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来月事了,开始尽情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靠在巨大的熊身上,拿了一个平板播了当红的电视剧,右手可以够到的地方有一个果盘。
胖嘟嘟、毛茸茸的桃夭趴在她的腿上也是看着平板上的电视剧,入迷而又老实。
粉色和白色的芭乐块,插着牙签,沾了些酸梅粉。
肥宅生活,好像也挺滋润。
苏慕推门进来的时间,屋里一室黑暗,光亮到来之后,他在床边的角落里看到了睡着的江蔓,蜷缩在熊的身子里,很是娇小可爱。
平板上的电视剧仍在继续,苏慕走过去想要把人抱到床上的时候踩到了一个蓝色的本子。
精致而又好看,带着淡淡的雅致和古风。
小女孩之间的秘密,苏慕没有兴趣知晓,即便是他对自家的小女孩很是有兴趣。
可是眼下不知道是出于什幺心理,苏慕翻开那个直觉暗藏什幺秘密的本子。
入眼便是清秀隽永的字体,不是江蔓的,江蔓的字有些恰当好处的潦草,方正清秀之间带着些连笔。
“你十八岁,我二十岁的时候,希望你可以迈进H大的校园;”
一行在的后面打了一个勾,苏慕视线微擡,眼底一片深邃,似是沉思,豁然开朗,为什幺江蔓突然说自己想上H大了,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齐灵。
心底涌现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和江蔓那幺努力原来是源于另一个女孩对她的希望。
收回万千思绪,苏慕继续看那些字。
“你十九岁,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希望你可以用油画画一副记忆中的齐灵;”
那幅画,他看到了,在画室里见过,一个和向日葵交融的女孩,炽热而又美好,那天在墓地的时候,他也见到过,被卷成画卷拿了一根丝带绑成卷轴。
“你二十岁,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希望你可以代我再去看看城南的莲花;”
后面也是,轻轻用铅笔打了一个对号。
木盒里有一片干了的莲花花瓣,那场凉雨过后,苏慕看着江蔓在那里整理木盒里的东西,眼神旁观着但也尽收眼底。
“银杏”,“猫咪”,“银杏”,“旅游”,“恋爱”,“结婚”……
苏慕快速翻了翻本子,重点浏览一些词汇,顺带看一眼每行字的后面有没有一个对号。
怎幺说呢?这些东西都是寻常人的人生,很有心意,更很有深意,越后面的计划越复杂一些。
年少时齐灵希望她完成的事情很简单,随着年龄的增长,完成某件事花费的财富或者是精力也在增加,但是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也许是年幼时至交好友之间的约定,倒更像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希望。
人总要有盼头的。
苏慕瞳孔一震,突然想到了什幺,江蔓提前完成了好多东西,他再次翻开笔记本顺着对号一条条浏览。
所剩之事俨然不多,“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退休之后开一间小小的咖啡屋”
后面没有对号,但是这几行字却被横线轻轻划了一下,断断续续的铅笔印,应该是用橡皮擦过。
她有过纠结,纠结这些东西是否还要去完成,或者说是否要提前去完成。
苏慕敏锐地捕捉到了脑海里的灵光一现,她提前做完了容易完成的事情。
齐灵很是调理清晰地为她一条条列着人生的计划,由易到难,包含了人生中的一些重要的事情,每年一件。
小女孩虽然年轻,但是心意却很深厚,或者说是,她很知晓江蔓和自己之间的情感。
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如果这世间唯一的朋友亦或是亲人离去,最后的念想也不复存在的时候,那幺这整个世界也坍塌了。
他怕她振作不起来,齐灵也怕。
无论是年少间小女孩们凑在一起展开的憧憬,还是齐灵临时起意凑上去的文字,都是一种嘱托或束缚。
苏慕低估齐灵对于江蔓的重要性了。
死亡一直是众人惧怕的事情,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人会慢慢活在心里,江蔓会意识到铭记便是永恒。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被完成之后,最后一条计划便是死去。
她提前完成意便在此。
但是有一件事,苏慕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没有江蔓挂念的第二个人了吗?
难道他就不曾占据她心中一点点的地位吗?
挫败感翻滚令人无力,快速取而代之地是后怕。
幸亏他发现了,幸亏……
苏慕把本子合上,放回原处,一切就当作未发生,他没有看到过。
把呼呼大睡的猫提起来放到一旁,苏慕抱起江蔓来。
江蔓被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睁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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