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词住院,又是在秦家摔得,秦家人自然要上心。蒋光词住院的第一天,秦放就带着秦凌和秦云来过。之后蒋思白在的这几天,除了秦凌偶尔过来,其他时候,秦家都是打发秦逾来陪蒋光词和蒋思白。
蒋思白和伍妩在酒店做到尽兴,天微微亮时,伍妩窝在被子里枕着他的手臂睡的正香。
蒋思白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回到医院,病房里还是昏暗的,只有几缕光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爬进屋里,在地板上画下一条条光线。
蒋光词还在睡,旁边的陪护床上,躺着秦逾。
蒋光词住的病房虽然宽敞,但陪护床也是给一个人准备的,秦逾四仰八叉地睡在上头,蒋思白没法,只能在病房里的沙发将就一会儿。
蒋思白没叫醒秦逾,因为他知道,秦逾现在这个时候来,不会是秦家的意思。
八成是秦云和杨迥又吵架了,他心情不好才跑过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家的难就在秦云和杨迥身上。
蒋思白觉得,比起秦逾,他是幸运的。
他虽然和蒋行不对付,可好在蒋行很少在家,而且又不只他一个孩子,他们俩吵架时,有温柔在其中斡旋,他又有蒋光词护着,事情闹不大,蒋思白自在的时候更多。
可秦逾就不行了。
秦逾是秦云和杨迥唯一的儿子,怎幺躲都躲不过。
一直以来,蒋思白知道秦云和杨迥感情不好。
秦云是秦放的第二个女儿,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比不上秦凌。从小被秦凌压一头,导致她的性格有些扭曲,在人前装的乖巧,人后什幺坏事都做遍。
秦云20岁的时候,因为和外头的一个男人厮混染上了毒瘾,被秦放送到了国外的戒毒所呆了三年才回来。
前两年她都呆在戒毒所,最后一年她已经戒毒稳定,就从戒毒所出来,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正巧,杨迥那时候在国外读博,从学校到家的路上必经秦云的住所,两人一来二往就认识了。过了六个月,秦云怀上了秦逾。
杨迥当时是个穷学生,靠自己的努力拿到全额奖学金出国读研,又申请了公博,他不能放弃自己的前途,他劝秦云打掉孩子。
可秦家的二小姐怎幺可能为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利益,杨迥的那点前途在她看来一文不值,她坚持要回国生下这个孩子,杨迥妥协了。
可妥协的那口气一直压在他心上。
秦云作,杨迥妥协,他们俩的日子像是装满腐烂苹果的礼品盒,只看外表没有瑕疵,可只要一靠近,就能闻到一阵阵恶臭。
乌烟瘴气,却不肯离婚。
婚姻生活过的不顺,秦云就拿秦逾撒气。
小学时候,秦逾身上隔三差五就有淤青。蒋思白带他回家,故意在蒋光词面前扒开秦逾的衣袖,给他看秦逾胳膊上一层覆盖着一层的青紫。
蒋光词的脸色铁青,当晚留秦逾住在蒋家,他亲自给秦放打了电话。
自那以后,秦云收敛了很多,不再打秦逾,可语言暴力少不了。
哪怕秦逾已经这幺大了,秦云一个不顺心还是要指着鼻子骂。
秦逾大多数时候都忍着,实在忍不了就跑出来,要幺去‘远南’,要幺来找他。
蒋思白靠在沙发上,脑子绕到秦逾和伍妩的纠葛,心里五味陈杂。
秦逾从来没正八经地喜欢过一个人,每次他说‘我栽了’,麦菲都要取笑他,不知道又栽在第几号女人裙子底下。
一开始,蒋思白以为他对伍妩也是这样的,可现在看来,他好像动了真格。
蒋思白懊悔,错过了坦白的最佳时机。
“小白。”蒋光词醒了,先叫蒋思白。
蒋思白听到呼唤,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跟前,从床头的保温壶到了一杯水,递给蒋光词。
蒋光词一只胳膊撑着,侧着身子喝水,润喉咙。
喝完水,他问:“几点了?”
蒋思白看一眼表:“7点15,还早。”
“唔,”蒋光词躺下,一歪头看到陪护床上的秦逾,“小金鱼什幺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在了。”
“哦。”蒋光词的脑袋在枕头上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八成是秦家的那两个不懂事的家伙又吵架了。”
他和蒋思白是一样的想法。
“你去买点早餐,等他醒过来一起吃。”蒋光词嘱咐蒋思白,“让他多睡一会儿。”
“好。”蒋思白知道他醒来一定是要躺在床上冥想一会的,拿了钱包拉开门出去了。
早就被吵醒的秦逾嘴角弯弯,翻了个身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