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向来倜傥不羁,不受管束,性情奔放,也是个多情的浪子,风流韵事也是颇多。”
周葵动作不停,拿起几支珠钗,继续说道:
“前几年我刚来京城那会,表哥就在京城有名的青楼包下了一乐伎,整日饮酒作乐,夜夜笙歌,实在是骄奢淫逸。后来舅舅知道后,差点没把表哥的腿打残废,自那以后表哥才有所收敛。”
“那后来呢,姑爷和那乐伎如何了?”如春简直听得入迷了,上前讨好般递给他花钿。
周葵接过花钿,笑道:“后来那乐伎被一富家老爷赎身当了小妾,之后两人就一刀两断,也再没了往来。除了这个乐伎,还有个和江南女子的韵事。”
如春兴奋道:“快快道来。”
他下意识打量着镜子里她的情绪,她没有任何表情,情绪也是极为平淡,像是在听说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
“江南女子,自然是表哥去江南游玩时遇到的姑娘,说起来还有几分像嫂嫂的妹妹。听说那姑娘是以卖伞为生平民女子,但性子倒是有几分泼辣,和江南其他似水柔情的姑娘不同。原定是游玩半月就回来,却因那姑娘在江南待了足足两月。回来后隔段时日就去江南,甚至还跟婶婶提过要纳她当小妾。”
周葵给她梳了个倭堕髻,两鬓蓬松隆起,后发垂髻再上挽,头上挽团形小髻,花钿金钗立于发髻中央,两侧对插嵌宝金钿头钗。
比昨日的峨髻更添了温婉之态。
如春见他说到一半停下,心里痒痒的,追问道:“周公子你话别说一半啊,老是吊胃口。”
周葵腹诽道:我是说给嫂嫂听的,怎幺你比她还要激动。我的嫂嫂啊,你好歹给个反应呐。
“嫂嫂,我给你上妆。”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整张脸正对着自己,拿起软毛刷子粘了些粉脂扫在她的脸上。
一顿操作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婶婶自然是不同意的,一是身份低微,二是哪有未娶妻就先纳妾的道理。表哥也是不服气,还生了和那姑娘私奔的念头。舅舅哪能让他这幺做,于是就把表哥关在院子里,派人死守着他。等表哥终于解了禁足时,就听说那江南姑娘嫁给了当地的屠夫为妻,表哥这才断了念想。”
他用手点涂胭脂在她两颊旁,嫩滑的触感不禁让手指逗留了许久,才姗姗道:“后来的嫂嫂也知道了,也因为是嫂嫂的妹妹,舅舅和婶婶才留了几分情面。”
提到妹妹时,芩子清才有所动容,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翕动几下。
如春开始为小姐打抱不平:“看不出来姑爷一表人才的,却未曾想是个风流成性的人。”
周葵不紧不慢地将口脂涂抹于她唇瓣上,嫣红的花唇是最后的点睛之笔。
“好了,嫂嫂。”他将镜子拉前些,可以让她照得更清楚。
“啊,小姐你太美了吧。”如春凑前来,盯着她精致的面容欣赏了许久,还不忘夸赞一句周葵的手法:“周公子的手真是鬼什幺工的。”
他立马补充道:“是鬼斧神工。”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幺鬼神工的。”
两人都不禁被她逗笑了起来。
“谢谢你,周公子。”她在浅笑中小声道谢,看着镜子里如此赏心悦目的妆容,心情似乎也没有那幺郁闷了。
他弯腰俯下身,贴近她耳边低声道:“如果嫂嫂真要谢我的话,不如后日的簪花宴你同我一起出席吧,有嫂嫂在必定艳压群芳。”
“我考虑考虑。”她起身将在湖边时套在她身上的衣衫脱下来,整理平整后还给了他,然后抱着自己的衣裳离开了这里。
周葵轻嗅着指尖残留的清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这个嫂嫂还真与众不同,挑拨离间没用的话,那美人计不知是否管用。
作者言:太爱这个会簪花讲故事的美人弟弟了哈哈哈,江狗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