻蔑的笑容,而面具后的眼角忍不住抽搐。
看那个人的身形举止,她猜测那男人是这间别墅的男主人安如公爵。
作为那场宴会的“女王”,她被迫要求挑选一名男士作为她的守护骑士,被选中的男人不能拒绝她的邀请。
克莉丝的视线从眼前那些目光热切的男人开始打量,而后又将视线抛远,最高的“王座”让她足以俯视一楼大厅里的所有男宾。
无论是漠不关心的,还是激情四射的,她都没有错过,并且很快心中已有人选。
她本想选那坐在角落,散发冷漠气场的男人,但他看起来不太喜欢被人愚弄,如果她想违背游戏规则,或许他会甩给她脸色。
思绪在头脑捣鼓一圈,她还是勉为其难选择那个倚在楼梯上,像看热闹,还朝她隔空碰杯的男人。
她朝他走去,前面的人群迅速分开,她畅通无阻来到他的面前。
或许是错觉,她总感觉阶梯下那些贵族男女似乎屏住呼吸。
克莉丝才来在他面前,她就想猛然来一个华丽的转身,潇洒抛下他去找其他人,当然这不礼貌。
如此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优雅又完美的下颌。
克莉丝当场小腿肚就发软,他看到她眼底的退缩,蓝眼睛漾出一丝愉快的笑意,在她没来得及反悔的时候,他闪电般出手抓住她一只沁出冷汗的手掌。
周围响起一阵叫好的声音。
随即宾客蜂拥而上,簇拥着克莉丝和那个男人朝着楼上的房间涌起,她像一叶孤舟,陷入汹涌澎湃的海浪,没有任何逃离机会,她就被那一大群人送进二楼最大的房间。
他们哄笑着,祝福克莉丝和那个男人今夜无眠,然后锁上这个房间的大门。
克莉丝的脚趾在鞋里缩了起来,她踩着羊毛地毯,尴尬又无措地傻站着,而那男人惬意坐在柔软的床垫上,还从床头柜上拿起酒瓶,慢悠悠倒上两杯葡萄酒。
克莉丝猜测他心情应该不错,所以她想唤出他的名讳,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的喉咙好似突然堵住,无论如何,她想说那几次的称谓怎幺也说不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个男人嘴唇上扬,轻声说:“别让身份破坏扮演的兴致。女王殿下。”
他注意到她微微蠕动的嘴唇,接着说,“我没有限制你说话的权利,除了你刚才最想说的那几个词。”
克莉丝怔了一下,才试探着说道:\"这位先生,你一点也不像个骑士,你像个--\"。她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克莉丝真想一巴掌拍晕自己愚蠢的小脑瓜。
海因里希的嘴唇笑意更浓。
克莉丝毫不怀疑他对她有兴趣,就像雷德温伯爵夫人说的,贵族男人是不屑于隐藏情绪的,尤其是面对女人。他们熟谙和女士的相处之道,也善于展示自己的风度翩翩来博取女士们的爱慕之心。
他的眼睛透过面具的眼孔肆无忌惮欣赏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从白皙的额头到纤细的臂膀,克莉丝身体僵硬,刹那间连呼吸也变得胶着。
“你比我想象中胆小,女王,其实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海因里希语气略微沙哑,这是赤裸裸的调情。
“但我有丈夫,恐怕不太合适”,克莉丝狼狈地挪开视线,回避他火辣露骨的欲望。
“我想你不知道变装舞会的规则,即便是你丈夫来到这里,他也只能祝福你。你完全自由。”
“但这,不太合理”克莉丝犹豫说道,她感觉自己聪明的脑袋瞬间秀逗了。
“没什幺不合理,如果你在等我的服侍,我乐意为你效劳。”海因里希放下酒杯,站起身。
克莉丝惊恐地看到他朝她走来,她飞快绕到另一侧,红着脸,气喘吁吁说道:“好的,我知道规则,让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