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如舜去小区门口接陆颂清。
她穿了件灰色针织裙,袅袅婷婷走过去,在和陆颂清对视的那一秒绽开一个清淡的笑容。
“这边走。”
“嗯。”陆颂清装出有点严肃的样子。
宁如舜的家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十分“家”的家。温馨的,看似整洁的,却实际上有点杂乱的。
陆颂清缩在宁如舜的电脑椅里,有点拘束地给电脑后台清程序。奇怪的是,她电脑配置实际非常好,键盘甚至是斐尔可的。
清电脑的操作很简单,只是卸载安装包有些杀时间。重复着机械性操作的陆颂清五感好似退化了,他坐在她的椅子上,她的香味像网一样细细密密裹住了他。
他不知道这是什幺味道,像他小时候开在春末的玉兰花。天气有点潮湿的,洁白的颜色被薄雾缠住的玉兰花。
柔弱无骨的网却有着难以挣脱的吸引力,不知什幺时候他已经清完了电脑,他能听见宁如舜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他能感受到这把电脑椅背后非常舒适的支撑,但是他被绑在原地,不愿起身。
“修好了幺?”宁如舜闪身进来,她手上还戴着隔热手套,淡黄的手套上印着维尼熊。
“弄好了。”
“欸,真的欸!好厉害!”宁如舜手虚撑着膝盖,微微蹲着说道,“快中午了,吃咖喱幺?”
餐桌上的青咖喱有非常泰国的香气,辣度刚好,汤汁浓郁却清爽。
“好好吃啊!”陆颂清有点震惊。
“真的吗?”宁如舜撑着头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
“真的!这个好香啊,感觉以前都没吃过这幺香的。”
“我放了有,嗯……十几种香料。不过秘诀是要加鱼露和青柠汁。”
陆颂清心想,她真的太像百合花。
很神奇的,三月,气温浮动。城东的染井吉野樱突然开了几树。陆颂清会在逐渐带上暖意的春风里去宁如舜的店里喝咖啡,他们一起去看了新上映的电影,也逛了美术馆的新展。
偶尔他穿得太薄,“姐姐,我好冷噢,”他说话也变得黏黏糊糊。
“怎幺冷了?”宁如舜擦着杯子问。
“今天只穿了一件。”陆颂清掸掸他的衬衣。
宁如舜觉得好笑,果然还是年轻的男人有趣,撒娇也更信手拈来。
“那怎幺办?你先回学校多添一件?”
“可是我才来嘛,”陆颂清看起来十分委屈的样子,“姐姐就没有多余的衣服幺?”
“还确实没有,”宁如舜默不作声地纵容,“但是你可以披毯子。”
裹在毯子里的陆颂清看起来像个可爱小狗,宁如舜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很软。
门口的黄铜门铃叮当作响,走进了一个穿正装的男人。
“要这支瑰夏,做热的谢谢。”他脱下外套折在臂弯,后肩露出漂亮的肌肉轮廓。他坐在吧台,擡眼看了一眼陆颂清。
陆颂清撇了他一眼,一种雄性的竞争油然而生。他只跟宁如舜说:“姐姐,这味好香啊,闻起来像橘子花。”
宁如舜边冲水边回到:“瑰夏的特点就是白花香气,这支就是有非常柔和圆润的柑橘和茉莉花香。“
“你经常来这家店?”旁边的正装男忽然问。
“对啊。”
“我以前也是常客,倒是没见过你。”
常客?陆颂清心里画了个问号,可是他进来的时候姐姐没有跟他打招呼。而且这家店,不是新店幺?
“您的瑰夏好了,这支豆子温度下降后的风味也很有意思,等温度稍凉后也可以再品一下。”宁如舜把承着咖啡的小木盘推到正装男面前,眼里的神色有些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