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利君。\"

鹤原樱花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念着天童才会用的称呼方式凑近牛岛,这个距离已经突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社交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而鹤原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缓慢又坚定地让这个距离归零。

她的嘴唇贴在他的下巴上,软软的,呼出来的气息很炽热,她一下又一下地啄他的下巴,最后张开嘴,像是吃什幺东西那样轻轻咬了咬后,娇娇地笑了。

牛岛低头看她,高度正好,鹤原便从啃下巴转移到啃嘴唇,细长的胳膊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若利君。\"

她又叫他,把啄吻他下巴的调皮用在了亲吻他的嘴唇上,一下又一下,令人心焦,可是鹤原却似乎很自得其乐,亲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他,眼里是那天在排球馆看到的满载星星的模样,亮得惊人。

牛岛擡手搂住鹤原的腰,她的腰细得惊人,纤细修长却充满力量,身体因为他的搂抱挤压着他的,很热,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牛岛记得自己闻过这个味道,那天早上她头发半干,在走廊上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萦绕在他鼻尖的就是这个味道。当时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他还以为他已经忘了。

低头含住鹤原的嘴唇,牛岛这次可不会让她主导了,不过鹤原对此也没有意见,露出了和刚刚完全不同的乖巧,卸下了全部的力道和防备,她微张的嘴里探出了舌尖,牛岛只要稍微含深一点就可以品尝到…

和五点半的闹钟响起的同一时间,牛岛迷瞪瞪睁开了眼睛,嘴唇上的触感仿佛还没有散去,他花了点时间才完全清醒过来,并且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起床,而是少见地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高中生,牛岛自然会有需求,不过比起同龄人,他对这方面并不太热衷,排球消耗了他大部分精力,脸盲分辨不出别人的脸和情绪也让他对社交兴趣不大(不论男女)。排球社的社员时不时会互相传递新买的偶像写真集,牛岛也拿到过,大多数时候写真集会被忘在书包里,然后第二天去教室才发现,部活时间直接归还给主人,偶尔他会使用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梦到准确的对象,虽然梦到什幺梦到谁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但是总觉得有点…他们中午还会一起吃饭。

牛岛放空自己又发了一会儿呆,胯间的骚动始终没有平复下来,这眼看都快要六点了,这幺下去没完没了,平时他都是直接起来洗漱收拾,不知不觉就好了,牛岛一边在心里重新安排晨练的内容用强度补齐这思考人生的半个小时,一边抓紧时间出门。

然后牛岛就遇到了正常时间出门的鹤原。

牛岛一顿,内心不可避免地感到了心虚,但是他的面无表情救了他,鹤原看着反而比他惊讶。

任谁看到向来不苟言笑严肃认真整整齐齐的牛岛头发翘起一边,还比平常晚出门,随便想一下都能猜到——他睡过头了。

有点可爱…

鹤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去压了压牛岛翘起来的头发:硬硬的,粗粗的。

牛岛看着面前突然凑近的鹤原,感觉到耳朵开始发烧。

这个动作有些越界,鹤原很快就收回手了,不过她也没有去解释什幺,微微一笑示意过后便离开去往舞蹈室:让对方的心因为自己骚动不安也是恋爱成功的重要秘诀。

只可惜到了中午吃饭,牛岛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头发也整理得像模像样,天童倒是一如既往多戏,他们各自打好饭菜,找位置的时候遇到了和芭蕾部其他女孩结伴而行的雨宫。

鹤原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不愉快,本来面无表情就显得冷面冷眼的她再嘴角下拉,看着竟然有点可怕,她盯着雨宫,那群女孩本来颇有微词,但是不敢和鹤原正面冲突,牛岛和天童又在,只得避其锋芒。

\"什幺什幺?鹤原和部员们相处得不开心吗?\"天童问道。

\"天童,你太失礼了。\"牛岛摇摇头,对天童直白的说法不赞同。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天童经常因为说话太直接被三年级指正,牛岛都没感觉到天童的问题所在,当对象换成鹤原,他就明白了。

\"没事啦——鹤原不会介意的。\"

天童作为鹤原的同桌,天天和鹤原呆够五六个小时,嘴一天到晚叭叭叭个不停,足够让他知道鹤原不会介意。

鹤原耸耸肩,不置可否,安静地吃起了东西,当她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牛岛才开口说道:\"不要伤心。\"

她有些诧异地擡头看向牛岛,对方也正在看着她,尽管表情还是那样,但是鹤原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心。

和鹤原一样吃惊的还有天童。他没听错吧?若利君居然会说\"不要伤心\"?

虽然大家都觉得牛岛表面看着很嚣张但实际为人非常真诚,和牛岛亲近一点的天童更愿意把这份\"真诚\"看做某种不在乎:牛岛几乎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有时候甚至\"很残忍\",因为他自己强大到能够消化一切负面情绪,所以他把别人的努力、不甘、苦痛看做理所当然,其中最典型受害案例就是青叶城西的及川彻了吧,竟然把人家的队员叫成\"贫瘠的土地\",还一次又一次把人打败,求及川君心理阴影面积…

这样的若利君,居然叫鹤原\"不要伤心\"!!

鹤原忍了又忍,这次终于把\"我伤心,你要安慰我吗\"憋了回去,现在还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也不是伤心,我就是觉得失望。雨宫是现在的首席,哦就是类似你们的ace一样的位置,她前段时间还有来晨练,突然有一天开始就再也不来了。\"

雨宫身边的那群女孩一个接着一个打退堂鼓,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人没来晨练,最后只剩下雨宫自己一个,过了几天以后,雨宫也不来了,到底是她自己选择不来(鹤原看她已经慢慢开始习惯晨练的强度了)还是有什幺别的原因不得而知,反正雨宫再也没来过晨练了,鹤原对此很不高兴。

牛岛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这种不高兴牛岛自己也很清楚,大概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吧,会想着\"既然都已经到这种份上了为什幺不能再努力一些呢\",坐在他身边的天童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晨练。

他望向天童,用目光谴责他,天童错开眼神:\"晨练是不可能晨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们不能替别人做决定,我们只能做好自己。\"

鹤原点点头,对牛岛这个说法很是赞同。算了,她高兴不高兴,也不能把雨宫怎幺样,就像牛岛说的,人只能做好…

头顶被轻轻抚摸的触感让鹤原的思绪中断,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了,家族父母要她自强独立,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国外,很多东西只能自己去跨越,很多情绪也只能自己去消化,那幺多年鹤原都已经习惯了。

牛岛也太狡猾了吧?

鹤原看向牛岛,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伸出来的手都是僵直的,怕弄乱她的头发,他只敢顺着她的发丝轻轻蹭着,她还发现了他和早上一样、又变红的耳朵。于是她慢慢露出笑容,难得合上眼睛放下警惕,把头往牛岛的手心靠了过去。

天童:谢邀,单身狗有被伤害到。

这一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这幺写,不接受反驳。我真的好想开牛花的车,我已经写不出纯纯的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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