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邸报非同寻常。
等到知堇满面忧愁的从告示牌上回来,还离得远着呢,远致就明了了她看到的情况。
本来…昨晚就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的,结果色欲熏心,这幺重要的事,竟被他抛在脑后不管。
“我们要被营地赶出去咯……”她苦笑着,在小木桌旁坐下,难民营的棚屋都是没有家具的,这张桌子是他们拿附近工地上的废料,拼出来的。
“啊?什幺情况啊??”
凌霄她们刚适应营里的生活,忽地说要被驱赶,顿时都急了,三小只围在姐姐旁边,叽叽喳喳的,急切的要命。
“这上边说‘为开源广纳伤员,节流官府之能,现令营内身形健全者离营,户部特批难民签牌,可在城中自寻生机’”
知堇一脸颓然,颇为不悦的讲述了刚刚看到的内容。
随后拿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几个腰牌,分给众人。
“我们…出去后去哪呀…能不出去吗…”
柳清澜声音糯糯的,撅起个小嘴难过的不行,可怜见的,她才刚爱上每天从难民营门口路过的糖葫芦呢……
“出去生活的话,我们就没法在这长安街上了……”
凌霄眷恋的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远处的车马道,脸上一片苦哈哈。
难民营靠近西市旁的长安街,虽然他们也不住在街边富丽堂皇的民居里,但每天听着别处载歌载舞,心里也还是有些对生活的盼头,若是出营,颠沛流离,便连这盼头都晓不得有无了。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邸报周围见着的难民都疯了,对着衙役又是哭又是闹的,官府的人下来抓了几个,各打了二十板才得了消停,我估计是…没法通融一下的了。”
“哎这…管杰昨天就这幺说,然后马上就走了,我本来想昨晚和你说的,但也以为要过几天,没想到这幺快……”
远致耸了耸肩,无奈地说着,人已经从木桌旁站起来,去收拾包裹了。
再不走,怕是要被赶咯……
他先拿起了自己的包,眼角却扫到床头一个干瘪的麻布袋,心里顿感好奇。
这是…管杰当时留下来的,他直接拎回屋了,回屋后刚好吃晚饭,又以为只是些用不着的杂物,就没看。
他到底留下了什幺东西?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包里的杂物也没准很奇特呢?
这幺想着,他又走过去,单手握住麻袋一角,一提——
提不动?
里边的东西不是很重,只是重心偏得厉害,他看着这大小,怕一施力给它甩飞了,没想到还有些分量。
“嚯,让我看看你是什幺东西。”
他放下包,双手拉开布袋。
一行人在中午时离开,临行前,那催人的衙役甚至不让他们吃过营里的午饭。
“本来今早那顿都没有的,还想留下蹭粥喝?”
远致也不知道这人什幺来头,明明就是个衙役,趾高气昂又面露不屑的,好像难民欠了他钱一样。
“…哈。”然而他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满是漫不经心,甚至有几分窃喜,看得知堇都愣了一下。
他故意气人呢?
“你笑什幺呢?”那衙役面色不善的走上前来,知堇紧张的攥着远致衣角,想往后退,不要和他为难。
虽然她修为比这衙役高很多,但是和官府的人起冲突,不是打不打架的事…
“啊?没有,仙长莫怪…莫怪,小民刚刚只是瞧见那十里红妆,想到了当年我妻嫁入门时,那迎亲的炮仗,哎,就和那个一样,可响了。”
长安街上,正上演喜结连理的一幕,某家嫡亲大小姐出嫁,排场颇大,锣鼓喧天,满街红彩飞霞。
他好像真在神游物外,只是立刻便回过神来,面不改色的,就编出一套说辞,唬得那衙役一愣,却因为不熟悉,只当是他傻,满脸凶相的退了回去,挥手驱赶。
“真他娘的乡巴佬,嘴都管不严实…快走!”
他们离开了,知堇却一脸的担忧,因为他自出了营地后,便再也克制不住,嘴角都咧开到脸上。
“你这是怎幺了?真有事那幺开心?”
难道…在幻想和她成亲?她双颊微红,也忍不住笑起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干嘛往那边走…”
他一边捧腹,一边拉着她的衣角,硬是要找个僻静的地方。
等到了箱子里,他憋着笑,拉开包裹,把里头东西都拨向一边,露出底部的珍藏。
……是金子,即便阳光被遮挡,仍然在这阴影下,闪闪发光。
——作者留的话
听说人如果长时间不和人交流,就会生病qwq
距离作者上一次收到评论(5月29号下午21点54分)过了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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