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浪静的日子结束,野生的自媒体号开始在网上发布有关胡鸾案的疑点,纷纷推测案子另有隐情。
事情闹到第二天,竟然有人说手里有当时胡鸾被杀的监控摄像,这一言论瞬间引爆全网,热度盖过明星八卦。
米雅关上电脑,看向办公桌里悠闲的陆荒时,“这幺重的剂量,你不怕他会狗急跳墙?”
陆荒时:“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赌不赌的问题。”
即便他不反击,等待他的也会是毁灭,不如搏一搏,况且不一定会输。
米雅当然明白他的考虑,“我只是担心,他不会就范,到头来结果都一样。”
这种不吉利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陆荒时眼眸冷了冷,“我不会输的,如果事情爆发,他失去的,一定比我多。”
赤脚不怕穿鞋,拥有越多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米雅点头表示明白:“好,水军我会再买一些,祝你好运。”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周黛的电话。
他深吐气,温下声音:“喂?”
“陆先生,周小姐她晕倒了,您赶紧来疗养院吧。”
陆荒时挂上电话,一改刚才的散漫姿态,眉心紧皱,急忙忙离开律所。
天擦黑,秋风打叶,昏黄的路灯下,陆荒时疾驰狂驶,到了疗养院,周黛还没醒。
头发斑白的周妈妈坐在床边,陆荒时手里拿着外套,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口。
护士:“陆先生,你来了?”
闻声,周妈妈迟钝地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陆荒时没空理会她探究的目光,问护士:“她怎幺样?”
“哦,周小姐怀孕了,恭喜。”
陆荒时当场石化,连呼吸都停止了,双目呆滞,四肢发软。
经护士提醒,周妈妈猛然哦了一声,“对,我女儿是怀孕了。”
护士笑着走过来:“是啊阿姨,你刚才已经问了很多遍了。”
周妈妈憨憨一笑,看向还在门口没动弹的男人,犹豫地问:“你...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陆荒时神色木讷,目光滞留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脸上。
深夜,陆荒时神色呆滞地陪在床前,睡饱的周黛动了动眼珠子醒来,问:“我这是...?”
陆荒时反应迟钝地擡眸,眼中忙错交杂,张嘴半天才问:“要不要喝水?”
周黛理立刻察觉不对,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幺,顿时鸡皮疙瘩不经而起,下意识捂着小腹,暗暗后怕。
她也傻了,少顷又问:“我妈呢,有没有吓到她?”
“护士送她回去睡觉了。”
周黛点头:“那就好。”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陆荒时去倒水,结果腿直接撞到床沿,发出一声骨响。
周黛吓得坐起身,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如果律所有事,你就先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事。”
她虽然整日来照顾妈妈,但网上的新闻吵得沸沸扬扬,多少也猜到跟陆荒时有关,她帮不上忙,只希望不添乱。
陆荒时背过身,到了杯水给她,说:“我出去抽个烟。”
屋外风丝纷扰,不依不饶地搅动他的思绪,陆荒时站在外面花坛边,一根根抽着香烟。
周黛看他半天没回来,兴奋的思绪一点点下沉,才明白,对于这个孩子,陆荒时并不开心。
“咔嚓”的电闪雷鸣犹如光刀割在脸上,陆荒时还没回来。
周黛实在不放心,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兴许是雷声太响,他并没有接听。
就这样,陆荒时在医院房檐下抽了一整夜的烟,抽的嘴唇发麻,手打颤,心肺都有种被烟熏黑的错觉,才回到病房。
这时,米雅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苟易展约他谈一谈。
现在舆论越来越大,如果陆荒时放出实锤,那胡鸾的案子一定会惊动高层,到时候苟易展想跑都跑不了。
“你把合同拟好发给他,就说我现在没时间谈,”
米雅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劲,就问:“你没事吧?”
陆荒时望天,淅沥沥地阴雨让天色与夜晚无差,他回了句没事,就回病房去了。
周黛还没醒,陆荒时静静坐在床边,目光一遍遍把她的脸廓描摹,趴在她手边沉沉睡去。
“周小姐...”
护士的声音叫醒了他,陆荒时猛然擡眸,正看到周黛对护士做噤声的动作。
一夜间,他长出了黑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窝泛青。
周黛惊愕,手朝他的脸伸过去,陆荒时一把握住,黯淡无光的眼睛晦涩难当:“先吃早饭吧。”
陆荒时起身架起小桌板,把护士手里的饭接过来摆好,扭头去洗脸。
等他出来,摆在周黛面前的粥一口没动,陆荒时问:“怎幺了?不合胃口?”
周黛欲言又止,拿起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律所有点事,我晚上再来看你。”
周黛的眼睛一顿,默默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